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龙从单天常的冷酷之中似乎也找到了自信,道:“大哥说的是,这次要做,就得做的彻底。如果李世民来谈判,咱们就让他站着来,躺着去,如果李世民不来谈判,咱们就借玄武门和程咬金的这两件事情让他身败名裂。”
单天常道:“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应龙,有件事情我想你也必须要明白,如今唐朝军队刚刚结束了南征北战,还处于战备状态,再加上他们接连打了胜仗,士气也是正盛。即使咱们能够顺利地杀了李世民,我看也很难战胜唐朝的军队,所以……”
王应龙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染指天下的野心,你说的没错,我是一直想把江山从李家手中夺过来的。不过,大哥你也应该相信我,咱们如今所执行的计划并非是为了夺取天下而制定的,目的就是要取那李世民的项上人头,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节外生枝的。”
单天常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很多事情最终没有做成,往往不是因为想的不够,而是因为想的太多了。既然咱们定了这次的目标是李世民,那么咱们的目标就应该是他,而不该变动。至于以后的事情,很多变数并非你我人力能够揣度的。”
王应龙再次表示了让单天常放心,接着道:“大哥,你说那李世民可有不来的可能吗?”
单天常道:“李世民此人是个真正的人物,所以才会在有些时候看着向是一个很讲道义的人,有的时候又像是一个无情无义之辈。他亲手加害自己的兄弟,又迫使李渊禅位,这两件事情他做的很是坚决,却也给世人留下了他不讲情义的说法,尽管他对外宣称自己所作的事情都是被迫做的,但是人嘴两张皮,天下百姓怎么说、怎么想可就由不得他了。说回来,如果李世民一直坚持着玄武门之战自己所做的是对的,那么他究竟应该怎样对待当时的功臣呢?如果他这次不来洛阳,弃自己口中的四王兄安危于不顾,岂不等于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当年我爹的事情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我相信他没有这个胆量再把贾家楼的兄弟不放在心上。”
王应龙道:“我当然也是希望他能自己送上门来了,大哥你觉得咱们还要做些什么吗?”
单天常道:“还有什么可做的?应龙,话我可说在前头了,咱们要杀的人是李世民,我的那些伯叔咱们可不能动,特别是我二伯父和四伯父两家人,你可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王应龙笑道:“大哥,这次可是你想多了。咱们要用仁义二字来扣死李世民,我怎么可能在这两个字上再犯错误呢。”
在赶往洛阳的路上,秦怀亮已经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李世民已经决定出面和常天谈判,为此,如果他们一行人能够在李世民出行之前解决了洛阳的问题,就是天大的功劳一件,如果不能成功地把程咬金解救出来,至少也应当把常天那一方的情形都打探清楚。
把该说的话说完,秦怀亮就离开了古岳湖四人,独自向洛阳行去,而已经经过了易容的古岳湖四人看上去都比实际的年龄要老了十几二十岁,衣着也偏向青色、紫色等一些成熟的颜色,最有趣的一点,是年龄本来最小的李子睦此刻看上去外表确实最老,不仅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也已经很深了。
秦怀亮赶到汇合地点的时候,样貌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样貌没有什么特点,不过左手的拇指之上带了一个出奇之大的玉扳指。他才站定,化身为一个青衣老妪的叶灵琪就认出了他,走上前来,道:“已经都处理好了,程四爷会在明日午时前后昏睡过去,到时候雁云庄势必会安排一些人手查看程四爷的情形,我们进庄之后,顺着这条线索,应该就可以找到人了。”
秦怀亮低声道:“叶姑娘,你看到我四叔了,他人现在怎么样,可是有什么药物加在他身上了吗?还有我那怀玉兄弟,他又如何?”
叶灵琪道:“要么是对方施毒之人太过高明,反正我是没查出来程四爷被下了什么药物,而且我看那秦怀玉一身功夫也还都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和那常天有说有笑,程四爷出门见亲兵的时候,还嘱咐他们要好好歇着,别着急,他还要在这雁云庄在多住几天。”
秦怀亮皱皱眉,道:“叶姑娘你是说我四叔和怀玉神智都很清醒,而且怀玉的武功还在?这就怪了,程四叔为人粗犷,要说常天是用骗的,骗他还可以,可怀玉不应该这么容易上当啊?而且这么多天了,如果他是自由之身,怎么也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呢?”
