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京城里的学问
鹤鸣远山2015-10-25 03:413,518

  火车准时到达北京站。

  赵全胜带着妻子女儿随着人流出了车站就向广场的左前方走去。走了十多分钟拐进一个胡同,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面包车。来到车前全胜认出是办事处的牌照。

  车门儿一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全胜紧走几步和那人握了握手儿,嘴里说:“辛苦了张师傅,这么早就麻烦你。”说完回过身来向玉兰介绍:“这是张师傅,在家时就认识。”又向张师傅介绍:“这是我家你嫂子,这是我女儿。”

  “张叔叔好。”赵静笑着微微向张师傅点头。

  “赵厂长,真是不好意思,那两辆车一早儿就派走了,就剩这辆面包儿了,让你们一家儿受委屈了。”张师傅微笑着略带欠意地说。

  “张师傅,千万别客气,在北京能见到家乡人,听到家乡话,这心里就热乎乎儿的,还专车来接,不用挤公共汽车,这就挺依足了。”玉兰抢着说。

  三个人上车坐好,张师傅启动汽车缓缓开出胡同向前门方向开去。车子走到崇文门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张师傅从后视镜看着全胜说:“赵厂长,这次来北京是出差还是旅游啊?。”

  “以后就叫我老赵吧,叫赵哥也行,我已经不是厂长喽。”

  “怎么个意思?”张师傅有些不解地问。

  “辞职了,不干了。”全胜一脸轻松地说。

  “好,好,无官一身轻。再说你那个破厂是出了名儿的乱摊子,在你前边都有换了几个厂长了,谁在那干长过?你在那能上干上好几年已经不容易了。”张师傅很认真地说。

  玉兰听了这些话,感慨地说:“张师傅,听了你刚才这番话,全胜这几年厂长也算没白干。”

  “我说的都是实情儿。咱们市的那些厂子,那些厂长,谁不看得明明白白儿的?你说有几个红红火火的厂子?又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厂长。现在的这些厂长不把厂子搂黄了就算好的了。”张师傅继续认真地说。

  前边的绿灯亮了,车子加速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拐进了一个胡同,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下,张师傅下车在门边的一块电子板上按了一组数字,大门自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

  这是一个约有500平米长方型小院儿。周围是青砖院墙,院墙顶部镶着带瓦挡的青色鱼鳞瓦。大门开向东方。小院儿北侧的院墙外是一栋十层的居民住宅楼。墙里是一溜儿高高的法国大叶梧桐,阵风吹来肥大的叶子像小蒲扇似搧动着拍打着哗哗地响成地片。树阴下放着几张大大小小的竹椅竹凳。西侧是用钢管角铁搭成的有四个车位的车棚,棚顶盖着半透明的蓝色玻纹瓦,里面不见一辆车。南侧是一排平房,大约有十多间。院子不大,收拾得挺干净。

  全胜一家下了车,张师傅把三人带到接待室,说了一声:“赵哥,你们先办住宿吧,我去弄弄车。”说完转身出去了。接待小姐赵全胜不认识,走过来向三人笑着说:“一路辛苦了,你们先把行里放下,在沙发上休息休息,我马上就给你们安排房间。把身份证儿交给我,先登个记。”

  全胜取出自己和玉兰的身份证一边递过去一边指着赵静说:“这是我女儿,还没办身份证。”

  “有你们俩的就行,来办事处的都是咱家乡的,咱这儿不像别的宾馆那么严格儿。”小姐轻松实在地说。

  办事处一共有十间房。南面朝阳一侧是房间,靠北一侧是走廊。有六间客房。其中二间高间儿,是宾馆标准;四个普间,每间四张单人床,泡沫垫。每张床配有一个三屉的床头柜。有一部二十五寸的彩电和一部内线电话。天花板上吊着一台电风扇。房间设备虽然简陋,但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子,雪白的枕头,房间还很干净整洁。另外,与高间儿相邻的有接待室一间,再过去是一间餐厅,二间工作人员宿舍,走廊两端是卫生间、洗脸间和冲凉房。

  登过记,小姐问全胜:“你们是住一间还是男女分住?”

  全胜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玉兰和女儿。玉兰说:“都有是一家人,再说也就是住几宿,就住在一起吧,有个事儿啥的也方便。”

  “那我送你们去房间。”

  全胜一边提行里一边说:“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是今年五月份过来的。原来那个小王儿‘五一’回家结婚去了。我来之前在怡翠宾馆管客房。‘五一’刚过政府办就打发我到这来了。我姓吴,就叫我小吴儿好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到了房间,小吴儿说:“你们就住这间吧。”紧接着一边抻手打开墙上的电扇开关儿一边说:“北京现在的天气还有二十八九度,有时超过三十度,不开风扇还不行。”又看着全胜和玉兰说:“你们安排一下吧,有事儿叫我。”就转身出了。

  全胜对玉兰说:“你和静儿快去洗一洗,换换衣服,过一会儿我们去吃午饭。”

  “这里有饭吗?”玉兰问。

  “这里只有早餐。中午和晚上要提前预订。我们去外面吃,吃完饭回来你和静儿好好儿休息一下。我还要到西站去买到广州的火车票。”

  “打算买几号儿的?”

