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给花子泉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又在上一次的那个酒吧见面了。
当花子泉接到他的电话时,很是意外。
花子泉点着烟走进了酒吧,他每次进酒吧的时候都会先点上一支,这也成了一种习惯。邦斯正在喝酒,花子泉说道:“你挺喜欢喝酒的嘛。”
邦斯微微一笑,说:“你也很喜欢抽烟呀。”
邦斯前几次露出的笑都是讥笑、冷笑,今晚的笑让感觉花子泉有种亲切感,看起来很舒服。
“要不你也来一杯?”
花子泉摇摇手,说:“烟可以抽,酒不能喝。”
“为什么?”
“因为我一闻到酒的味道就想吐。”
“酒吧里全是酒的味道,所以为了掩盖这味道,你就不停的抽烟。”
“神探就是神探,分析得很正确。不过平时我也喜欢抽烟,思考时很需要。”
“平时我也喜欢喝酒,麻醉时很需要。”
这两人说话时居然用了一种朋友的口吻,相互说出自己的喜好,相互说出自己的苦处。花子泉在邦斯身上找到了小妖的感觉,很亲切很知心。
“今天你找我来应该不是说这些吧?”花子泉问。
邦斯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想请你帮忙。”
花子泉想了想,说:“想让我别抓院长?”
邦斯摇摇头,接着说:“想让你抓他。”
“抓他?为什么?”花子泉故意惊讶道。
邦斯喝了一杯才缓缓说:“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想亲自抓他。”
花子泉笑了,邦斯不知所云。
“你笑什么?”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院长就是凶手呢?”花子泉故意问。
邦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因为他憎恨英文。”
“就这么简单?”
“你没看到过我父亲暴虐的时候,简直不像杀人,而是想吃人,如果我没有亲自经历过,我也不会相信。”
“因为憎恨英文而去杀害十三条人命,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花子泉始终都不相信他是因为这个理由,里面肯定还有内情,但这内情对于众人也许还是一个迷。
“父亲对小韵就像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如果有事找她,她定会帮忙,再说,除了小韵,还有谁能模仿这么多人的笔迹?”邦斯说着说着,掉下了泪。
邦斯是个刚强的男人,平时都是流汗流血,从不流泪,但今日却流了。也许是为父亲对自己的残暴难过,又或许是为父亲犯下如此罪行而难过。
接着他又说:“祥瑞印刷厂的纸张是专为中国书法院而造,别的人根本用不到。小韵能得到这些纸张是因为我父亲的战友现在在书法院做事,是靠关系拿过来的。”
“你说的是这种纸张吗?”花子泉突然从身上摸出了一沓纸张,也就是那些遗书。
邦斯接过一看,吃惊的说:“这些不是我交给你们的遗书吗?但是……”
“被撕掉的角又长上去了是吧?”
“当时我是真的把祥瑞二字撕掉了。”
花子泉说:“那天你给我们的遗书被劫走了,这是后来在院长家找到的。”
“被什么人劫走了?”邦斯皱着眉问。
花子泉拿出一副眼镜递给他,说:“这是那劫遗书之人掉下的。”
他看后喃喃的说:“金丝边眼镜,原来还是他。”
邦斯觉得很奇怪,这些找到的遗书怎么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而且还加上了一条最重要的线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一撕掉祥瑞,新仿的遗书却又把这两字长了上去,你不觉得是有人和你做对吗?”花子泉说。
邦斯不明白花子泉的意思,只得问道:“此话怎么讲?”
花子泉笑笑,然后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邦斯一听,立刻瞪大了眼,茫然的问道:“真的?”
花子泉点点头,又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会尽量查出来的。”
邦斯先愣了一会儿,之后才有所反应。
花子泉从走进酒吧到离开时,都没有给邦斯说院长受伤了,他知道,如果他告诉了邦斯,邦斯会很难过的,为人子哪能不担心自己的父亲的,何况像邦斯这样的情况。
在告别邦斯后,他找到了吕玲。
他们一起又来到上次躺过的那片草地中,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们两个。
“这么晚了,你叫我出来就是陪你躺在草地里?”吕玲问。
花子泉看着她娇美的脸蛋,被灯光映得通红,清辙的双眸中神秘而诱人,身体所散发出的女人香味让他如痴如狂。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啊?你说什么?”吕玲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花子泉解释道:“此次的凶手,能在聂旭手里轻而易举的劫得遗书,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以后抓他时,不免有一场恶战。”
“你是怕敌不过他?”吕玲问。
花子泉笑而不语,专注的看着吕玲的眼睛。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吕玲再一次问。
花子泉轻轻的说:“现在我们不谈别的好吗?我只想静静的看着你。”
吕玲听到这话,感觉很幸福,羞答答的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花子泉拉起了吕玲,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这个地方是一个路边火锅,在中国这种小吃摊有很多,但在美国却不多见,他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是这里?”吕玲来到这里后,很吃惊。
“你来过?”花子泉问。
吕玲轻轻的点点头,带着甜美的微笑说:“以前我和我爸经常来这里吃。”话语间带着一丝回忆。
他们叫了一些菜后,花子泉才问:“我很少听你提过你爸,可以给我说说吗?”
