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呼兰并没有给机会让骑兵队长将心里的打算说出来,他对骑兵队长笑笑,然后示意他退下。
军队驻扎在一个小山坡上,良好的视觉不仅方便了己方看清敌方的军情,也方便了敌方了解己方的动作,聪明的将领通常不会这样做,除非他有足够的自信在硬碰硬的情况下也能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很明显,呼兰不是这样的一个将领,从受命到上岗不过十天,除了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他对这场战争非常的不抱希望。但,没有希望不能成为放弃的理由,且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因此放弃。
骑兵队长退下来,退下的同时心里感到很失望,城主怎会让这样一个江湖人来带兵,要知道一场战争可不是一个江湖人多能掌控的。良好的军规意识让他将心里的不满压了下去,或许将军有他自己的打算吧,骑兵队长安慰自己道。
入夜,是斥候们的天下,敏捷的身手加上过人的警觉,使得他们像是蝙蝠一般在黑夜里潜行,出色的斥候在探查敌情的同时还扮演着刺客的角色,每当遇上敌方的斥候,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方的斥候拿下,而如果有机会,他们甚至会不惜一些代价,将敌方警觉松懈的将领格杀,毫无疑问,斥候们是先锋中的先锋,在一场战争中扮演着无与伦比的重要作用。
一个人影趁着夜幕悄然向白城靠近,这是个斥候,而且凭那超乎寻常的速度来看,这个斥候不简单。城墙上燃着火把,照程是二百米,两百米的距离不长,但也绝不会短,一个出色的斥候跑这段路程的时间是半分钟,而半分钟他们的弓箭手能将这该死的斥候射成筛子,尽管夜里弓箭手们的准度虽然会有些降低,可他们数量足够多,多得令任何的斥候都会绝望。守备对手下的弓箭手们很有自信,所以他相信今夜会很平静,特别是得知敌方区区只有一万五千余的兵力,更是确信了这种想法。
守备在城墙上来回的巡视,每个岗位上的士兵都精神烁烁,任他挑剔的眼光,也找不出一个责罚他们的理由,守备很高兴,这些都是老兵,还能有这般斗志,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火焰不停的闪动,扑哧的响声成了深夜里唯一的响声,守备已经下了城墙,回到了他私人营长内休息,这样安静的夜,不睡觉难道还傻站着?守备睡前狠狠地诅咒着,如果不是大将军下达了紧急备战的指令,这会他应该是在飘香楼里搂着佳人入梦的。
没有了守备的监视,城墙上的士兵们顿时松懈了起来,比起十里外的敌军,守备更令他们感到不爽,每当守备对着他们满意的笑,他们心里就会有一股冲动,将那胖脸狠狠揍一顿。
“嗨,老李,今天轮到你了吧,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大伙都等不及了。”
“嘿,老巴,你的狗鼻子够灵的,得,今天我带的可是在三十年的竹叶青,等着,我去拿上来。”
一名老兵说着,兴冲冲地下了城墙,几分钟后,他抱着两个大坛子回来了。士兵们席地而坐,冰冷的大理石并不能浇灭他们对美酒的热情,不用招呼,他们一个个向美酒凑了过来。
这时一人道:“老是划拳没意思,这次咱们来点别的怎么样?”
又一人道:“不划拳怎么判定谁喝?难不成比命根子谁长?严老三,我可记得你那玩意可只有这么一点点啊!”老兵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拖长的语气引起众人大笑。
大笑中又有一人接口道:“老巴,严老三怎么会和大家比那玩意的长度,要比那玩意也是比谁的新才对嘛!”
谁都知道严老三过了三十还未娶到媳妇,丑陋的相貌令妓院的妓女也不愿做他生意,士兵们笑得更欢了。
“嘿,其实严老三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不如这样吧,咱们就换点别的玩法,怎么样?”说话的是老李,在这群老兵中老李入伍最早,也最有威望。
“李大哥都这么说了,大伙还能说什么呢,是吧?”
“是是是!”士兵们齐齐点头。
老李又道:“既然这样,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大家不妨每人讲出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有趣的事,谁的最有趣,谁就赢得头彩,彩头是照旧,每次一碗。”
简单的商议,士兵们开始了他们一夜的游戏,而无论是谁,在这样的夜里,都将会过得很开心,因为美酒虽好,却胜不过一夜的欢乐。
就在老兵们饮酒作乐的时候,几名新兵仍旧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他们的存在是老兵们敢于偷懒的重要原因。新兵们心里很愤怒,在他们看来,兵临城下的时候还饮酒作乐是一件很不可原谅的事情,这个时候不打起精神,或许下一秒就没有精神了,这是老兵们曾经对他们说的一句话,他们在想是不是得把这句话还给老兵们。
几名新兵环视着城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可是,总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比如,不够默契的他们总会同时超一个方向看,然后漏掉另一个方向。一点点疏忽也会是致命的,一道人影已经趁着他们一次这样的疏忽闪至了城墙脚下。
人影贴着城墙,似乎成为了城墙的一部分,这无疑是一个出色的斥候,把握得住任何一个机会。只是,他靠近城墙做什么?难不成想在城墙上挖个洞钻过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十米厚的城墙能用炸药来炸也都难以炸出一个洞。人影伸手在城墙上摸了摸,城墙的石块打磨得很齐,找不到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人影失望地摇了摇头。
出色的斥候是不会因一点点挫折而轻易选择放弃的,人影思索良久之后,终于决心要试一试。人影再次向城墙伸出手,不过这次却五指成爪地插了过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坚硬的石块似乎成了朽木,他的手指轻易的插了进去。
人影犹如一只壁虎,在城墙之上快速的爬行,他爬至离得新兵最远的一个女墙,趁着新兵们的又一个疏忽,闪身而上。人影动作轻盈快速,还未等新兵们再次将视线投了过来,他已经从城墙的另一面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