  “今天是20号儿,明天是21号儿。我打算在北京呆五天,买25号儿晚上的,27号就到广州了。28到30号这几天好好儿休息几天,31号去学校报到。”全胜计划着说。

  “入学通知上说有四天报到时间,31号儿报到9月1号就开学了,去太晚了搞得那么紧张,不如提前一天,还可以熟悉一下学校环境。”赵静插嘴。

  “静儿说的有道理,就按孩子的意见办。咱们提前一天30号儿去报到。”

  三人分头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就走出房间。刚来到走廊就看见接待室门口儿站着一个上身穿一件白色圆领儿汗衫的胖女人。全胜已认出是赵大姐,就快步地走过去来到赵大姐身边。那个女人觉得有人走过来,转过头看了一眼全胜,立刻亮着嗓门儿:“哟,这不是全胜兄弟吗?!挺长时间没来北京了,还整天忙你那个破厂子哪?”

  这时玉兰和赵静也一起走了过来,站在全胜身边。还没等全胜介绍,胖女人又眉开眼笑地说:“看样子你们是一家三口儿了?”

  “这是赵姐。”全胜忙向玉兰介绍。又向赵静说:“静儿,叫赵姨。”

  “赵姨好。”赵静向前倾了一下身子,微笑着说。

  赵姐嘴里又不停地说道:“哎哟哟,啧啧啧,你看人家这三口人儿,啊,男像男,女像女。大人像大人,孩子像孩子。你看这娘俩长得都那么漂亮,两个人怎么那么像,就像一个模子出来的。你看这姑娘又白又俊,身材又好,长得跟天仙儿似的。”说得玉兰和赵静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嘴笑个不停。

  “我说大兄弟,你前辈子积了什么德了,怎么叫你摊上这么好的媳妇这么好的姑娘?!”

  “赵姐,你可别再夸她们了,你再夸她们就更不知道北京的东南西北了。”全胜带着骄傲的吻说。

  “看样子你们这是要出去呀?”赵姐试探地问。

  “我们出去吃午饭。”玉兰回答。

  “咱办事处就有食堂,全胜知道的。以后要是想在食堂吃饭,就跟我说,大姐给你们做。”赵姐热情地说。又问全胜:“这回是来玩儿啊?”

  “送孩子去广州上大学。”全胜回答。

  “哟,怎么跑那么远去念书啊?这千里迢迢的,以后不想回东北了?”大姐惊讶地问。

  “孩子想去南方发展,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全胜答道。

  “好了,不说了,别耽误你们一家儿吃饭。”大姐笑着说。

  “吃了饭回来咱们再聊。”全胜说完,三个人走出门去。刚出门儿,玉兰和赵静又憋不住地笑了起来。玉兰说:“这个赵姐真是太热情了。”

  “她是主任的老婆。没来前在我们服装厂当工人,是厂子老人儿。办事处成立的第二年政府办为了照顾郭主任的生活,就把她也调来了。在外边租的房子住。大姐在食堂采购兼厨师,就她一个人。反正吃饭的人也不多。大姐人很好,又热心又实在,办事风风火火的。说话嗓门儿又高,她一说话整个办事处都能听到。我还在党校上班儿时候,第一次到这来住,她听说我姓赵,就管我叫大兄弟。后来我到服装厂当了厂长,再见了我就更热情了,总是大兄弟长大兄弟短的。求她办点事儿连个奔儿都不打一下。凡在这住过的对她的评价都很高。办事处的人个个儿都喜欢她,也都听她的,现在都有差不多成半个主任了。”

  说话间三个人走进了一家牛肉面馆。回来的路上,玉兰说:“我看这一片高楼大厦挺少的,来往的汽车也不多,倒挺肃静的。”

  “这一带叫牛街,是宣武区的西南角,有一点偏。”全胜解释。

  “为什么叫牛街,怎么不叫驴街马街猪街狗街什么的?”赵静抢着问。

  “你又来频嘴儿。”玉兰在女儿的背上拍了一下,笑着说。

  “这个牛街是有来历的,元朝的时候北京叫元大都。蒙古人都是吃牛羊肉的。建都之后,他们每年都从内蒙古运来大批的牛羊,就在这大都的西南角儿辟了一块场地,也就是这个地方宰杀和贩卖。后来人越聚越多,大伙就习惯称这个地方叫牛街。到明清的时候这里已经很有名气了。那时还有甘肃、宁夏的许多回族人赶着牛羊走西口来到北京,也在这个地方贩卖。从那时起这一带又成了回族人的居住区。新中国建立后有人提议改名儿,周总理不同意。所以到现在一直还叫牛街,就没叫驴街马街,也没叫猪街狗街什么的。”玉兰和赵静又笑了起来。

  “没想到北京有这么多故事。”赵静感慨地说。

  “北京是历史文化古城,解放的时候毛主席和朱老总都舍不得动一枪一炮,费了很多周折最后才和平解放。”全胜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办事处那边不远还有个清真寺,听说是全北京最大的。每年的古尔邦节全北京的回教徒都来这里作礼拜。在它的北面还有一个全北京最大的清真市场,专门供应回族人。”

  

继续阅读:第70章 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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