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你很可怜,因为你吃下了这块肉后才可怜。”呼兰淡淡地道。
“这肉有问题?”明心本就聪明,呼兰这么一说,她马上意识到什么。
这问题呼兰没有回答,而是用事实来证明他的观点,只见他突然闪身至墙角,捉住一只路过的地鼠。在明心奇怪的眼神下,他夹了一块肉给地鼠吃,然后等地鼠吞下肉后又将它放走,接着,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地鼠一落地便立马拔腿就跑,但还没等他跑出十米,便突然停止不动,而且身体开始颤动,逐渐僵硬至弯曲。
明心脸色煞的惨白,虽然不怎么懂毒药,她还是看得出地鼠中了一种很剧烈的毒药。
“这是牵机毒,无色无味,瞬间致命。”呼兰沉着脸,说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明心问道。
“直觉!”
“直觉?”
“是的,就如同你们女人的第六感一般,不过似乎这次你的第六感没显灵,嘻嘻!”
明心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吃下那块肉,地鼠的惨死在他脑海不住的回放,以至她忍住不打着冷颤。呼兰它一次让她很意外,而且她发现,自从他出现,她的生命中就一直出现意外。
有些念头,只有成长到了相当规模的时候,你才会注意到它的纯在,所以明心此刻没有意识到,她那颗简单的心里,又装下了一个男人。
“我们得马上离开。”
呼兰打断了明心的思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这次没有和之前每次一样很恼怒,而是突然觉着,这也是一种关怀。
“我去收拾一下!”
“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就走!”
不由分说,呼兰拉着明心就走,他身上还有明心给的订金,应该够他们接下来的路费了。马车是无法再乘的,因为呼兰已经能肯定四匹好马已经不在了,不得已他抱住明心,全力施展起轻功。
抱着一个人展开轻功,呼兰的速度依旧很快,虽然很耗内力,但这已经不是此刻他所能考虑的了。一个杀手,不,是一群杀手,呼兰不会认为一群资深的杀手蓄谋已久的杀招只会是这般程度。
先是施与援手,博得他们好感,然后睡前忠告,促使他们不出房门,再者从弱者身上下手,这是个连坏计谋。其实他在昨夜什么奇怪的声响也没有,但明心所表露出来的恐惧让他猜到一定有什么发生,而很可能就是一种以传音入密的方法对一个没有反抗力的人给予精神上的打压,如果不是他们低估了明心的心里对恐惧的承受能力,而导致有勇气不顾一切冲到呼兰的房里,他们或许已经成功了那一步。
接着起早买肉,做一顿相对丰盛的早餐,让他们因感动而失去防备,企图以毒药毒死他们,要不是呼兰有一支对毒药天生的敏感,或许这也成功了。
现在,该是他们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了,或许他们本来没有准备用这一招的,但这一招他们一定还是准备好了,那就是聚齐所有人手,进行最猛烈的围攻。这是他们最强的一招,之所有没有一开始就祭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人手分散在各地,而呼兰他们的行程又太快,以至他们来不及赶至。而呼兰明心两人休整一夜,他们便火速向这里靠拢。
此时,呼兰要做的就是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只要成功了,生存的几率便大大的增加。至于硬拼,呼兰不会认为仅凭自己一个人能敌得过对方精算好的战斗力。
此时的寡妇家里,寡妇不再是寡妇,她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阴森的脸,他脸上布满了伤痕,横竖交错,犹如一张密集的细网。而他的眼睛也同样不似是人的眼睛,红色的瞳孔妖异地像来自地狱熔岩,乍看之下哦、有一种在燃烧的错觉。
他看着地上那死去的老鼠,嘴角露出邪异的笑容,只听呼啸一声,他从腰间抓出一根信号棒,用内力引燃。火药在天空炸开,分散的颗粒在折射下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接着,四面八方有十一个身份各异,但又看上去很普通的人在看到这骷髅头后露出同样邪异的微笑,然后不管旁边的人有什么反应,俱都施展轻功,以鬼魅般的身法加速。
呼兰心神一震,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促使他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官道是不能走的,路太平坦,且没有足够阻挡视线的事物,他走的是山道,也就是所谓的寡妇丈夫被野兽吃掉的那座山,这座山很高,占地面积也很广,如果还能逃脱,这绝对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这只是机会而已,没有任何事是可以完全掌控在一个人手里的。
