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书院规矩(上)
白鹭书院,历史悠远,具体修建时日却是已被人们遗忘,但便是高祖建国初期,已然声名赫赫,自这家书院所走出去的进士、官员更是不胜枚举,甚至常有三两王公贵族少年慕名而往。
书院位于苏州城东约三十余里处,大道畅通,驾着马车快速行进,清晨十分出发,个把时辰也就到了,书院坐落于一处很是平坦的半山腰处,看上去年陈悠久,书香气息甚浓,书院目前有学生四五百人,便是老师也有百来余人,其中科目繁多,总共分文武两大类,文卷之下有设有琴、棋、书、画、礼、乐御、算等诸多学科;当然,武科之下亦是有刀、枪、剑、戟、弓箭以及兵法等学科。当然,其中又以学剑者较多。在大唐,人们皆认为剑乃十八般兵器之君子,故击剑之术颇为盛行。
书院之外,环环绕绕的修建着一排排屋舍,起先,只是因为供给前来求学的学子所居住,遂后商人们窥伺到了其中的商机。一处处酒楼,一个个铺子便如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后来又因为形形色色各类人物是加入、定居。久而久之,也便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
晌午十分,只见几匹健硕的鬃马和两辆绿皮马车向镇子徐徐驶来,兴许是车中所盛放物事极沉的缘由,马车的轱辘在地上徐徐滚动,散发出一声声‘嘎吱嘎吱’和谐而极具节奏般的声响,像是一首永不衰竭的节拍。
为首的马车上,一个年过半百的垂垂老者晃悠悠的驱赶着马车,嘴中不时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喝。马儿无精打采的挪动着马蹄,不疾不徐的向前移动••••••“少爷,到啦。”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已然驶进了一个镇子,停靠在一看似极其古朴的府门前,老者踉跄着行下马车,又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这才用沙哑的声音呼唤道。
马车内,却是盘膝的坐着一个俊俏的美苒少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此刻的少年那光滑白皙的面庞上双目紧闭,眉宇间紧紧的皱起,仿佛有着浓浓的化解不开的忧愁与哀思。即便如此,却仍然遮不住那丝俊逸之感。
“到了?”少年微微的睁开了双眼,舒展了眉宇,很是畅快的跳下了马车,长长的嘘了口气,尼玛,这可恶的马车和后世的过山车真没两样,这哪是坐车?分明是坐牢嘛,不过还好行程不远,要是再远点,就这孱弱的身子非散了架不可,看来还是尽快学会骑马,还是骑马安逸,坐在马背上,像风一般的驰骋一阵子,是何等的畅快?看着坐在马背上正洋洋得意的韦荣、韦凡二兄弟,丁渊很是不爽的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臀部。
“呵呵,是否累的紧?倒是辛苦你了,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就先休息休息,待会儿我们就进书院,想要入得学院还得进行一些考核,这白鹭书院啊,可是有它书院的规矩,严格的紧,可不是只要有钱想进就能进得。”不知何时,韦滔便到了丁渊的身旁,看着丁渊不停的揉捏着臀部,很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无奈的笑道。
“姑父莫要担心,这点小事并不打紧,哪还需要休息啊?被姑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发好奇了,真想看看这书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规矩。”对于休息一事,丁渊随口打了个哈哈,将其盖过,倒是对这什么劳什子规矩给吸引住了,难不成还需要什么考试不成?需要一定的水准才能进?这到和后世的某某名牌大学差不多,想要进修还需一定功底,这样看来,能进入书院的还都是一些‘强人’不成?要是这样,能从这家学院走出一些达官贵人倒也不难理解,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上上选的文人士子在此经过严格的过滤、培养塑造,成为人中龙凤倒也情有可原。
“恩,那好。那我们进去吧,可别误了时辰,待会儿最好能尽快安顿下来,荣儿、凡儿你俩还不快些个过来。随我们一起进去?”见丁渊不愿休息,韦滔并未强求,倒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一直缀在后便不情不愿的兄弟二人。
“你们可是想要进得学院学习?”眼见韦滔一行走了过来,学院门口站着的两个门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都不约而同的闪烁着一阵兴奋的光芒,随后一个门子行将上前,咳了咳嗽,很是郑重的问道。
“哈哈,你这小厮倒也机警得很,看出少爷我是来学院求学的不少,但是像你这般上道的可不多,去吧,去通知院长等人,就说韦家少爷韦荣、韦凡前来学院报到,还望速来迎接。”不等大家开口,韦荣便已经行上前去,满意的拍了拍那开口的门子的肩膀,乐呵呵、大刺刺的开口道。
