丁锋带着虎都和六千兵马作为箭头率先杀向了敌阵。他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越来越猛,如同奔腾的大河一般,咆哮着,汹涌着,激荡着,带着风雷一般的海啸声,激射而下。
丁锋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所有的气血在他的胸中激荡,所有的力量在他的胸前汇集,在寻找发泄的出口。他闭上了眼睛,紧紧抓住了战刀,高高举了起来,纵声狂吼:“呼嗬……”
身后的两千汉军突然听到了主将的呐喊声,那声音盖过了浑雄的牛角声,盖过了杀伐的金鼓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了。他们振奋了,他们疯狂了,热血沸腾,他们要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将他们的仇恨发泄出来,齐声狂吼:“呼嗬……”
身后的四千匈奴兵彻底被震撼了,他们无法想象汉人们在呼喊他们的战斗口号,他们同样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汉人们会呼喊他们的口号。
汉人放弃了对他们的仇恨,放弃了对他们的杀伐,千百年来胡汉矛盾在匈奴都护丁将军的心中化解了,匈奴人和汉人终于走在了一起。
这战斗的呐喊声曾经伴随他们的先祖一千多年了,先祖们建立了无数的荣耀,无数的荣光。但最近百年来,这呐喊声却被鲜卑湮没了,匈奴人再也喊不起来。
今天,他们终于听到了自己民族的呐喊,但他们燃烧了,他们沸腾了,他们憋紧了胸口的力气,在瞬间将这股力量爆发了出来:“呼嗬……呼嗬……”
声音湮没了战场凄厉的厮杀声,壮阔的战鼓声,穿越了整个战场,直冲天际。所有的匈奴兵惊醒了。他们曾经在这呼喊声中成就了无数的荣耀,也承受了无尽的屈辱,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战斗的嚎叫了,他们以为他们已经遗忘了,但今天,就在今天,这战斗的嚎叫再次复活。
雪狼之神已经在向他们祝福,赐予他们战斗的灵魂,他们无所畏惧。
后面的四个匈奴方阵开始启动,加速。薄胥耒,徐晃,须卜健,须卜吉各带六千兵马冲向了敌阵。战马的轰鸣声,战士们的呐喊声,激越的战鼓声,形成了滔天的巨浪,如天雷半瞬间撞击到鲜卑人的战阵。
鲜卑人木然的望着自己身后侧面的骑兵。他们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他们找不到自己的战马,找不到自己的同伴,也找不到自己的首领,所有的声音冲击着他们,让他们失聪了。天地之间好像十分宁静。
和连疯狂了,他知道自己的梦想要破灭了,所有的牺牲已经白费了,所有的梦想将成为泡影。他无法接受,他呆如木鸡。拓跋洁汾看到了丁锋的战旗,他找了那个人。那个要打败自己的年轻人。拓跋洁汾仰天大笑,接着怒吼一声:“集结,杀……”
所有的人如梦方醒。
拓跋霆率先带着几千骑兵杀了上去,试图给自己的兄弟们赢得集结的时间。他高举着战刀,嘶声狂吼着,准备对着眼前的敌人狠狠劈了下去,他突然看到了一把长枪,他睁大了眼睛,不相信敌人的长枪有如此的速度,瞬间透过自己胸前的空挡,一枪挑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他死了都不相信有这样的速度,闪电一般的速度,无人能敌的速度。
拓跋霆被瞬间挑杀,长枪直接穿过了他的脖颈,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洞。几百匹战马瞬间冲撞在了一起,鲜血四溅而起。丁锋纵马飞驰,毫不停顿,拔出自己的战刀瞬间砍倒了两个近身的鲜卑兵,纵声狂吼:“杀……”。亲卫营士气大振,利用战马的速度瞬间撞飞自己眼前的敌人,跟着丁锋向这敌人的中军杀去。
薄胥耒位于丁锋部队的左侧,他看到了丁锋附近飞起的鲜卑人的尸体,感受这自己的兄弟们澎湃的杀气,他突然明白匈奴人一直战败的原因,匈奴人丧失了血性。
血性是什么?视死如归,无畏无惧。自己要把血性找回来,要让血性成为匈奴最强大的力量。他狠踢马腹,高举着战刀,纵声长啸:“呼嗬……”
身后的匈奴兵疯狂了,他们闭上了眼睛,任由战马带着自己飞驰,然后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呼喊了出来:“呼嗬……”
等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杀气盈胸,无所畏惧,转瞬之间铺天盖地般盖到了中部鲜卑的战阵上。
