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山环绕的隐士村又开始了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一天,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的孩子早已被父母从床上给拽了起来,村子里有一句古训“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每天孩子们都要去私塾做早课,这个时候村子的私塾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私塾里老师坐在前台不断摇头晃脑,领着台下坐着的孩子们诵读《大学》,台下的小家伙也有样学样,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摇头晃脑。小石头嘴里一张一合地附和着,心里还在担心吴风,一早看到忠伯背着行李离开了隐士村,小石头真想自己跟着忠伯一起去,但是石头他爹已经警告这小子别乱来了,现在的他只能在学堂里跟着老师诵读了。
村长家里村长现在正伏在案桌上写着书信。昨天晚上村长已经清醒过来了,喝了几幅药,晚上调理了一下气息,已经无大碍。村长一宿没睡,反复思量了一晚上,心想这魔教教主的确高深莫测,凭自己一己之力是不不可能降服他的,必须马上将这个消息传回儒教,请正道盟一起出力,所以他一早起来吩咐让人把仲平找来之后就开始写信了。
信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村长正想着仲平怎么还没到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村长,在家吗?”村长头也不回地道:“是仲平吗?进来吧。”
仲平走进来见到村长正伏在案桌上写这书信,就默不作声在一旁做了下来。不一会儿,村长就放下手中的毛笔,用手把信纸捧在嘴边吹了几口气,然后折叠了起来,放进一边放好的信封中封好,一边笑着对仲平说道:“仲平啊,让你来是想你帮我把这封书信给我送到泰安镇的王氏商行的王掌柜手上,记住,这封书信你一定要亲自交到王掌柜的手上!”村长特意在亲自上加强了语气,仲平知道这封信很重要,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村长,我一定把书信交给王掌柜然后再回来。”说完双手从村长手里接过书信,小心地收了起来。
村长笑了笑,拍了拍仲平的手臂道:“你办事我放心,走吧,我送送你。”说完就和仲平一起走了出去。
村长站在村口一线天外看着仲平驾着马车逐渐离去,村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想起仲平离开前问起吴风和忠伯的事情,村长抬头朝着西边的群山看去,自言自语道:“浩然,你当年信守诺言,今生再也没离开过隐士村。正道盟也答应你不再和魔教起纷争,但是长孙非攻如今已经欺上门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浩然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力保吴风的周全。”
就在村长眺望的这群山上,吴风和猴子已经被太阳给晒醒了,起来打闹嬉戏了半天,猴子就跑回林子之中摘了些野果和吴风吃了起来。
吴风吃了几个就吃饱了,看着猴子仍然埋头吃着野果,吴风摸了摸猴子地脑袋笑道:“饭,真羡慕你整天就知道吃野果。可是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我不搞清楚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猴子抬起头朝着吴风咧嘴笑了笑,吴风笑了起来,接着道:“我今今天就要下山了,等我查明真相之后一定回来找你。我走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就在吴风准备迈脚往前走的时候,吴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扯着自己,转身一看,原来是猴子没有吃野果,一只手正抓着自己衣服的衣角,咧着嘴笑着看着自己。
吴风笑了笑道:“我以后还会再来看你的,可是我现在真的有事要走了。”
猴子将手里的野果全部扔掉,松开另一只手里吴风的衣角,飘到吴风的面前,兴奋地唧唧哇哇地比划着,吴风只看到他不断指着山下的路,吴风问道:“你是说你想和我一起下山去吗?”
