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过依旧鬼魅般的白光闪起。
一个须发全白的白衣老者突然出现在帅子消失的荒原上,他不仅不慢地迈着步子,前进的速度却非常之快,转眼就来到那个小山包下。老者抬头望着山顶被狂风吹的飘忽不定的青烟,伸手拈了拈颌下的一撮白须。
他浑身被一层淡淡的白光笼罩,虽在大雨之中,确实衣襟不湿,虽从泥泞中来,确实鞋袜不污。
片刻之后,老者开始登山。依然不紧不慢地前进,只是瞬间边来到山顶之上,立在那被陨石砸开的大坑之前。
老者眉头微微一锁,双目死死盯住那乌青石上的奇怪符号半天不语。接着他将双目阖上,伸出一只手来,若街边算命先生一般掐着手指。
渐渐地他露出了微微的笑,当他缓缓睁开眼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
“噗——”他突然化作一团淡淡薄雾,瞬间之后无影无踪。
老者刚刚消失,乌青石周围平地旋起一股黑风。在围着乌青大石转了三圈之后,骤然停住,现出一个浑身被黑色斗篷罩着的人来。
兜帽压的很低,他的脸阴暗不明。长长的披风被风卷起猎猎飞扬。
他,就好似鬼魅幽灵般立在荒野之上。
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去触摸那尚有灼烫的石头,顺着符号的纹理慢慢临摹。
“哈哈哈……机会来了!机会终于来了!哈哈哈……”他张开双臂,如鬼魅般在的笑在整个荒野上回荡……
帅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首先闯入入眼的是一根*的梁横与茅草、木条混搭在一起的屋顶。屋顶的横梁被一个剥了皮的树干顶起,挂着一只粗糙的瓷碗,一截黑乎乎的草芯露在外头。
这又是那?帅子没有对如何到这里的一丝记忆。帅子试图坐起身子,一使劲,剧痛从头上传来。
他伸手抹了抹,发现头上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条。稍稍一用力,额角部位一触及痛。
这时他才搜索出一丁点受伤前的记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伸出的胳膊上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这条赤红色长袖。
他掀开被子,身上被套着一件赤红色的粗布麻衣。
疑惑充斥着整个大脑,他努力坐了起来,感到一阵眩晕,急忙用手扶住脑袋,过了许久才感到好受了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土炕上,一床靛蓝碎花面子的被子退到了腰间,一旁搁着一个矮矮的炕桌。那柄剑正静悄悄地躺在炕桌之上。
环视四周,屋子不大,约有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四壁围着泥草做胚的墙壁,屋内有一张土炕,面积占了近一半的屋内空间。
屋内的陈设及其简陋、古朴,几块土砖支起的两口掉了漆的红木大箱子、靠着墙立着一张笨重的黑漆柜子,几个高低不一的瓮罐,再就是挂在墙上的两个荆条编制成的小筐子,里面塞满杂物各种杂物,还有一个筐子中露出一辫白皮蒜。
屋内的采光特别的好,阳光通过墙壁上的两扇大窗户透进来,这样让帅子的心情能稍微好些。
他发现屋子有两扇厚重的木板门,要是这木门打开的话,屋内的光线应该会更加明朗。
是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木门被推开了,强烈的光线从门口泄入,帅子凝目去看,在强光的包裹下一个曼妙的身影,手中端着一个秸皮簸簸,盈盈步入。
这种秸皮簸簸宋帅子的老家就有,是妇女们用来放针线的东西,小时候他见爷爷编过。
帅子的注意力当然不是这个秸皮簸簸,而是这个女子;她穿着只有古装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浅青色窄袖衫襦,一头乌发披散脑后,皮肤略黑,身材均匀苗条,玲珑秀致的脸上镶嵌一双秋波闪烁的大眼睛。
她,怎么会穿成这样?
那女子应该还没注意到帅子醒了,转身合上木门。屋内的光线顿时又暗淡了些。当她发现帅子正坐在炕上,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吓了一跳,秸皮簸簸脱手摔在地上,一把剪刀摔出、几个线团滚开来。
女子捧着自己的胸口,稳定了下情绪:“公子醒了?”蹲下身子捡地上散落的线团。
“你——”帅子伸手指着她,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你是谁?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女子歪着头看了看帅子,口语好似湖南方言,“奴家妍娘。”
“妍娘?奴家?”帅子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你干嘛穿成这样?玩COS还是拍戏啊?”
