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极品啊!”小高眼睛放光,他的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了一幅完美的画卷,柔嫩的雪肌,修长的美腿,饱满的胸脯,还有那完美的脸。
呼兰无奈,他这个朋友他是清楚的,对什么事情都会产生十足的兴趣,而尤其是女人,漂亮的女人,简直就是他的要穴。
这里是小高的庄园,有着无数家产的他,在别人看来天堂一般的地方只是他的一个临时落脚处。奢侈,不奢侈的人生不是人生,这是小高最为得意的名言。
“如果你见着那女人,我劝你还是别动歪脑子好!”呼兰从来就是漫不经心,这方面,他和小高很像。
“为什么,那可是张梁看上的女人,那厮别的不怎么的,眼光还确实有一道,就前几年那次,在宜州那次,那女人,水汪汪的,现在想着我都恨不得捏上几把。”
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句话是小高常挂在嘴边的,由此,和呼兰在一起的时候又产生了另一句口头禅,那就是“当然,你是个怪物!”
将呼兰成功的骗到青楼,然后成功的将他迷倒,最后成功的让他尝了尝鲜,这简直就是一年来他感觉最开心的一件事,他心里乐得,以至现在呼兰说什么事情他都觉得很有意思,连看呼兰的眼神,都变得*荡荡的。
“因为她不对你胃口!”呼兰强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胡诌出一个理由。
“嘿嘿,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小高眼睛更亮了,就好像发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没有!”
“没有,没有的话你怎么说她不对我胃口?嘿嘿,别忘了我可是对任何漂亮女人都毫无免疫力的,你这会眼睛瞎了,怎么可能知道她不对我胃口。”
小高笑得很贼,这让呼兰毫无预兆心虚起来,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对那女人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来得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呼兰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彼此之间心里有一根弦产生了灵魂的共振。”毫无疑问呼兰无疑间振了,而且振得很激烈。
“嘿嘿,心虚了吧!”小高一直都很高兴,这会更高兴了,一个对心死的人又活过来了,这比什么都让他开心。
呼兰沉默,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跟小高讲,那就是在和女人一块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感受到心灵的颤栗,这是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小高,请你帮个忙。”呼兰岔开话题,这个话题在继续下去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说!”小高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意思,这是他的优点,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去强迫别人。
“替我查探一个人的下落。”
“谁?”
“万归一。”
万归一,天下第一神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只差令人死而复生。
天珠入手,呼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归一,如果世上有人能令他复明,万归一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你要治眼睛的话,没必要找他。”
“江湖上神医虽多,但是却没有谁比得上他,虽说天珠在手,可我心里不知怎的,没来由一股不安的感觉,我担心就算是万归一也治不好我的眼睛。”男人的感觉就好比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往往是不能忽略的。
“我是觉得万归一这个人太难搞定,你不知道最近几年万归一有了个怪癖,那就是凡事求他看病的人都得满足他一个要求,这要求五花八门,越难治的病要求越高,像你这眼睛,我猜他要你做的事情也一定很难,甚至可能你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三个月前,小高的师傅死了。剧毒、无药可救,但本来还是有一线希望可以延迟三年寿命的,可就因为小高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万归一的要求,而眼睁睁看着他师傅死在他眼前。小高不知道是谁下毒害他师傅,所以他把全部的恨意的嫁接到万归一身上,如果不是万归一行踪漂浮不定,他只怕早就召集人马,端了他老窝。
呼兰顿住,这个不是他没想过的,经小高这么一说,被他可以忽略的问题又重新冒了出来,令他很是头痛。
“你有其他的人选?”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可选,小高想必是不会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他的。
“有,有一个人,虽然他医术与万归一差些,但无疑更容易搞定些,而且是你的话,这个人的那些要求,根本一点麻烦都不算。”
“他是谁?”