“荣儿,你怎这般没大没小?让院长出来迎接你?到也不先称称自己的斤两?害臊不害臊你?还不速速退下?”韦滔有些恼怒的喝退了韦荣,这才对门子一拱手,对其道“烦请通报你们院长大人顾先生,就说故友来访,并有事相托。”
“可是,院长说,说他有事云游去了,到是让大人您白跑一趟了,要是院长回来了,我一准通报,还请大人您能留下名讳,小人以后方好告之院长大人。”门子一边慢吞吞的说着一边用手打着奇怪的手势,不过这手势,地球人都知道。
尼玛,这样也可以?有些无语的望着门子那一脸急切、期待的神情,丁渊有些无语了,这不是明摆着敲诈勒索么?看那一脸鸡哥样,就只差嘴上说,说你快些给俺点小费吧,只要你给了俺小费,俺就保证院长大人在家,并且立马通报。
“哼,你这厮,可真是沾染了什么毛病?你掉钱眼儿里了啦?院长大人分明在家,你却横加阻拦,不外乎便是想敲诈点儿银钱,我待会儿一准告诉你们院长大人,说你这厮凭不识好歹?竟敢公然敲诈勒索,污染了这一净土,让他将你们赶地出门。”眼见这门子竟敢敢公然勒索,性急的韦荣再也控制不住,只好再度跳将出来,指着门子的鼻子大声叫骂道。
“呵呵,算了吧哥哥,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多少给他们一些银钱便是,何必闹得这般不愉快?平白砸了他人的饭碗,以后你我还得呆在这里,相见岂不尴尬?”随手拉住即将动手的韦荣,韦凡却是望着两个伴苦瓜脸的门子嘿嘿一笑,神色诡异的道,不过自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珠便可看出,他所说的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闭嘴,你这两个家伙能否消停一点?咳咳,多年不见,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脾气还是这般古怪。”苦笑着摇了摇头,韦滔随手接过从仆递过来的一锭银子,将其交予门子手中,这才挥了挥手,示意门子前去通报。
“哼哼,先生确实在家,本来呢,我想进去通报就是了,但被那两小子一说,现在又有了些不愿意了,不过先生说了,若俺索要不成或是被其侮辱或是不爽,可以拒绝通报,除非••••••”说道这里,门子故意的停了停,又摸了摸怀揣着的银子,很是古怪的盯着丁渊一行上下的打量着。
“你这厮好生啰嗦,除非如何?快快讲来便是。”看着门子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韦荣有了些咬牙切齿的道,观其架势,真是恨不得直接扑将上去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哼,究竟还是少爷脾气,性子倒是劣得很,只是不知你行文如何,就算我是门丁小吏,索贿于前,可你这般不教而诛,只能算是一介莽夫行为,想要再此耍横,还是免谈。”一直站在旁边不曾言语的另一个门子眼见韦荣一副凶神恶煞,欲上前除之而后快的样子,却是突兀的一改之前猥亵的神情,眼神中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双手背负,浑身竟透露出一丝浓浓的书卷气息,这哪还是一个位卑识浅的门子?分明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年轻俊杰,只是令人费解的是,不知何故其甘愿装成一个目不识丁门子,还无耻的向其索贿。
“哼••••••”站在门前的韦滔面色也是有些难堪起来,虽是不知被这扮作门子的家伙故意刁难是否便是那老东西的授意,遂后与两儿闹起了别扭,虽说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小子混了些,但毕竟自己还生生的站在这里,且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介朝廷命官吧?走在哪里不被人恭维着、奉承着?如今却是被一个初生的‘牛犊’在自己面前教训自己的儿子,这不是打自己的老脸么,但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颇有身份的人吧?有岂能和一个晚辈去斤斤计较?这不是更落了自己的面子么?想到这般,想发作又发作不得,只好微不可查的轻哼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呵呵,想必是这位朋友误会了,我这兄长并非是要耍少爷脾气,只是我等刚才行了不少的路程,周身劳顿不说,心情上也颇是烦躁了些,而且我这兄长性子上鲁莽了些,这才冲撞了兄长,有什么对不住兄长的地方,还请兄长能够见谅,切莫要怪罪才是。”瞥了一眼韦滔面色不停变幻的神采,丁渊有些了然的行上前去为其解围,不但如此,丁渊更是对这个行为古怪,却又性子直傲的家伙很是好奇起来。
“奥?嘿嘿,看来小兄弟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追究此事,只是想要再下进去通报,倒也是有些条件的。”深深的打量了一眼丁渊,‘门子’微微有些意外,但随即却是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挥了挥手表示将此事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