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初见帝皇（下）
“萧爱卿平身。阿翁，快些给萧爱卿赐座。”李隆基坐在上首，声音不疾不徐。不过一旁的高力士好像极有经验，却是不待李隆基说完，已然吩咐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搬来了蒲团将萧嵩引领到了文案前，萧嵩道了声谢，也就随那太监去了，他知道，此时的主角并不是自己。
“你就是丁渊？”解决完了萧嵩的事，李隆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只见眼前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双目清明，内心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回陛下，草民便是。”
“嗯，不错，长相奇秀，为人方正，说话得体，举止淡雅，果然是人中上品。”李隆基对于丁渊那一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更加满意，不由得夸奖道。
“承蒙陛下夸赞，不过草民却是惭愧的紧，万无陛下夸奖之万一。”听闻了李隆基的话，丁渊是将头低得更低了。要问为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捧得越高，摔得越疼啊。而且夸奖自己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这位被称作史上最喜怒无常的君王，由不得他不提着点心。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子，胜不骄败不垒，将一切利弊都看得皆如过眼云烟，浮华之后仍然能保持一颗平常之心，不错，很是不错！对了，昨日夜间萧爱卿所说之事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虽说李隆基觉得面前的年轻人应该没那胆子敢骗自己，但仍然是满怀希望的问道。要知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李隆基可不想尝试那种一会儿天上、一会儿低下的巨大反差。而且李隆基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这小家伙真敢那般消遣自己，且不能说出个二五六来，那么即便是自己对他再有好感，也要将其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让他知道有些人可是不能当作猴耍的。要想看朕的猴戏，那么你就得有变成那只猴的觉悟。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也是草民来回反复做过数次的实验得来的结果，而且这种事情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若是真能成功，那时我大唐便能空前的繁荣，人民能真正的安居乐业。而陛下也将成为绝代明君，远超圣祖始皇，成就真正的万世基业。”虽说李隆基身为皇帝，自然是天天听闻那些个阿谀奉承，要想给予李隆基一个另类的映象，最好便是像魏征一般，成为李世民的一面镜子。但是自己并不是魏征，而李隆基更不是那宽宏大量的李世民，丁渊也没认为自己有那本事能摆平他，所以自己还是走大路货，至于那些什么不走平常路，还是让给别人吧。
“你，你说的这一切真的不会有假？你要是骗了朕，那可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虽然丁渊说的是信誓旦旦了，弄得李隆基的气息都变得粗重了些，但嘴上仍然是恶狠狠的威胁道。毕竟这事情可关乎着自己能否成为超越所有帝皇，成就万民称颂的千古第一帝的大事。
“回陛下，定不会有错。草民敢以人头担保。”丁渊无奈的暗叹了声，却是用愈加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若此事当真，那朕就亲自封你为大唐的第一个异性王爷，享食万户，保你子孙后代永远富贵！保••••••”说到激动处，这位叱咤风云的皇帝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像还要说什么，不过还好一旁的高力士眼看李隆基激动过头，有些说胡话的趋势了，于是感激咳嗽一声，以作提醒。多年的默契果然起到了效果，随着高力士的提醒李隆基也是发现自己有了些失态，还好几十年的帝皇生涯将其面皮练得不是一般的厚，略一思忖，便开口道“嗯，是了，要说封为亲王，虽说按你的勋绩来看，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自大唐开国以来便立下了祖训，是断不可封异性为王的。若此事为真，那朕便保你个万户侯，世代袭之，你看怎样？”说完，李隆基目光灼灼的盯着丁渊，瞧那神情，好像要从丁渊的脸上看出个花儿来。
丁渊有些无语的瞥了一眼李隆基身后的高力士，心中无比的诅咒着这老东西为什么不早些去死。真是的，竟然敢挡自己的财路，不，竟然敢拦自己的官路。不过丁渊也是知晓，这李隆基最是喜怒无常，说起话来也是像放屁，哪有一言九鼎的架势？别说什么封王了，便是封公，封什么万户侯也是想都别想，那只不过是这老家伙想出一折是一折，这会儿兴奋过头，信口胡诌的，等一冷静下来，就准不是那么回事了。
