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权利最大的地方胡应雄的将军府在保定府城东,保定府的军营在保定府城东郊外,将军府就建在离军营较近的地方,今晚胡应雄在府里宴请巡边特使任瞻,吴风和金妍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灯火通明,二人悄悄地爬上了房顶,来到了将军府客厅,酒席还未开始,二人就悄悄地在房顶掀开屋顶红瓦的一角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
此时任瞻刚从驿站赶来,胡将军领着将军府众官吏在大门口亲自迎接,众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这客厅,相互客套了一番几人坐了下来,胡将军和任瞻分主次坐好,一旁作陪的是昨日任瞻见过的军曹。
胡应雄见巡边副使没有一起过来,忙问道:“魏副特使今日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任瞻只是笑了笑说道:“这家伙从京师一出来就有些闹肚子,加之昨日多喝了点酒,夜晚有些着凉,早上就犯迷糊了,这会儿好点了,可是还不能下床,请胡将军见谅!”
胡应雄关心起来:“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副使大人多半是水土不服才会如此。”
任瞻点了点头道:“早上找了大夫看过了,大夫也是这么说要多休息就好了,大家都是军人嘛!抗一下就过去了,还劳胡将军费心了。”
胡应雄哈哈地笑了起来:“任特使大人,说得对,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样子,身体就是要多经历磨练。”
一边陪坐的军曹笑了笑道:“二位大人都别只顾着说话,现在这时节有些寒冷,喝点酒暖暖身子。”说着让一旁的侍女将酒加满,军曹举起酒杯敬任瞻:“任大人,我敬你!”
任瞻连忙举杯喝了下去,胡应雄看着任瞻道:“任特使,昨夜还让你见笑了,胡某见到了特使大人一时高兴,多喝几杯,发了发酒疯…”
任瞻打断胡应雄地话道:“胡大人不要再一口一口地称呼我为大人了,胡将军你是从二品军职,末将只是京师营中一偏将,只是因为大将军看得起才让我担此大任,今日既是家宴这里又没有外人,如果胡大人不介意的话,你我一兄弟相称便可。胡大哥,酒后性情流露才是性情中人,我敬重大哥还来不及呢!胡大哥,我敬你,今日我们适量就好。”说完端起酒杯敬胡应雄。
胡应雄拿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大笑了起来,看着任瞻道:“任兄弟,我本来以为今年巡边特使还是如以往一般是文将军,没想到竟然换成了你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看来大将军很是看重你啊!”
任瞻摆了摆手道:“胡大哥,哪有这么多儒家的那一套礼仪来了,我们兄弟今日坦诚相见,不说那么多俗套的,大哥要是再这样,我这饭不吃了。”说完佯装生气起来。
胡应雄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哥我失言了,我自罚三杯!”胡应雄一连喝了三杯然后接着问道:“大将军为何会任命你为此次特使呢?”
任瞻这才转怒为喜道:“大哥,这才对嘛!其实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文将军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大将军就派我出来了。”
胡应雄哦了一声道:“兄弟,你是去年的榜眼,料想武功自然不凡了,不知道是师从哪一位?”
任瞻不好意思道:“大哥,我这师傅不让我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名讳…”
胡应雄忙道:“兄弟你不说好了,没事的。”
任瞻忙道:“可大哥你不是外人,我告诉你也不算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我师尊的名讳是孙元义。”
听到孙元义这个名讳不仅是胡应雄大惊了起来,一旁的军曹也是惊诧不已,二人都哦一声道:“原来是孙老将军,名师出高徒啊!”
房顶上的吴风不知道这孙元义到底是何许人也,满脸疑惑的看了看一旁的金妍。金妍轻声道:“刘向杰你知道吧?他是兵家里算第一的话,那孙元义不说他第二,没人敢去抢。孙元义和刘向杰二人是同门。这个年纪轻轻的人怪不得能当上特使了。”
吴风不解问道:“为什么?”