猴子咧着嘴点了点头,吴风心里一阵感动,但是笑着道:“跟着我的话可没有野果吃了。”
猴子摸了摸后脑勺,一会想到了什么一般,冲进了小木屋,吴风想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猴子手里已经抓着背包飘了出来,吴风想起来是以前忠伯和自己上山来的时候丢在这里的,看着猴子笑骂道:“死猴子,你真会使唤人,拿来吧。”说完伸手从猴子手里将背包拿了过来,猴子领着吴风进林子里摘了满满一包的野果,然后一人一猴就朝着山下村子通往外界的路上走去。
泰安镇地处神州西部,东接儒教圣地的天极城,西边是看不到的边际的大沙漠,北部不远的地方是广袤的大草原,而草原的那头住着传说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鞑鞳族人,传闻中鞑鞳族人的骑兵踏过地地方尸横遍野,泰安镇的居民常以此止小儿啼哭。前朝朝廷为天下安泰计,征召派遣十万民夫将以前的并不连在一起的长城给连接了起来,形成了一条抵御鞳鞑人骑兵的万里长城,同时将内地豪强刑人迁至此地建城,取其国泰民安之意,故名泰安镇。在本朝开国之初,朝廷不堪年年鞳鞑骑兵越过长城对边关的骚扰劫掠,而且甚至威胁京都的安全,曾居全国之力,诏令每户养马,训练骑兵十万,并且每一骑兵由三人负责后勤给养,等待这些军事准备充分之后,朝廷遣一上将率领这十万铁骑外加步兵三十万以及后勤给养,历时一年半,深入漠北草原,直捣鞑鞳族人王庭,寻找着与鞳鞑骑兵决战的时机。最后鞳鞑人避无可避,两军对阵与大草原的漠河河畔,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均伤亡惨重,于是各自退兵,鞑鞳族人将家园迁入更北的草原地区。
鞑鞳族人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草原各个部族相继脱离统治独立。而朝廷开国草创之初,经此大战,劳民伤财,虽然未曾战败,但是朝廷文臣为民生之计,极力主张停战,加之当时国力不足,朝廷最后决定止戈为武,铸铁为犁,休养生息,于是朝廷就遣使者和鞑鞳族人议和。于是双方都有各自的考虑,双方同意议和,条件就是朝廷遣一皇族宗室公主和亲,而鞑鞳族人王庭向朝廷称臣,至此双方已经和平相处了百年,当时的朝廷的骑兵部队就驻扎在泰安镇,此镇设置一镇守使,第一任镇守使就是当时北出草原的上将,而后朝廷授封此职位世袭罔替,所以镇守使职位一直是世袭,可是经过百年的变迁,虽然传闻鞑鞳族人的哨骑兵时有出没在长城关外的草原之上,当时的军事重镇已经变成了一个神州和波斯大秦诸国的商贸中转之地,此地各种人群杂居,肤色各异,语言也多种多样,而原来的军队也只是变成了维护治安调解纠纷的边防部队了。
今天的泰安镇依然如此,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有句名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百年前还在战场上厮杀的中原人和鞑鞳族人现如今可以为了生意而成为朋友。人有时候是健忘的动物,现在的他们相见之时笑语相迎,全然没有百年之前的不共戴天。这只是每天发生在泰安镇形形色色的事情当中的一件,而在最繁华的东头集市上,各种各样可以为了一点价格而争得面红耳赤,但他们多半不会动手,这不只是因为边防军的存在,而是他们各自明白一个道理,生意可以用最友好的方式完成,为什么还需要其他的呢?
此时的吴风和猴子从山上下来,沿着大路向着离开村子的方向前进,这是吴风走过最远的也是最陌生的路,吴风觉得应该已经走了很远,可前面依然除了大路还是大路,看不到人烟。其实按照吴风此时的速度走下去的话,他们还需要至少到下午才能达到最近的城镇---泰安镇。猴子一路飘来,不断的从挂在肩上的袋子里拿出果子来吃,吴风已经见怪不怪了,就随它了。
而此时泰安镇城东的集市一家收购布料的商行里,仲平却在焦急地等待着王掌柜,因为有任务在身的仲平急急地赶来泰安镇,停好马车就急忙赶来布料行,很不巧,却听到布料行的伙计们说掌柜的早上就去了天极城,最早可能明天才能赶回来。于是仲平只好央求布料行的管事的:“如果王掌柜的提前赶回的话,请告诉掌柜的住在泰安客栈的仲平受人之托有急事找他,请他务必过来,如果王掌柜明天赶回,我明天过来。请务必帮忙转告。”管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比较精明,听仲平的语气事情肯定很急,于是笑着道:“兄弟放心,如果掌柜的提前赶回,我一定转告。”仲平又嘱咐了几句,见管事的都应了,于是告辞前往泰安客栈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