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覆舟者风“呃••••••和你一类人?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嗯,听萧卿家说,你的诗词很好,尤擅书法,是也不是?”李隆基先是被丁渊搞的一愣,与萧嵩对望了半晌,这才好奇的开口道。
不过说实话,李隆基对丁渊真的很是好奇,这小家伙看着年纪不大。当然,比自己最小的儿子肯定要大上一些,但若是要与最大的孙子比,那也是小的很。毕竟自己最大的孙子都二十二岁了,若是细算下来,自己都是有重孙的人了,不过就以丁渊的年纪来看,无论是知识还是阅历,按常理推断都肯定不足以震慑住人的。
即便是自小就倍受推崇的甘罗,十二岁为相,那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相罢了,实权也是没掌握多少。而如今这位言谈文雅,举止风流的少年也是不差,竟得到了向来自视甚高的萧嵩的推崇,不过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引起李隆基的兴趣,因为他还是有所耳闻,这位老宰相的孙女瑾儿貌似对这少年有着些情怀,兴许是爱屋及乌,又或者本就存在着一份提携的心态,可令人意外的是自己安插在苏州的线人老实和尚也对这少年称赞不止,说这少年诗书双绝,不仅吟得一首好诗,还写的一手好字,其间更是传回了几首佳作,果然不错,便是放眼本朝,能作出这般上上之作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而且令人意外的是,这少年处事圆滑。进得白鹭书院时间不长,却认识了一个又一个可堪造就的俊杰,一时间引为知己。还善于挖掘人才,谁说不是呢?据说他身旁那位忠仆林霜,便是曾经被武林称为剑神的人,而那位张巡虽非其仆,却也是因他而出世,初展才华,大有将才之风。现在听闻又有了个牛楠的,据说蛮力也不弱,而如今更是能‘研究’出杂交水稻这一跨时代产物。不说其它。光是这一项,便已足矣让其青史留名了。故而,李隆基觉得眼前的少年很神秘,也许不知何时,这少年又将爆料出什么惊天事迹来,说到底,李隆基期待的很啊。
不过丁渊原本以为李隆基并不知悉自己很是‘擅长’这些个东西,想在青梅宴会上再大专宏图一番,那时候你李隆基再也不能后着脸皮不给咱官了吧?不过此时既然被他给问出来了,丁渊也就只好老实交待。“回陛下,诗词乃是小道,算不得什么,再说微臣的那些陋作也入不得陛下的法眼,至于那什么书法,也就能糊弄糊弄外行,更是不敢班门弄斧,算不得擅长。”
“咦,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为何心机却是如此深沉?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听闻了丁渊的自贬之言,李隆基不由得皱着眉头喝斥道,搞的丁渊是心神一秉,暗道不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让李隆基因此给惦记上了,而且留给他的印象还不甚光彩,那可就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诚如你所说,你是第三类人,至于那什么第一类人、第二类人的事情,以后也就不要再去搀和,要知道你是第三类人,你是属于朕的,此生也只能效忠与朕,朕要你做的是一个魏征那样的孤臣。你,可知晓?”说到此处,李隆基的语气完全只能用严厉两个字来形容了。
“是,微臣谨记。”被这一通教训,丁渊的心里可是乱的很了,Ma的,咱这是招谁惹谁了?早晓得屁官没捞到,也就给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还是一个低得没品,几乎是人见人踩的爵位,老子用得着那么费尽心思么?现在好嘛,给这老小子不好的印象了,更是给了他以后好将自己弄倒的机会和借口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嗯,如此便好,你,要切记,而且要永远的切记。”说完,李隆基又故意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太宗皇帝曾说:百姓为水,君王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自登基之日起,几十年来,每日里过的是矜矜业业,胆战心惊,心怕走错一步,便因此酿下弥天大祸,朕之悲苦,又有谁得之?”