金妍白了吴风一眼,真想一脚把这人踢下去,好不容易忍住道:“你个笨蛋,孙元义在兵家那么高的声望,他徒弟能差到哪里去了?这胡应雄也是因为是刘向杰的徒弟才可以坐上这个位置的。而且这孙元义和刘向杰不一样,这个老家伙喜欢云游四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他竟然偷偷地收了个徒弟!”
吴风哦了一声就没专心听着客厅里的几人对话了,任瞻笑了笑道:“大哥,所以我们算起来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这个兄弟之称也没算错。”看了看军曹一眼问道:“大哥你这军曹也知道家师的名讳,还不知道他怎么称呼呢?”
胡应雄看了一眼一旁的军曹笑着对任瞻道:“我这军曹叫谭破奴,虽然他名气不大,但是他的筹算之术天下无双,就算是大将军也不一定能赢过他。”
吴风听到胡应雄道出这位军曹竟然和单玲珑让自己找的人名字相同,单玲珑说此人是在保定府的清水镇,那此人是否就是单玲珑口中的谭破奴为同一人?金妍看到吴风惊讶不已的表情忙问道:“吴风,怎么了?”
吴风看了看正在微笑不语的军曹一眼道:“此人竟然和玲珑姐姐要我寻找的人同名,不过这人却出现在了这里,我也不知道玲珑姐姐要我找的人是不是这位军曹。”
金妍不清楚单玲珑交代给吴风的事,哦了一身道:“明天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吴风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观察起下面的几人。谭破奴笑了笑对任瞻道:“胡大人谬赞了,我哪里是有那么厉害?”
任瞻想到了黄天虎带回来的那本小册子上的精确算计,料想这必是出自眼前这位军曹之手了,呵呵一笑道:“谭军曹不必过谦,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错不了了。我敬你一杯。”任瞻是想将来能否把此人拉为己用,现在先留份交情,端起酒杯敬谭破奴一杯。
谭破奴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了笑道:“谢大人敬酒。”
几人渐渐地聊开了起来,酒过三巡之后,胡应雄笑了笑道:“我这府中比不上那凤来仪,兄弟我就来卖弄一下我的刀法,以助酒兴,你看如何?”
任瞻也想看看胡应雄的武功如何,毕竟二人都是榜眼,又是同门师兄弟,任瞻自然来了兴致点头同意。
胡应雄派人取来自己的大刀,任瞻看得出这是口宝刀,侍从二人合力才将这宝刀抬了起来,这宝刀应该是用玄铁精炼而成,刀身很沉,任瞻估计这刀至少有六七十斤,刀身锃亮,保养得不错,必是胡应雄的心爱之物。
只见胡应雄单手将侍从抬来的宝刀拿了起来,随手舞了两下,抱拳道:“兄弟,哥哥我献丑了。”
胡应雄拿着宝刀一个虎跃来到客厅的空旷之处,这沉重宝刀在胡应雄的手中舞起来就如同轻物一般,随着胡应雄舞刀速度越来越快,吴风在房顶都能听到这刀在胡应雄的手中虎虎生风,不过吴风看不懂这些厉害的招式,吴风想的是自己的瞬移在这种情况是否还能近身攻击胡应雄,吴风和苦心禅师苦战的时候虽然不能伤其身,但是还可以近身攻击,而在这种严密的防守下自己连破绽都难以找到,就算是找到了那破绽也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吴风自知瞬移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发挥出威力,看了看一旁皱着眉头的金妍,吴风决定以后要学习墨家的武功心法了。
在吴风看来这刀法不漏丝毫破绽,可是在同是修习兵家武术的任瞻来说,胡应雄使出这横扫千军是攻守兼备,任瞻在孙元义的指导下曾修习过兵家刀法,最开始学习的就是横扫千军,可是任瞻却一直没有使出这招数攻守兼备的特点,孙元义曾评价说任瞻的刀法是守有余力而攻却不足,任瞻以前还未明白,不过今日见着胡应雄在面前使出这招数来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倍,顿时领悟了不少以前没有理解的东西,任瞻在心里感谢胡应雄,因为胡应雄肯定知道自己修为的不足以亲身来示范,让自己看到同样的招数不同的人使用起来确实有差别。
就在任瞻心里感激不已的时候却发现胡应雄的刀法突然变得凶悍凌厉起来,大开大合,似要以命搏命,颇有点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任瞻知道这可能是胡应雄创造的新招式,任瞻觉得此种招式太过凶狠霸道自己却是无法使出来了。
