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徐大师二十年,在某些方面的技艺超越了徐大师,施先生的技艺总体来说还不如徐大师,想必也差不了很多,呼兰不是很行家,然多少还是有一些眼力的,这几把剑确实不错,然再怎么也不像是绝顶大师的作品,他不禁产生了怀疑。
这时呼兰向司马如如:“那这些剑是出自施先生之手?”
司马如摇头,道:“不,这剑不是施先生的铸的,但是却是出自施先生传人之手。”
呼兰恍然大悟,既然是施先生的传人,那么他的疑问便得倒了解释。
司马如接着道:“有别于徐大师苛刻的收徒条件,施先生这方面要求低得多,甚至低过了一般的铸剑师。加上记名弟子,施先生徒弟总数多达几十个,他们遍布天下,大多默默无闻。”
呼兰心中失望,施先生弟子如此之多,这样要知道铸剑之人是哪个太难了,然而司马如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心中燃起了希望。
司马如道:“在城南二十里,有一个镇子,镇子上有一铁匠铺,铁匠姓王,你即刻起,带着这剑去找那他,或许你一切的迷惑都会得倒答案!”
这姓王的铁匠是施先生的一个徒弟?呼兰刚想接着问司马如,然司马如却摇头摆手,呼兰只好将疑问咽回去,但愿见到那王铁匠,答案会揭晓吧,他在心里期盼着。
日行当空,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多数人已经开始了午餐,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这包过呼兰,一个时辰前他在这条路上奔跑,现在他又回到了这条路,不同的一点是奔跑的方向相反,路程也不同等,来时一百里,现在只要二十里,二十里在他眼里本来是不算长的一段距离,奈何近日来体能消耗过剩,导致速度较之以前已不可同日而语,本来想寻一匹马的,然而不知怎的,他在临沂四处转悠,愣是没有找到一处卖马的地方。
两刻钟左右,呼兰来到了司马如所说的那个镇子,它给呼兰的第一感觉是冷,四下环顾,他发现这镇子上的人太少了。镇子不大,呼兰找到了王铁匠,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呼兰见到他时他正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呼兰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您好!”呼兰礼貌地打着招呼。
“您好,打造兵器吗?客官,您可是找对人了,这方圆百里,就属俺这的货色好了。”
呼兰的话是突然在王铁匠耳边响起的,王铁匠从椅子上蹦起来,快速地摆出恭敬姿态,作为一个资深服务业从业者,这个行为是非常地令人满意的,不过同时这也说明这是一个普通的服务业从业者,而呼兰明白王铁匠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服务业从业者,他是施先生的徒弟,注定了他今生都不会是个普通人。
“不,在下不打造兵器,相反,我有几把兵器想要转让给阁下。”
“客官说笑了,小店是替人打造兵器的,不是替人收购兵器的。”王铁匠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把呼兰的话当真,在他看来,这确是一个笑话。
“不,在下没有在说笑,而且也笃定阁下一定会对我的这几把剑有兴趣。”呼兰说着将剑拿了出来,于是王铁匠立马正色,明白呼兰没有在跟他说笑。
王铁匠一眼就看出了剑的玄机,这是他亲手打造的,怎能瞧不出来?
“这剑是从出自鄙店,客官从何得来?”王铁匠奇怪地问道。
守得云开见天明,呼兰现在深切感悟到这句话的真谛,他现在内心的激动,恨不得拉起王铁匠大干三百杯。
“您可否告诉我这剑是您什么时候铸的,又为谁铸的?”
“这个,客官,您知道——哦不,客观您误会了,这钱我不能收,您知道我们干这行的,是有原则的,出卖客户的资料,是绝对的禁忌。”
王铁匠的反应,令呼兰心生敬意,同时也很无奈,他知道像王铁匠这种富有原则的人,是不容易打动的,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一种人。不过呼兰也知道,越是这样有原则的人,越是有一颗正义之心,只要呼兰晓以大义,王铁匠必定如实相告。
呼兰正色,道:“敢问阁下,一个人的原则重要,还是整个江湖的安危重要?”
王铁匠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但是这点我还是明白的,当然是整个江湖的安危重要。”
呼兰道:“阁下可能还不知道,委托您铸造这些剑的人,在今日晨昏,毁灭了江湖圣地青木堡。”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赶到青木堡去一瞧究竟。”
王铁匠瞪大着眼睛,心中骇意至极,十多年了,出师前师傅对他的嘱咐仍旧记忆犹新,那就是绝对不要替奸邪之人铸剑,这些年来,他一直铭记于心,也一直这样做着,但是今日,今日他违背了师言。这不但使奸邪之人,还是大奸大恶之徒。
“今日黄昏,我还要替他们送一批剑。”王铁匠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说完他向屋内走去。
“多谢!”呼兰轻声说道,不论已经进屋内的王铁匠是否能听见,这都将是他最真诚的谢意, 黄昏,装载着满满铁剑的马车开始了它的行程,朝着落日缓缓驶动,这次王铁匠没有派遣他的大徒弟,而是选择亲自押送这批货,听了呼兰的话,他知道在交货之后黑衣人是不会放过他的,杀人灭口,本来就是江湖上常见的手段,不过他不害怕,死亡本就是会有的。
晚霞艳如桃李,明天是个好天气,王铁匠心中感叹,我的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