呼兰突然停住,将明心放下,接着就地打坐,恢复着体力。他闭上眼睛,全身心进入到一种奇妙的境地,然后他的精、气、神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急速的攀升。
明心腿都软了,在呼兰将她放下的一瞬,她差点没站稳。她的心跳得厉害,脸颊也红透,如果不是现在呼兰闭上了眼睛,她真不知道是否该找个地洞钻进去。
书上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他不经我同意就抱我?明心有些生气,但也仅仅是有些生气而已,她知道呼兰那也是情势所*,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少女的心结在作祟。
她偷偷地看了呼兰一眼,发觉呼兰还闭着眼睛,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注视他,于是突然发现其实长得还挺可以的。眉目如画,只是有点脏乱;口方鼻高,挂着的几滴汗水洗出它的分明的棱角。如果他不是这么邋遢,好生的装饰一番,应该很好看的吧?她失神地想着。
这时,呼兰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明心的手。但,立刻又放开。
“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看来是我低估他们了。”呼兰驻足,自说道。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追杀我?”其实明心很不明白,她明明就只是偷偷逃出来玩而已,没可能他父母会气得派人来杀她。
“其实他们的目标不是你。”
“那是谁?”
“是我。”呼兰苦笑,没想到自己会将明心拖累,他虽不怕死,但却不能让明心跟着他一起死。
两人站立的地方,已经几近山顶,大风吹起落叶飞舞的场景里,隐隐藏着危险的气息。如果只用眼睛看,这是山中很平常的景象,但要是用耳朵仔细的聆听,却能听出其中的奇异。
在呼兰耳朵感知的世界里,四个方向都传来了那种奇异,这不是动物奔跑所致,而是轻功绝顶的武者身体里释放出的威压所形成的狂风吹拂树枝的声响。
“哼,这么有信心了吗?连身形都不隐藏了。”对于他们可以释放的气息,呼兰冷笑道。
片刻过后,果然有三人一组,共十二名手持各种兵刃的杀手从四个方向同时出现。
十二名杀手特征各异,年龄跨度也很大,最年轻的看上去大概十八九,而最老的已是头发斑白。这看上去是一群杂乱的乌合之众,然事实上却俱是万里挑一的顶尖杀手。
“老常,三年没见,近来可好啊?”呼兰放松神经,尽量让身体保持平稳的状态,那最上年纪、头发斑白的老者已被他认出,正是黑道足以名列三甲的一名杀手。
“逍遥啊,老爷子我老了,不像你正当年轻,跑起路来我老爷子都差点追不上了咯!”老者微笑,杀气从他身上消去的刹那,他就像是一位邻里间慈祥的老爷爷。
然这是假象,黑道上笑面阎罗常宁的名号,不知是多少人提都不敢提,想都不敢想的。
“嘻嘻,这倒是句实话,你看你都大把年纪了,还到处瞎折腾,不活受罪嘛,我给你个建议,与其把老骨头折腾散了,不如寻处好山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去,没事下下棋、打打牌,岂非很惬意?”呼兰就像根本没有看到其他十一个人一般,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常宁,的确,常宁这个人实在太过危险,别说现在他还带着一个人,就算是往常独自碰上,获胜的几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六十。
两人看似融洽地叙着旧,而其他人也没有打断的意思,从这看来,大概常宁就是这次任务的首领。
“哎呀,别说是你提醒,我自己也老早就这样的打算,甚至在前几天,我还在乡下买了块地,正准备年前去那过年,然而,也不知是不是我没那个福分,这几天本已答应我告老还乡的万老大,突然派遣我一个任务,唉,逍遥啊,希望你能理解老爷子啊!”
常宁话毕,那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突然上前一步,剑眉星目,翘鼻薄唇。他微笑着,以至给人感觉似乎他是来散步的,而不是来杀人的。
他最年轻,按常理经验也是最浅薄的,但是不知为何,呼兰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危险,不下于其他十一个人的任何一个,甚至与常宁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