房顶的吴风刚开始看着胡应雄刀法防守滴水不漏,但是后来刀法变化起来之后胡应雄周身都是破绽可是吴风还是无法近身,吴风知道这种招式看似漏洞百出,但是自己近身之后也会暴露在他的刀下,最终至少是两败俱伤,这样的结果让吴风不敢一试。
在吴风和任瞻看着胡应雄刀法得出不同的结论的时候,胡应雄已经开始收势了,胡应雄单手提刀,笑着走到桌前,喝了口酒道:“兄弟,大哥好久没有用这刀了,竟然有些生分了。”
任瞻笑了笑道:“多谢大哥,刚才大哥的刀法让我震惊不已,我以前太一叶障目了。”
胡应雄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少年时自当狂放,老来也不后悔了。当年和你差不多的时候我可比你张狂多了,后来师父和前辈们耐心指导,加之自己也摔了不少跟头,后来就收性了许多。想当年我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竟然还和魔教吴浩然称兄道弟,这些年性子收敛了许多了。”
吴风一惊,这胡应雄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对父亲了解多少,吴风真想下去找他问个明白,只不过现在出现还会被当做刺客给抓了起来,所以吴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胡应雄接着道:“不过这口宝刀却是魔教之物,它是魔教昆仲子耗时几年铸成的,它有个很暴戾的名字---歃血刀,此刀嗜血,杀气太重,当年吴浩然赠给我的时候要我慎用此刀,不过此刀第一次随我出战之后我就爱不释手了,只是这些年在这保定府打理着边镇后勤的事务,就难得有机会再用上它了。”胡应雄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刀身,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大哥,虽然你没有再上战场但是这保定府却在你的治理下军强民安,保定府出去的兵哪里都是第一等的,这些比上战场冲锋杀敌却要重要百倍。”
胡应雄笑了笑,将刀小心交给侍从抬了下去,坐回到位子上,对任瞻道:“兄弟,你知道大哥为何要将这横扫千军使上一遍?”
任瞻自然明白胡应雄的苦心,点了点头道:“大哥这是想指教我。”
胡应雄眼神里露出赞许之色:“兄弟能看出这点自然比你大哥我强多了,虽然当年的我和你一样修为不足,我只是后来在战场上亲历的事情太多了,这一招一式都是从战场上学来的。”
“大哥,刚才横扫千军在你的刀法威力大显,兵法里讲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求胜,大哥已经领悟了其精髓了。我看得也是眼界大开,原来横扫千军是可以这么用的。不过我有个疑问,大哥最后使出来的几招为何却不似这横扫千军,不知这是…”任瞻心中不解最后大开大合的招数到底源自兵家何处。
“兄弟眼里不错,后来的几式的确不是横扫千军,而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我称它叫做血战刀法。兵法讲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血战刀法就是源自这里,血战刀法并无固定招式,纯粹放弃防守,专注于进攻。”胡应雄眼里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
“大哥讲得不错,有时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任瞻点头称是。
吴风在屋顶看着他们又聊起军中趣事来,没了兴趣,困意渐渐地上来吴风眯起眼睛睡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吴风被金妍推醒,这才发现任瞻已经起身告辞,主宾一同离开了客厅,金妍看了看吴风一眼道:“走,听了这么久了,我们去把东西放到胡应雄的房间里就回去了。”
金妍领着吴风来到一间房间门前,将已经写好的信和惩恶扬善令丢了进去,这时就听到有人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了过来,二人就急忙离开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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