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公平
风斯若2015-10-25 03:383,092

  拿眼前的这三位掌门人来说,文启大师主要是在颂佛号,看起来似乎是天下武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和少林派不大想干,只是实在躲不过了才出来说句话;邱无畏说话毫无顾忌,年轻的时候还可以说他是少不更事,但如今身为崆峒派的掌门人,总是不免有仗势欺人的嫌疑;石正阳言辞之中吞吞吐吐,说话总要为自己先留三分余地。三人的态度就好像到底是谁杀害了严令飞与林如刚和他们并无一定的联系,他们出于礼节出现在这太原城内,也只是出于礼节而已。

  最让古岳湖赶到失望的,不是这三位掌门人与自己争辩,而是这三人表现的毫无见地,不过是人云亦云之辈,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原因,也才让古岳湖更坚定地要在这个事情上说个是非黑白。

  改变江湖的秩序,谈何容易,改变江湖的秩序,必须从改变五大门派做起。这种改变,虽然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但只要这种改变的思路能够进入五大门派中人的心中,动摇他们那种腐朽不变的准则,总有一天会达到最终的目的。

  尽管从石正阳这样一位长者的面孔之上已经看到了些许小人得志的影子,但古岳湖知道自己此时说的话绝对不能带有一点主观的情绪,反而是要更加的客观,更加地让今天在场的人们都无话可说。于是道:“按理来说,沈剑赵无极指认在下师兄的事情在先,本该由他们先行提出证据,不过既然石掌门说了要在下找出被冤枉的证据,而且石掌门所说的话又是五大门派公议的结果,在下就先证明了这件事情也无妨。不过在下有些话也要说在前面,在下之所以同意先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可不代表沈剑他们无须说出冤枉在下师兄弟的证据,在下可以先说,但后面,几位掌门人身为公证,可能保证沈剑与赵无极做得到么?”

  石正阳找不到合理的话来应当,古岳湖和白水泉对望一眼,两人突然身形连展,晃错之间已经到了院墙之上,没有跳走,两人又突然折回道院中方才站立的位置。古岳湖道:“在下说过,今天我们之所以过来,一是要查明两位掌门人遇害的真相,二是要在天下武林同道的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这两件事情,都是要讲道理的,如果说石掌门已经决定好了不讲道理,那么我们两人也没有必要再多说废话,不过,在下会认为今天在场的人每一位都参与了诬陷我们两人的事情,到时候,纵然天下的武林人都要追捕我们,在下也奉劝今天所有的诸位英雄走路莫要落了单,因为被人冤枉的事情不好受,在下师兄弟也不会让平白冤枉了我们的人好受。”停了一下,古岳湖语气放平和了一些,道:“石掌门,是讲道理还是不讲道理,你意下如何?”

  古岳湖和白水泉在刚才施展轻功之时,用出了地狱门的独家心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两人的身形太快太幻,都觉得能用出这样的轻功身法的人,武功也不可能差到哪去。古岳湖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并不犀利,但他自今天到场以来表现出的态度都很坚决,让众人听得出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一方面让人们觉得他们确实是蒙受了冤屈,另一方面也确实开始担心他们的报复手段。

  石正阳此时才想出应答的词语,道:“古门主,你方才的话,可是在威胁老夫么?可是在威胁今天到场的每一位武林同道么?”

  古岳湖道:“石掌门言重了,在下方才所说的话,并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依在下所见,威胁只不过是想凭借恐吓的手段达到让对手就范的目的,在下一不想恐吓谁,二也没有让什么人一定听从在下的想法。在下所说的,只不过是事实的一部分,只不过是想讲道理,只不过是告诉诸位在下师兄弟如果被人冤枉了会怎么做?如果有武林同道说石掌门杀害了无辜地路人,石掌门会怎么说?”

  石正阳道:“哪个如此大胆,敢如此诋毁老夫?”

  古岳湖道:“石掌门如此说话,可算是恐吓么?还是说冤枉在下师兄弟是理所当然,冤枉身为五大门派掌门之一的石掌门,便算是诋毁呢?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石掌门如此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可是因为石掌门的地位不同凡响么?武林中人为什么是武林中人,为什么不必像朝廷中那些奴颜卑躬一般,在下觉得便是因为武林之中还有公义,行走江湖之时还要讲公理。如果今日石掌门所说的话标准前后不能统一,敢问石掌门公义何在,公理何存?”