“邱如意。”
邱如意,一个女人的名字,但却不是一个女人,他是个男人,一个令全江湖闻风丧胆的男人;所有医者所不容,所有俠者所不耻的人;没有人怀疑他的天分,也没有人他的偏执。
毒王,鬼医,一个研究医理至疯狂的偏执者。
“他?”呼兰微微动容,邱如意,这本就容易令人动容的名字。
“怎么,比起万归一,他实在不算如何难缠。”小高面色不变,对以邱如意这个很多人心生寒意的人,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邱如意很好找,不过三天,小高的人就查出了他的下落。
呼兰决定立刻前往,三年来他没有一刻不在盼望光明,温暖的感觉,多么的奢侈啊!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繁华的闹市,古朴的长街,一连百家的铺位连成一排,商品琳琅满目,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不同,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特色,商品种类繁多,就连小高都忍不住侧眼望望。
据小高的手下报告,在最近的一个月,邱如意都待着这里,而且照目前的情况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消息没有错?”呼兰有些担忧,邱如意那般骄傲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绝对没有错!”
小高的坚定,并不能让呼兰安心,不过现在他也只能相信小高,除了如此,他没有别的选择。
小高的手下带着他们停在一家歇业的早餐店门口便离开了,留下呼兰和小高望着那空寂的木门深思。小高上前,吱呀一声,门便开了,竟然没有上栓。
呼兰跟着上前,两人一起进了店铺内,心里已是生了警惕。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打在脸上,传出阵阵的麻意,这是危险的预兆,很多野兽都有自己一套感知危险的能力,呼兰也似乎有着野兽的感知。
小高也难得地露出凝重的神色,那本该如春风般挂着微笑的脸,此刻就像是受到了灵魂的诅咒,明明似乎也在笑,可却感觉特别的怪异,就像,就像设好陷进的猎人在等着猎物上钩。
哐当,木门忽然自己合上,门外的上锁声也表明此时正有人在外面,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呼兰叹了一口气,轻得除了他自己,只有小高能听得见。
“你这是何必?”
小高也叹了口气,答道:“这世上有什么是必须的,只要利益足够,任何不必的都能变成必须。”
呼兰闭上眼睛,黑暗中沉寂好久,他的眼睛已干了,自从瞎了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忘了怎么哭。
“是杨坤?”
“是!”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呼兰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这未免也太快了。
“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这几天来,你有很多机会对我下手,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反而要等到我现在有了警觉?”
“你有了警觉又如何?野兽在有了警觉的时候一样被猎人捕获,我输不起,任何的差错都能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是,这几天来确实有不少的机会,可是,我却没有信心。”
“你怕我?”
“哼,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哦,忘了你已经瞎了,那我来告诉你好了,你现在所处的是一间由精钢浇铸的铁屋子里,唯一的出口被玄铁钩锁锁住,除了你头顶上还留有三寸缺口通气,再也找不到别处能透光的地方。”没有杀意,没有情绪,小高就好像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好像根本忘了这精钢房子里,除了呼兰还有他自己。
“别忘了你也在这里面。”呼兰提醒着小高,他的镇静超出了小高的预料。
“哈哈,呼兰,你要我夸你还是损你?我只有四十几级,还没有复活过,不像你,死了就消失了,我死了可以复活,这样你觉得我会怕?”
小高确实不怕,他失去的只会是一个复活的机会,而呼兰,失去的却是生命。
黑暗中,一道冰冷的光芒划过,小高在闷哼一声过后,沉沉地倒在了地上,血顺着他的心口流淌在干涸的地板上,衍变成一条汹涌的血河。
屋子更冷了,冷得只有呼兰的心里还有一丝温暖,温暖拒绝着冰冷,但,渐渐地无力,好像随时那一股温暖就要在冰冷里破碎、消逝。
他的心终于冷了,就跟精钢浇铸的屋子一样冷,没有温度,没有情感。
身体每一处都传来疲倦,胃里的饥饿感更是响彻肺腑,喉咙里干得像一团火,想要燃烧整个身体。
要死了吗?呼兰痴痴地想着,不知怎的,他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害怕,反而特别的宁静,就好像在等一个久违的情人,带着深深的期待。
朦胧中传来开锁的声音,这令呼兰稍微的清醒了一些,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感知一切的程度,他只感觉有人走到了他身旁,检查了他一番,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或许你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