徐晃带领匈奴兵在丁锋的右侧战场。对面同样是一万开始加速的鲜卑人。徐晃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有充盈的战意。他急速奔驰着,嘶声呐喊着,将自己的战斧化作层层的利茫,转瞬插入敌人的战阵。
鲜卑人也疯狂了,他们被死亡的恐惧激励了,他们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徐晃。怎么都是死,杀一个赚一个。鲜卑人没有冲锋的距离,就直接撞击匈奴人的战马,来延缓匈奴人的冲击速度。他们舍生忘死地冲向了徐晃带领的匈奴人。他们有鲜卑王的荣耀,他们是鲜卑最劲锐的部队,他们要捍卫自己的荣耀,保卫自己的鲜卑王。
徐晃带着骑兵杀出了敌人的撞击,杀进了敌人的中军,战事瞬间胶着。疯狂了,都疯狂了,匈奴人想起了自己的仇恨,想起了最近的屈辱,想起了死在鲜卑人铁骑下的同胞,他们将满腹的仇恨化作自己的战刀,狠狠地剁向了鲜卑人。
鲜卑人也疯狂了,悍不畏死,他们用自己的胸膛扑向了匈奴人的战刀,再将自己的战刀插入匈奴人的胸膛。战马和战马的撞击,骑兵与骑兵的撞击,瞬间在战场上形成了一座尸体筑成的小山。
人死了,临死也要把自己的战刀剁向敌人,哪怕只是剁下一个手指头。战马死了,就用战刀剁敌人的马腿,临死也要敌人和自己一样成为肉泥。
徐晃杀红了眼睛,他狠狠地钝击战马的臀部,战马飞跃而起。徐晃无惧从敌人的战阵中射出的箭矢,也无惧马蹄下高举起的战刀,瞬间飞越了尸体的小山,手中的战斧再次化作死神的镰刀,带起片片的血浪。
鲜卑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疯狂,战场瞬间胶着。
须卜吉在原先雁形战阵的最右侧,他们的目标是截杀鲜卑人后段的骑兵,阻截鲜卑人的退路。他们飞快地切入仅有几千人的鲜卑后阵,从侧面迅速屠杀这刚刚将战马转向的鲜卑人,杀向了准备不足的鲜卑人。
前面士兵的战刀已经开始卷刃了,他们杀了太多的人。但他们依然在狠狠地剁着,用刀把砸着。战马飞驰而过,留下一地的尸体。须卜健在原先雁形战阵的最左侧,他们疯狂地杀向了雁门关前的骑兵方阵。
骑兵方阵已经开始沉沦了。鲜卑人的汉奴们已经叛变了,将他们的战刀转向了他们。他们受了几年的屈辱,受了几年非人的折磨。他们爆发了,他们的仇恨爆发了。
这些鲜卑人抢走了他们的粮食,杀害自己的父母,*了自己的老婆,还*迫自己去死,这一切都是鲜卑人的赐予。
今天他们可以报仇雪恨了,他们要活活吃了鲜卑人,以发泄心中的愤怒。他们用尽所有的力量砍向了鲜卑人的背后,将刚刚转过头准备冲锋的鲜卑人后队瞬间跌入了死亡的海洋。
鲜卑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被自己鄙夷的汉人造反了,他们一直是那样的温顺,那样的懦弱,鲜卑人认为汉奴的战刀已经生锈了,他们的心早就死了。但鲜卑人看到了汉奴们赤红的眼睛,看到了汉奴手中血淋淋的战刀。
他们的战马被砍倒了,他们的胸膛被撕裂了。汉奴已经疯狂了,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对准他们胸膛的战刀。有个头颅已经被砍下的汉奴,他的身体依然狂奔着,直至将自己的战刀插入鲜卑人的战马身上。
他们已经被压迫得太久了,压迫得太狠了。一些汉奴已经忘记了杀敌,他们在将鲜卑人的鲜血抹在自己身上,他们在喝鲜卑人的血,吃鲜卑人的内脏,吃鲜卑人的心。他们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僵尸。
张辽站在高山,命令传令兵挥旗示意须卜健和须卜吉立刻合围。自己也带着六千匈奴兵下山了,把令旗交给掌旗官,说道:命令部队在敌人开始撤离的时候追击。剩下的就只有屠杀了。
须卜健和须卜吉看到了令旗,命令士兵调转马头,再次突击。高顺出关了。带着仅剩的一千多骑兵从关下杀出,直杀中军。
秦南望着关下的厮杀,热泪盈眶。他感受着关下冲天的杀气,感受着战鼓的轰鸣,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用尽所有的力量喊了出来:大汉天威……他双手狠狠钝击着雁门关的城墙,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但他没有了力气再去厮杀,没力气了。自己已经用出了全力。
丁锋带着六千兄弟杀透了鲜卑人的前军,杀透了鲜卑人战刀的海洋,再次直扑中军。他们疯狂这,咆哮着,再次撕裂的敌人的战阵。拓跋洁汾指着丁锋的位置,纵声狂笑:“给我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