  话说的虽然狠辣,但古岳湖心中非常清楚,今天如果不能把讲理二字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必然不会有一个善终,只有用道理这顶大帽子扣住了五大门派的人,今天才能有自己说话的机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直没怎么发表过看法张清海见场面极为尴尬,此时出声道:“如果要讲道理,在下有一言,还望古门主也听听。古门主一直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也一直让咱们场中的人在试想如果是自己被冤枉要如何对待;那么请问古门主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位一直被你所敬重的武林前辈指认了一个你素不相识的人是杀人凶手,你会如何处理呢?在你心中是会把两方面同等对待,还是多少会相信一些自己敬重的那位武林前辈呢?”

  张清海的话虽然问到了古岳湖的要害,不过他的话让人听起来却很舒服,因为至少在他的话中并没有偏袒沈剑与赵无极的意思,而是真的把这件事情在进行着客观的讨论。这或多或少地让古岳湖还看到了如今江湖人的一点希望。

  其实在古岳湖出现在剑会挑战之后,又经历了万剑门四弟子冤枉古岳湖白水泉是魔教送信人的事情,张清海已经和严令飞多次聊过生意门的这两个年轻人。昆仑派一向是武学与修真并重,严令飞更是一个看人的大家。在谈到古岳湖与白水泉的时候,他和张清海的一致地认为这两个年轻人日后必当成为江湖翘楚,虽然这种看法有古岳湖在比武台展露出对武学理解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智慧与从里到外都能透露出来的那种正气。

  张清海是个聪明人,在严令飞和林如刚遇害的时候,他又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有担当的人物。事实上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如果古岳湖和白水泉是聪明人,即便他们真的要刺杀严令飞和林如刚,为什么要挑一个在万剑门弟子包围如此严密的所在呢?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两人是来做刺客的,为什么在得手之后并不逃走,而是要继续和沈剑、赵无极缠斗,直到自己和万剑门的大队人马赶到才离开呢?

  不过想归想,张清海也没有怀疑真凶是沈剑和赵无极,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查明真相至少可以帮助自己的掌门师兄严令飞找到真正的凶手。

  古岳湖此时开始回答张清海的问题,道:“张前辈的话甚是有理。没错,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谁都会更加相信自己所敬重的那位武林前辈。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从在下到此,一直都没有说过诸位不要相信你们所敬仰的沈老前辈,而是一直在说证据。不知道诸位是怎么想的,但是以在下的愚知愚见,在下所敬仰的那些武林前辈,就比如说被奸人所害的严掌门与林山主,绝对不会空口白牙的诬人清白,他们如果想说谁做了什么事情,一定会把证据、道理和自己的见解一并表达出来。”

  古岳湖的话不仅站住了道理,而且他把握了两个要点,第一是先肯定了张清海的说法,这让他的话变成了对张清海言论的补充;另一方面古岳湖非常聪明地把已经故去的两位掌门搬了出来,这样如果谁否定了工业化的看法,便成了否定严令飞和林如刚。

  张清海本就无意为难古岳湖与白水泉,只是想把事情说清。见邱无畏又要开口,古岳湖不等他出声便抢先道:“在下说了要讲道理,其实这道理要讲的,不过是公平二字,在下想要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公平的机会。刚才在下既然说了要先证明沈剑与赵无极说在下师兄弟杀害两位掌门的话纯属编造,便一定会证明,只是希望在下说完了,能够被今天在场的诸位英雄好汉们公平的对待。还是那句话,至于这江湖之中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公义公理,就要看今天在场的每一位了!”

  这时古岳湖才又把面孔朝向三位掌门的方向,大声道:“在证明在下师兄弟被冤枉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望三位见证支持?”

  文启大师双手合十道:“古施主请讲。”

  古岳湖道:“在在下证明之前,想请三位见证要求指证在下师兄弟是凶手的沈剑和赵无极把他们所说的话再说一次,我们要证明,也得看看要证明的是什么啊!”

继续阅读:三十七 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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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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