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从来就很少男人进来的,大多数的姑娘根本就没有遇上过这种事,在她们惊奇的目光中,老鸨与男人一直向前走着。
在内室的最里面,有一间房间时不一样的,主要体现是在面积,这间房足足有普通房间的三倍大小,内部装潢也非同一般,只有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人才能拥有它,老鸨是兰芳苑最高权力者,这房间时她的。
老鸨打开了房门,将男人请了进去,男人先进,她随后倒挂了门栓。门和墙壁都是特制的,能够有效地隔绝声音,就算是一个高音男对着墙壁大吼,声音也传不到墙壁的另一头。
对于老鸨这举动,男人没有感到一点的意外,他自顾找了椅子坐下,僵硬的身体就像是一座雕塑。似乎,能做着的时候绝不坐下是他信奉的准则。
门一栓住,老鸨的职业笑容就不见了,取代的是男人一样的冰冷,在冰冷之余还有些怒气,怒气是因男人而发起的。
“你太引人注目了!”老鸨低吼,几乎要将男人整个人吞下去。
“没有人认识我!”男人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在他冷峻的脸上着笑容显得格外的诡异。
“哼,如果你一直这样猖狂下去,堡主迟早要被你害死!”老鸨愤怒,却依旧努力控制着情绪,她心里明白得很,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那么,最先死的会是你!”果然,男人不想与老鸨再做口舌之争。
“堡主在等你!”老鸨深信男人会将他的话变作现实,于是口气缓和了下来。
男人不再说话,轻蔑之意却更甚了。老鸨也刻意不去瞧,她走到摆满了古玩玉器的木架前,握住一只通体白亮的玉兔,用力转动,随着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原本光滑无缝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长二米宽一米的洞口,层层阶梯笔直向下,不知通往何处。
老鸨率先走上阶梯,暗淡无光的通道里她动作娴熟,三两下便到了阶梯的尽头。这是一个无比宽大的空间,长宽各有数十米,如果仔细考量,便会发现它的面积与上面的大堂积加上内室面积同等。密室并不孤立,它被整成各个功能独立的成分,有大厅,有卧室,有书房,有娱乐房,还有卫生间,厨房没有,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不需要自己做饭, 老鸨最近有个习惯,她最近进食总在自己的房里,而且进食期间不容许有他人在场,每次点的饭菜不仅样式繁多,分量也足以让十个壮汉吃得饱饱。不过这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有钱人本来就是喜欢点上有一大桌子的菜,每一样都吃上一口,然后剩余地都倒掉。不会有人知道在她进食的时候房间里会多上两个人,一个中年的男人和一个花季的少女。
男人尾随而下,看着巨大的空间,哪怕一丁点的吃惊也没有,他的视线突然被定格,焦距是一个中年男人,梳理地一丝不苟的长发,高贵而又整洁的长衣,庄严但不是祥和的神情,还有微微皱起的眉头。
“堡主,我来迟了!”男人大步走到这中年男人的前面,然后单膝跪了下来。
中年男人本来是坐着的,但是现在他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扶在心口,而且同时眉头也皱得更深。他用另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臂膀,吃力地将他扶了起来,并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来得刚好,郭扬!”
郭扬,这是一个普通的名字,但也是一个令人无法忘怀的名字,知道它的人不多,但每一个知道的人都一定永远会记得。郭扬的肩膀在颤抖,冷峻的脸夹杂着深深痛苦,他在自责,自责为什么在青木堡沦陷的时候没有守护在段青木的身边,而是躲在几千里远的海岛垂钓看海。
“是谁干的?”郭扬咬牙切齿,愤怒之色昭然。
这个问题段青木没有回答,他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许的落寞,接着转身几步,拉起一直静坐着的一名少女。郭扬这才看到密室里的这个少女,从他进入密室起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段青木身上。
“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你说!”
“找到一个人,然后把明心带到他的身边。”
“他叫什么?”
“呼兰。”
“好,我答应你!”
不问缘由,只要是他交代的,郭扬就一定不会拒绝他,段青木松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一个千斤的重担,郭扬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只要他答应了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哪怕在这过程中付出生命的代价。
既然决定了,就不再拖拉,段青木要求郭扬立刻出发,于是不过一刻钟老鸨和郭扬就又重新出现在了大堂,他们这会是并肩而行,一出来就引起了一片嘘声。
这也太快了吧?看这厮如此狂妄,没想到那玩意却这么不中用,老鸨脸上适时地装出的失望神情使得更多的人有这种的想法,他们得意又轻蔑地看着郭扬,然后都没注意到两人身后乔装了得明心。
改头换面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明心对此并不显得别扭,此刻的她穿着下人的衣服,发髻也绑成最不流行的那种,并且一脸的麻子,让人看上一眼就觉着恶心。即使有人不小心看见了,也会立马别开眼睛,来寻乐子的男人没有不是视觉动物,这样丑陋的她,没有人会愿意多看上一眼。
战马嘶鸣,载着郭扬与明心,它的速度依然飞快,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对它而言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虽然只是歇息了短短半个时辰,但是对它而言足够了,现在它完全可以一口气跑上几百里。
灯红酒绿一一被它甩到了身后,只是一个瞬息,长长中元路上的一切就都成为了身后的风景。无论是安静的已经打了烊绸缎庄,还是正直热闹的酒楼,都不能让它停下脚步。
高楼之上,呼兰听见了马蹄声,急促而又雄厚,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方向,于是便看见夜幕下一匹高大的战马载着两个人在中元路急速地穿行。
“好马!”呼兰赞叹道。
“马是好马,主人却不是好主人!”风怜表示同意,且还说出了对马背上人的评价,是啊,若主人是好的,怎会不马儿的悲鸣?
战马逐渐消失在夜幕里,但是那不曾停歇的悲鸣,却久久在夜幕里回荡,是不是因为它不只在为自己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