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文青刚走到楼梯上时酒厅会见楼上有琴音袅袅飘来,他慢慢的按小二所说的房间靠近去,琴音越来越近了,悦耳的旋律不绝于耳,燕文青踟蹰在门口迟迟不推门进去,他知道这扇门是在为自己开着的,但是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里面的一切,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那张面孔。这从房间里飘来的琴音夹杂着无限的忧伤,燕文青当然能出来,而且他知道这忧伤是为何而生起的,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坦白在了自己眼前他才难以面对这一切的。他多么自己是那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只知道傻傻的去追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懂别人的隐晦的话语,看不懂别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意,听不懂这琴音里夹杂着的忧伤。
燕文青站在门口听着袅袅的琴音,难以提起自己的脚步踏入进这间房,似乎这要自己在生与死的关卡做出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他曾决定过这种生与死的判断,可是似乎眼前的更难以抉择。
终于燕文青还是缓缓地推开了这扇隔挡在他们之间的木门。陈飞燕端坐在桌前拂着手中的瑶琴,那忧伤的旋律就是从她手中一根根琴弦飘逸出来的。看见燕文青进来陈飞燕并未马上停下来,她纤纤玉手依然在琴弦上拨捻着。燕文青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听着缕缕琴音,他的身体被琴音包裹住了,他的眼睛慢慢的合上沉浸在了这音色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情不自主的。
一曲完毕,琴音顿时而止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细细的呼吸之音,只有从房外窜进来的外面的嘈杂音。
“你能读懂这琴音旋律吗?”陈飞燕没有站起来,没有看站在一旁的燕文青,她只是用纤纤手指抚摸着每一根琴弦。
“也许我并不能懂得。”燕文青悠悠的道,他的眼睛注视着那些在被抚摸着的琴弦。
陈飞燕站起身来,款款的走到燕文青身旁,道:“你懂,你只是怕懂。”
燕文青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迷离在了这间方才充满了袅袅琴音的房子里,也许他在试图找寻出那些飘落在房里的旋律,但此刻的他不知怎样去回答她的每一句话。
“你当然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我也承认我自己很自私,但我觉得自己的这种自私是值得的。”陈飞燕看着而一直在躲避自己的眼睛的燕文青道,“我追求我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会怨恨于我吧?”
“不会。”燕文青始终难以对答,不去看到他的眼睛可以不让自己心里有丝毫的恐惧,她害怕那张脸上有自己能读懂的忧伤。
“在报仇之前我对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奢求,一心只想到报仇雪恨。”陈飞燕缓缓的走到瑶琴旁边,手指轻轻的从琴上划过,那把瑶琴与她身上洁白的衣衫总是能相映出忧伤来。“我不得不承认当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眼前闪过时我的心无不被牵系着。”陈飞燕转过身来看着木讷在那里的燕文青。
“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也有我不能接受的理由。”燕文青的头缓缓地昂了起来。
“我好可你为何又不接受我?”陈飞燕走过来问道。
“我…”燕文青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衷,这苦衷当然是因为他的心早已被占据了,“我心里有牵挂的人。”
“怎么会这样,你这只是在拒绝我是吗?以前也不曾听你说你的心里有了别人。”陈飞燕激动起来,她难以接受燕文青所说的,她知道他只是在为拒绝自己而撒谎。
“她曾与我生死与共,我答应过她等我报了仇后一定会回去的。”燕文青躲避着陈飞燕拷问的眼睛,但是他很满足于那份刻骨铭心的回忆,小兰是他一度相依为命的人,这个世上除了奶奶她就是自己最亲的人,自己答应过她,承诺过她。
“是我不够好吗?我比不得那个不在你身边的女人吗?”陈飞燕听到是属实她此刻的心情越是激动了。她的眼中有了泪花,她暗暗的为了这份只是属于自己的爱情流过多少泪,也许只有自己明白。
“你无可挑剔,但是一人只有一份心,我的这份早已搁置在了别人那里。”燕文青似乎心已决,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抉择。
“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陈飞燕泪如雨下,她喜欢这个男人的品性,可就是这份品性让他不接受自己。
“飞燕,对不起。”燕文青欲要出去,他想离开这间充满了忧伤的房间,这都是他撒播下的,可他只有自己离开。
陈飞燕拉住了燕文青。
这时房门开了,陈政南慢慢的走进来,燕文青向他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
“文青,我早已知道燕儿对你的那份情意,我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十五年来她不曾得到一份爱,没有母爱没有父爱,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难以去满足于她的,她对你真心真意想要从你那里得到满足。”陈政南的双手反在背后,他走到摆在桌上的瑶琴旁边,“我也理解你,你不接受燕儿也有你自己的苦衷,你们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这件事主要取决于你,当然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陈伯伯,飞燕是个好姑娘,可是我是男人我要承担一切,我也可惜我们之间有缘无分。”燕文青说道,他始终不敢去看陈飞燕,怕注视到他的眼睛。
“我们可以一起去承担啊。”陈飞燕想挽留这份感情,她真心真意的想要挽留住他。
“陈伯伯,飞燕,我只能道声对不起了。”燕文青转向陈飞燕道,“我知道这样会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不能伤害得你更多。”
“文青哥…”眼泪从陈飞燕的眼眶滑落下来,滴在洁白的衣衫上。
“燕儿,我们应当尊重文青自己的选择。”陈政南劝阻陈飞燕道,他知道燕文青是难以接受这份情意的,这么长的时间来他了解他。
“爹。”
陈政南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看着陈飞燕伤心而不知上下的燕文青,燕文青会意道了什么,“陈伯伯,那我先告辞了。”燕文青看了眼伤心的陈飞燕转身出去了。
陈飞燕倒在陈政南的胸前。眼前的瑶琴安静的躺在那里,似乎能看到满屋的旋律在凋零,洒落在了地上。
陈政南禁不住眼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