“为国为民，这本就是为人臣子的本份。草民虽是未曾为官，不过也是大唐的百姓，做这些也是草民份内之举，哪敢得陛下的赏赐？”虽说心里无数次的咒骂着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高力士，也在诅咒着李隆基的小人作风，出尔反尔，说话如放屁。但现在事比人强，更何况眼前几人正在等待着自己的答复，于是丁渊只好无奈的进一步冠冕堂皇的答道。
“唉，听闻你父亲生前乃是进士出身，只不过命不太好，沾染了恶疾，以至于你爹娘双双亡故，所幸天可怜见，让丁渊你终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如此，朕便追加你父为洛阳公，追加你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封你为忠勇伯，享三百石，赐府邸一处，至于如你所说那什么杂家水稻若成功，则再加赏赐。”李隆基毕竟不是一般人，几十年的皇帝可不是白当来的，先前也只是因为关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才有些失常之举，不过缓过神来之后，便又恢复了往日那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质。
丁渊是实在有些无语了，我勒个去，这简直是麻子不是麻子，是坑人嘛。你先不表态还好，得。先是封咱一个异姓王爷，可还没两秒钟呢，便改口为万户侯了，这不，万户侯还没两秒钟，又给降成忠勇伯了，这还不止如此，其实封个伯爵也不错了，但关键是这伯爵虽说看起来不小，但毕竟是虚的啊，没有任何的实权。这他Ma的不是玩人是什么？至于追封自己的父母。其一，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母，加不加封和自己没半毛钱的关系。其二，就算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可是追封有个毛用啊，除了虚名什么也得不到。其三，还有那什么，若是自己成功的种出了杂交水稻还好，若是不能，估计都不晓得那时候的自己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吧。Ma的，丁渊总算认识到这些个大佬们的手段了，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奸，一个比一个滑。
虽说很是不岔李隆基的为人，但谁让人家是大哥？是绝对的统治者？而且在这个社会，那简直是人命不如狗啊，估计便是他李隆基当真要了自己的命，也是没有任何人敢出来放个屁，这种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日子简直是糟糕透了。因此，为了保住，至少是暂且保住自己的狗命，丁渊还是不得不摇着尾巴装孙子，得，还是赶快谢恩吧。
“多谢陛下厚赐，草民感激不尽，必将用草民的毕生所学以报天恩。”丁渊砸吧砸吧着嘴，看上去那是无比的恭敬，不过至于心里怎么想，也就只有他丁渊知道了。
“咳咳，这算不得什么赏赐，对了，至于你那杂交水稻的试种便在朕的黄庄试行吧，如此，朕的那处黄庄便让你亲自管理，至于是哪一处，一会儿阿翁会指给你的。以后你便也是臣子了，便以臣子之礼相待。对了，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研究出这个杂交水稻的？又是为何会有了这般奇思妙想的想法的？而且还成功了？”也许是发现自己的赏赐有些太过虎头蛇尾了，于是李隆基便试图将话题撇了开去。
“回陛下，微臣认为这世上所有的物事都有着自己的特定规律，只不过这些个规律不为人所知晓罢了，而微臣所幸，便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找着了这其中的一道规律，故而方才研究出这种水稻的作物。微臣以为，这世上有三类人，而微臣之所以能研究出这杂家水稻，其究竟便是微臣为第三类人。”既然认定再也不能‘捞到’什么好处，丁渊也就凯凯而谈起来，说起来这什么忠勇伯已经是能够配得上此时的杨玉环了，不过要是与李瑁的皇子身份一比较，还是弱的没边啊！而昨夜在萧府的那位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杨玉环，对于这点丁渊有些做不了准，若真是，估磨着自己的攻坚力度还不够，而且那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冰雪美人，与传说中杨玉环的性格大不相符啊，唉，伤脑筋。
“奥？这世上总共分哪几类人？那你认为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又是什么样的人？”看样子，李隆基对丁渊的人类论很是感兴趣。
“回陛下，这世上第一类人便是以百姓为基础，他们为了生计而发愁，每日思考的是千万别有着什么天灾人祸，能吃饱饭已然是最大的愿望，所以自然没有那份儿心思想过要研究这一回事；第二类人那些达官显贵，他们削尖了脑袋拼命的想要上爬升迁，想要为自己、为家族取得利益，整日里思考的是如何算计别人和不被别人算计，自然也就没那心思思考研究了；而第三类人便是像微臣这般，整日里不用为生计而发愁，也不喜或是不屑于勾心斗角，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干着自己想要干的事，可以为一个并不重要的问题思考许久，甚至思考上数载，可以为他人觉得决不可能的事情而异想天开，故而这才让微臣想到了这杂交水稻的培育之法。至于陛下，微臣认为，陛下因该是和微臣归于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