一番话是听得丁渊是怪眼连番,装*,绝对的装*,天下间要说矜矜业业,如履薄冰的君王肯定不少,比如朱允文,比如朱由检。可数过去数过来也是轮不到你吧?虽说你前期还是比较清明的,也是有两道不错的政绩,不过那些并不足以你李隆基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当然,这些话丁渊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在这个社会可没有言论自由那一条,若是胆敢管不住自己的嘴,止不住那天就一命呜呼了。
“回陛下,微臣以为,太宗皇帝的这番话,欠妥!”可是,这厮管来管去,终究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也许是在后世的论坛上泡的久了,影响不可谓不小啊。
“大胆,太宗皇帝的功过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有资格来评论的?来人呀,拖下去打个五十大板,给他长点儿记性。”丁渊的话不但是将李隆基搞的一愣,便是一旁的高力士和萧嵩等人听得也是冷汗涟涟,大大的后悔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叫来面圣上,于是还不待李隆基反应过来,高力士已然一声厉喝,要让两旁的太监将其插下去。其实,这也是在某种程度之上保护丁渊了。
“陛下,还请看在丁渊年幼,不懂是非。饶恕了他这一次,老臣代其请罪。”萧嵩也是一骨碌自一旁的文案前爬了出来,跪在了李隆基的面前。
“陛下恕罪,微臣一时没能管住自己的嘴,还请陛下开恩。”被高力士一顿巨喝,又被萧嵩这么一搞,丁渊这才终于想起身旁究竟是谁来,吓得是一声冷汗,暗骂自己这臭毛病害人,不过说什么也是晚了,只好跪下,求得李隆基的开恩。
“慢,你们下去吧。萧爱卿你也起来,阿翁,快将萧爱卿扶起来。不过朕倒是有些疑问,太宗皇帝的话究竟哪里欠妥?不妨说来听听?”李隆基喝退几个太监,面色不带丝毫的感情,转首望着丁渊,一字一顿的道。
瞧这架势,今儿个还必须得说出个所以然来了,想到此处,丁渊一咬牙,暗暗道“Ma的,豁出去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便是再死上一回又有何妨?”想到这般,丁渊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些,整理了下思路,丁渊徐徐开口道“微臣以为百姓为水,却是无错,君为舟,也是没错。水能载舟,更是有理,不过这覆舟的却未必是那水,而是风。”
“嘿嘿,有意思,那么你以为,这风,又是何人?”听闻了丁渊的论调,李隆基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却是反问道。
“回陛下,风者,群臣也!”既然想要老子做孤臣,那老子就孤给你看,来嘛,老子就先将自己*向百官的对立面,成为你李隆基最‘忠实’的‘狗’,让你再也没法摆品老子,还不得不给咱官坐,否则,以后谁还敢给你办事?
这回不单是李隆基的面色变了,便是高力士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暗叹这小子果然机紧。便是重新坐回一旁‘喝茶’的萧嵩也是面色复杂,真是不知今日将这小子带来是福是祸。
“奥?为何这群臣又成了风?他们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你这般诋毁于他们,却是不怕等你走出了这大殿之后便遭到围攻?”李隆基面带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虽是在责问,但看其形式已然是决定暂时要将其保下了。
听了李隆基的话,丁渊的心终于是重新落回了肚里,还好这一把赌对了,于是精神一震,继续道“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无风,则浪止。那么便是想翻船也是绝无可能。当然,这世间又岂能没了风?若是无风,世间元素不齐,五行不兴,这个世界也是会乱套的。试想,若一搜帆船在平静无波的大海上。无风,自然是不能前行,若这风来得及时,且大小适中,则船行的既快且稳;若是这是股恶风,来得基既凶且猛,掀起万丈巨浪,惊涛拍岸,洪流涌进,则小船儿自然也就风雨飘摇,覆灭在即。悉数华夏数千年历程,自商纣开始,乱政又有哪一处不是由达官显贵掀起的?便是陈胜、吴广二人,也是因为赵高等官宦指鹿为马,下辱百姓。上欺君臣,搞的是天怒人怨,无法生存,这才揭竿而起。百姓只是升斗小民,为的也就是不挨饿、不受冻,仅此足矣!若天下间所有百官皆做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民请命,为民造福,自然便是朗朗晴天。我大唐人口不过万万之数,而总田亩的年产更是能大大的养活四倍于我大唐百姓,但又为何有了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现象?不瞒陛下,微臣来洛阳的途中可是不乏看到路旁的饿殍,简直是惨不忍睹。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微臣的杂交水稻自然能提高更高的产量,但若是达官显贵们贪得无厌,又重新再次剥削,那时百姓的穷境得不到改善,依然还会上演流民齐聚京师这种事情。”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词终结,却是弄得丁渊一阵口干舌燥,暗暗的抿了抿嘴,而环顾在座的几个大佬,皆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