吕玲的脸凝住,夹菜的手也定在那里。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花子泉安慰道。
吕玲也许是伤心过头了,夹起刚丢进锅里的菜就吃。花子泉忙说:“喂,还没熟呢。”
吕玲一下又吐了出来,他赶紧倒了杯水,给她漱口。
吐完后,吕玲笑了,花子泉也笑了。
吕玲提议道:“不如我们喝点酒吧。”
花子泉双眼故意瞟着她,说:“喝酒乱性,我不喝,要喝你喝。”
“一个人喝有什么劲,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对你怎么样吗?”吕玲说话又回到了以前的风格,她很久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
花子泉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如果是抽烟,我来者不拒,如果是喝酒,算了,我怕出事。”
“你算不算男人嘛?”吕玲说话越来越疯狂。
“不管你怎么激我,我是不会喝的。”花子泉始终如一。
吕玲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她站了起来,说:“如果你不喝,我就走了。”
花子泉傻了,呆呆的问:“你不会只是在吓我吧。”
“试试就知道了。”吕玲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看到她挪开凳子转身离去之时,花子泉大叫道:“好!我喝!”
吕玲一听,立刻坐下来,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她满脸堆笑的说:“小子,你能强得过我?从此以后你就从了姐吧。”
花子泉总感觉她这些话非常别扭,但又不能反驳,他怕她又用这招,那这么大一桌菜就浪费了。
花子泉叫老板拿来一个小垃圾桶,吕玲问他要这个干嘛,他说,他酒力很差,一喝就吐,一喝就醉,放在身边,吐的时候方便点。
吕玲骂了一声:“没出息!”
花子泉却笑道:“我没出息,为什么你要喜欢我?”
吕玲羞红了脸,却反驳道:“谁说喜欢你了,你自作多情。”
此时,愣到花子泉站起来,他说:“既然不喜欢我,我走。”
他也想用吕玲这招来*她现出原形,但是这招是吕玲发明的,怎么能克得住她呢。她动作之快,让人咋舌,一把就把花子泉按在了座位上,忙灌了一杯酒在他嘴里,这些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连花子泉反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五味倒腾,吐之欲烈。
就这样,在她的鼓舞、怂恿、威*之下,花子泉喝了很多酒,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玩得这么开心,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数星星;一边吃火锅,一边观赏美国的夜景。她们的笑声是那么灿,天上的月光也显得特别的美。这一晚,虽然他烂醉如泥,但是,这是一个开心的夜晚,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但是,这不是情。
走的时候,花子泉已醉得站不起来,吕玲只好扶着他一步步的向前走,花子泉却露出了甜蜜而又苦涩的笑容。
小摊老板在收拾时,才发现花子泉座位下面的小垃圾桶内,装了满满的一桶酒,原来那些酒他并没有喝,全吐进了桶里。
他醉,是装的。但笑,真是的。
吕玲把他送回家,已经满头大汗。聂旭一边帮忙把他扶回房间,一边问吕玲:“泉哥怎么了?”
吕玲喘着粗气,说:“先给我一杯水再问行不?”
聂旭倒了一杯水给她,才说:“他是不是喝酒了?”
“真不想清,一个大男人居然醉成这样。”吕玲的话像是回答,又像是在埋怨。
“他真的喝酒了?”聂旭听到他喝酒,似乎非常着急。
“看他醉成这样,还用问吗?”吕玲没好气的说,接着她站了起来,“你好好照顾他吧,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
吕玲刚走出门半步,聂旭嘻皮笑脸的说:“嫂子,慢走哈。”
她停了下来,回头瞪着聂旭,聂旭连忙移开视线,不敢看她,因为他听花子泉说过她的厉害。谁知,吕玲突然害起羞来,轻言细语的说:“再叫一声吧。”
聂旭被弄得莫名其妙,不敢肯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到的这句话,他想确定下:“你说什么呀?”
“你再叫我一声。”
聂旭总算听清楚了,他叫道:“吕老师。”
吕玲皱起了眉。
“吕小姐。”
她瞪上了眼。
“吕玲。”
她咬起了牙。
“嫂子。”
她终于笑开了,并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聂旭擦了擦额上的汗,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她还是喜欢我这么叫她,那么泉哥注定要被她缠住了。”
他关上门,来到花子泉房间,花子泉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目不转精,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他问:“泉哥,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花子泉的视线从天花板上转到聂旭身上,说:“我如果想活得久一点,就不能喝酒。”
“但是刚才你不是喝醉了吗?”
“看我现在这样子像喝醉了吗?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喝。”花子泉诡异的笑了笑。
“那刚才……”聂旭这才明白他是在逗吕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