叶灵琪道:“这个时候,咱们想事情得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如果雁云庄里真的有高手在程四爷身上下了毒,我想秦怀玉必然也是受制于此,空有一身武功也无出使力了。”
秦怀亮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不是查过了,程四叔没有中毒吗?唉!”
叶灵琪道:“我看你也先不要瞎担心了,我查不出来,还有穆梓里呢,我们百花门擅长的是利用自然之中的花草虫药,说到这医术毒术,穆梓里确实有他的门道。”
秦怀亮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只得道:“老古他们应该也到了,今天的任务是养精蓄锐,明日午时,等他们一动手,咱们也要行动了。”
人上了年纪都是这样,早上可能起的很早,到了中午却总要小睡一下养足精神。程咬金爱睡午觉是谁都知道的,但是谁都没想到今天他老人家居然没吃饭就睡了起来,而且一睡就睡得谁都叫不醒了。
开始庄丁和单天常汇报说老太爷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单天常还没怎么在意,等到庄丁催了三次,程咬金还没有来吃午饭,单天常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和秦怀玉一起赶到程咬金的床前,单天常把手搭在程咬金的脉门之上,停了片刻,道:“奇怪,四伯父的脉相显示他老人家就是睡着了,可是为何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秦怀玉推搡着程咬金的肩膀,叫道:“四叔四叔,醒醒,四叔!”程咬金却一直没有反应,秦怀玉毕竟江湖阅历还是少,此时看着单天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单天常心中纳闷,但事情可不敢怠慢,赶忙让人把自己手下最好的医生找来,看看程咬金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医生检查的结果和单天常自己的判断一样,从能够使用的各种手法来看,程咬金只是自己睡着了而已,身体没有任何的异常。
单天常守在程咬金的床前,正在焦急不已,忽然又有庄丁来报告说,庄外来了四位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说有事情要找王应龙。单天常并不担心这些江湖上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庄外的来客是什么路数,但他知道王应龙绝对应付的好,因此只是派手下人去请附近最好的医生一起过来,把程四爷从睡梦中叫醒是他认为目前自己的第一要务。
因为这几天已经到了事情的最后关头,所以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很多人住在雁云庄内,但是其实单天常、王应龙网罗的这些高手都躲在了庄内的密室之中,如今又人上门生事,这些人自然随着二庄主来到了大门前。
虽然古岳湖四人配合着自己的外表做出了一些姿态,但是年轻人的身形在那里摆着,让人一看就知道来的这四个人年纪虽然不小,但是功夫一定都练到了一定的级数,所以才能看起来很有精神。
之前单天常和雁云庄外的官兵已经说好了,有关程咬金安全的,官兵们要管,但是如果有武林中人来雁云庄,则由雁云庄自己处理。
因为吃不准来的人是何方神圣,所以王应龙迎到了庄门之外,拱手抱拳道:“四位,有礼了。在下正是王应龙,四位来这雁云庄找在下,不知道有何贵干呢?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四位也看到了,如今咱们雁云庄中有贵客来访,江湖中的事情,咱们晚些时日再说如何?”
古岳湖回头看看远处的官兵,以浑厚的嗓音道:“王庄主好说了。在下知道如今当朝的王爷程咬金再这雁云庄中做客,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既然来了,自然就有来的道理,王庄主,难道就不想请我们几个进你的雁云庄一坐吗?”
王应龙不想在此时多生事端,道:“四位,既然你们什么都清楚了,就没必要再惊动官兵了吧。四位来雁云庄之前,想必也打听过了,是朋友的,咱们雁云庄一定以礼相待,今天庄中不便招呼,四位可以去洛阳城中大贾酒楼,吃喝都算在下的,王某在庄中交代一下,随后便到。”
王应龙的话语虽然够门面,但是却被古岳湖接下来的一句话呛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古岳湖也没说别的,只是很直接地问了句:“王庄主,我们是因为沈剑的事情而来,你觉得在大贾酒楼商谈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