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天涯剑客(下)
辞别了岑参,也没让来福跟来,丁渊单身一人四处毫无目的地游荡着,夹杂着一丝丝的迷茫,一丝丝怅惘行入了后山这片密林之中,来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已然整整三个月了,但这些都恍若梦幻一般,让丁渊感受不到丝毫真切。多少个午夜梦回,都是被那一个个噩梦所惊醒?前世那些一个个或紧要或不紧要的人物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个闪过,父母、老师、同学,以及自己的那批学生,还有那个梦幻般的女人,那个上辈子被自己唯一认可的女人,但又是唯一一个令自己彻底心痛过的女人,然而到了如今,却又恍若一阵泡沫幻影,思绪仍在却又物是人非。
若是还能有机会,丁渊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上去问个明白。但事实向来是残酷的,他直到死,也是没能弄明白她为什么背叛了当初的誓言。
恍惚间,只听到一声声剑鸣声在空气中凝结、震荡,演奏者一曲曲剑之歌,丁渊疾步行上前去,撩开树枝,徐徐望去,之见数十步外的一处空地上,一个单手握剑的男子正在上下翻飞的练习着剑法。
男子看上去约四十余岁,双鬓略有些斑白,面色枯黄,但双眼却爆发出一丝莫名的神采。话说此人丁渊还认识,此人姓林,名霜。也是白鹿书院的一个演习教练,且林霜在大众的认知中,此人剑法平平,平常也是闭口笺言,话语甚少,在所有的师生中并不受多大待见。
然而此刻,林霜给予丁渊的认知却是彻底被颠覆,只见林霜双眼微睁,缓缓的扬起手中的长剑,只见那长剑之上一条条纹螺好似天然形成,剑身恍若拥有着生命般的颤抖,那浩如烟海般的灵性,微微的发出一丝丝的低鸣。
“呀——,”林霜大呼一声,整个身子好似弹簧一般爆射到虚空,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手脚如影,身形不定。
“盘、穿、劈、挑、叉、裹、射、锁、盖、压。”力与力、平与衡,巧与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此时的林霜哪还像一个世俗的武者?分明就像是一个盖世的仙人,一个剑走偏锋,无懈可击、一个可以毁灭地的绝世剑仙。
不待丁渊发完楞,林霜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密,像瀑布,像流星,像闪电,更像奔雷。好半天过去了,林霜这才停下,缓缓的吸了口气。
没想到,世间的武学境界竟然可以发挥到如此的威力,以前只以为金庸、古龙小说中那些所谓的武学是纯属杜撰,那些带有主角光环的猪脚们总是能幸运的捡到大便宜,就金庸小说而言,段誉同志掉下悬崖捡到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杨过同志掉下悬崖捡到了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以及高超剑法,张无忌掉下悬崖捡到了九阳神功,令狐冲被锁到湖底还碰到了吸星*,袁承志掉下悬崖更是捡到了金蛇剑以及金蛇剑法等等等等••••••甚至有时候便是丁渊也想试试以这种跳崖的方式能不能捡到什么牛*的武功,最好捡到的是天上地下、所向披靡、八荒六合、惟我独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最最最最终极,也就是SSS级的超级神功,最后练到极致,横扫天下,想灭谁灭谁,想宰谁宰谁。咦,你不信?说啥?双拳难敌四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你这全是扯蛋吧你,你懂啥子东西奥?你看那九指神丐洪七公吧,厉不厉害?嗯嗯,对于练了终极神功的丁某人来讲也就一般般吧,也就会三两下子降龙十八掌以及打狗棒法嘛,太小儿科了,结果怎样?别个还不是溜到皇宫偷吃御膳,便是皇帝都得吃他的残羹剩汁什么的。就连九指神丐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功夫都能为所欲为,你想下,以丁某人的神功盖世宰一两个皇帝那不就是屠鸡宰狗一般简单么?
“谁?”一声恍若惊雷般的声响响起,炸的丁渊两耳发痛,只好自那无限YY中醒转过来。林霜的身子并不魁梧,看上去甚至有些像一个得了痨病的病鬼一般。但身形却是恍若幽灵一般鬼魅,一个转身便已然向丁渊这边飘来。
“呃,林教习快些止步,在下白鹿书院的学生,还望•••呃•••”还未说完,丁渊只感觉脖子一凉,一截冷冰冰、寒森森的剑刃已然停留在了脖子之上,于是只好无奈的闭嘴了。
“哦,是你,我认识你,你可是学院的名人,将老师给气的吐血的问题学生丁渊吧,怎么?为什么今儿个有了兴致到这里来?你很闲么?”林霜皱着眉头语言冷冽的问道。
“呵呵,原本只是心胸郁闷,想要一个人走走,却是机缘巧合见到林教习这般出凡脱俗的技艺,着实让学生佩服,只是学生不解的是,林教习这般精妙武艺,为何却只能这般孤芳自赏,在学院却又表现的这般脓包,可是有何难处?”丁渊却是丝毫不惧颈前的剑刃,甚是镇定的凝望着眼前的林霜。
“奥?难处?嘿嘿,你到真敢想?莫非你以为我林霜是一个惹上了什么天大麻烦的惹祸精?跑到你们学院是为了掩人耳目,来避难来着?”好似看透了丁渊的想法一般,林霜却是晒然一笑,略有些嘲讽的问道。
“哈哈哈哈,林教习真可谓是生着一颗八面玲珑的心,这揣摩人的心思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我想说的是,世人看错了丁渊,而如今林教习又看错了一次,可是我依旧是我,未曾有过丝毫的改变,我丁渊没什么大的志向,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什么的我可是做不来的,但是我丁渊也是有着自己的报复,有道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些话丁渊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然而事实上丁渊也却是有这般想法。
至于为往圣继绝学,儒家圣人之学,自两汉以下,而魏晋,而南北朝,而隋唐,千百年间,一直未能善续先秦儒家的学脉。无论生命之光,或哲学之慧,都开显不出来。尤其是自玄宗年间至五代之时,中华文化生命萎缩堕落极矣。直到北宋之初,普天之下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师表,所谓「学绝道丧」,实未过甚其辞。到理学家出来,才复活了先秦儒家的形上智慧,使天道性命(心性义理)之学,内圣成德之教,重新光显於世。思想的领导权即已从佛教手里拿回来,孔子的地位自然重新显立。这一步「为往圣继绝学」的功绩,在人类文化史上是独一无二的。
但凡是皆有两面性,北宋对于儒学的发展却是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但可以说也是因此对整个国家进一步封建奴化了,以至于整个泱泱中华后来惨遭屠戮,烽烟四起,以至于各国列强将中华视之为东亚病夫。
然而,既然丁渊来了,并且知晓了这些‘所谓’的后遗症的产生,新中国的成立,却是建立在法之上的,也就是以法立国,其实也就在潜移默化中,进行了自儒家思想到法家思想的过渡。既然丁渊站在了这些‘巨人’的肩膀上,那么也就很难说得清丁渊所谓的为圣继绝学这个‘圣’是指谁了。究竟是‘儒家’还是‘法家’?这个恐怕也就只有丁渊本人知晓了吧。
“嘿嘿,好大的口气,这般大吹法螺,也就不怕将你自己给吹爆了,还为万世开太平,你有这般本事?”虽说这话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嘴中说出来,而且是满脸肃然,看上去却是并非做作,倒让林霜也是有着莫大的震动,便是拿剑的手也是略松了些。但林霜毕竟是林霜,所见的人和事自然是不少,断然不会因为两三句话就被哄得团团转了,那样也就太低估他智商了。
“林教习,学生之前说过,世人小瞧了学生,那么林教习直到现在仍然是小瞧了我丁渊。所谓功能之大者,便是开出太平盛世。而侠之大者,便因该是为国为民,以林教习这般英雄豪杰,却是只甘愿躲在一个小旮旯里明哲保身,真是好生浪费了这具皮囊。”说的上瘾,丁渊更是入戏,说得也是越来越顺溜了。
“你,哼。虽说你这厮说话颠三倒四,也不中听,但还在理的份儿上,我就暂且不与你一般计较。可是你可曾忘了,如今太平盛世,百姓也是安居乐业,而皇上也是贤明无比,甚至能与太宗皇帝比肩。现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千古明君。当然,若有几分本事自然也是可以为皇帝分一把忧,但那些本事我林霜也是学不来的,我林霜也就会三两下粗鄙的拳脚,又能有何用武之地?”说到此处,林霜也是有些郁闷,可以看出,林霜也是并非甘心于此,但怎奈英雄无用武之地,也只得上叹一声“徒悲奈何?”
“嘿嘿,是么?林教习真得这般作想?若是真是这般,那我也就只能为林教习你不值了,不错,如今的皇上也还确实算得上是贤明,但那是因为皇上出生在一个比较动荡的年代,他不得不斗,他与天斗、与人斗、与臣子斗、与天下斗••••••终于开辟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可是你别忘了,现如今皇上在做什么?皇上已经斗厌了、斗烦了,他想躺在自己的功劳簿上睡大觉了,如今的皇上哪还有半分贤明帝皇的样儿?整天在后宫厮混,整日腻歪在武惠妃的怀里,醉生梦死、歌舞升平。
但如今的情况恐怕也并非如林教习说得那般好吧。可以毫不言讳的说,现如今可是陷入了内忧外患之中,若是你政治眼光能在长远一些,便能看得出匈奴时时犯我边境、皇上的不作为、还有一些节度使手中权力过大、尤其是那安禄山、哥舒翰这些胡人更是深得帝心,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他们真得一反,我大唐便会立马分崩离析,整片大地都会陷入战火之中,难道你就一点也没能感觉得到?”一番话下来,将林霜说的事目瞪口呆,只能愣愣的盯着丁渊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