“什么丝?”妍娘拾起最后一个线团站了起来,“奴家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呃?”帅子有些惊讶,“开玩笑吧!”
“开玩笑?”妍娘一脸疑惑,“什么是开玩笑?”
“啊……”帅子的下巴几乎快掉下来了。
妍娘嘴微微一动,走过去将手里簸簸放在箱子上:“公子可感觉好些?”
“好多了,谢谢!”帅子有点接受不了她这带着古韵的方言,这方言与她身上的衣服让帅子想到两个很土的字——穿越。
“这是那?”帅子问。
“上马村!”
“上马村?上马村在那?”这个地名好像在帅子的记忆库里搜索不到,“还在新疆吗?”
“新疆?”妍娘说,“奴家从来不曾听说这个地方。”
“啊???”帅子有些难以置信,“没听过新疆,不会吧!”帅子又上下打量个妍娘一边,“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愚人节?”妍娘一脸不解的神情望着帅子摇了摇头。
“哎!别玩了。”帅子说,“这一点也不可乐。”
妍娘仍然摇着头:“奴家是真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你们是在拍电视?”
妍娘摇了摇头。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妍娘望了望窗外,窗外传来一阵鸡鸣羊叫,这是帅子先前没有注意到的。妍娘转回目光说:“快近晌午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时候!”帅子说,“我问的是年月日。”
“乙卯年六月初三。”
“六月初三?公历还是农历?”
“是阴阳历。”
“阴阳历?也就农历,农历六月初三,也就是公历七月多,怎么会?我明明是五月份进的沙漠呀!怎么成七月了?”帅子郁闷了,“难道我睡了一个多月?”这个猜测他自己都不相信,“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月!”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妍娘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快,就悄悄地坐在到了桌边。
帅子一脸狐疑望着妍娘,身子却从抗下遛了下来,套上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方口布鞋就要去门,脑袋却是一晃,急忙扶住桌子。
“公子要去那里?”妍娘忙上来帮手,“你的伤还没有好!”
帅子拨开她,一把拉开两扇木门。
一道强烈的光顿时射了进来,刺得他眼睛有些难受,急忙将脑袋偏向一边。等稍微有些适应,这次回过头来。眼前的场景让自己大吃一惊。
湛蓝色的天空上几朵如棉花般的浮云飘过,翠绿的山线起起伏伏、柔美温和,与天空界限分明。赭褐色的大山被勾勒出一道道的色彩斑斓梯田。
视野拉近,自己所出的小屋被一条篱笆墙围着,圈成了一个院子,院子右边有两个高大的草垛子,草色尚新。草垛下握着几只老母鸡正在眯眼晒太阳。几只绵羊拴在篱笆墙柱子上,啃着地垛子上的干草。还有竹支的晾衣杆,正晾着帅子的那一套沙漠服。
院子左边,有一盖茂盛的大树,枝叶苍翠,罩住一间小小的泥胚茅顶的小屋。小屋前还有一口老井,一个木质辘轳按在上面,将一条麻绳垂进老井。
天哪!原始风光美的让帅子吃惊。
这时妍娘追了出来,手里抱着帅子的剑:“公子你的剑。”
帅子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惊住:“告诉我,这是哪里?”
“上马村啊!”妍娘不理解帅子为什么反反复复问同一个问题。
上马村!上马村!上马村到底是哪里啊?许多的问号在帅子脑子里不住的旋转,跟着他觉得天旋地转。伤口又传来一阵剧痛,痛的他不能忍受,猛的大叫一声。又昏了去。
“公子,公子……”朦胧中,他听到妍娘的惊呼,一声比一声远……
帅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土炕上,盖着会不面子的被子,炕桌上放着那把剑。屋内任然还是自己一人。
他坐起身子,长时间的睡眠让他有些昏昏沉沉,他摇了摇脑袋,伤口仍有微微的疼痛。窗外,鸡鸣羊叫声音仍在继续,同时还伴着少女的歌声。
帅子钻出被子下了炕,慢慢移到门口,拉开木门。强烈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一阵难受,他连忙闭上眼睛。
再次次睁开。风景一如先前,美不尽收,只是阳光要强烈的多,想是到了中午。帅子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阳光晒在身上他感到暖洋洋的。
一股泥土的芳香扑入鼻宫。一串悦耳的歌声,天籁一般:山中的妹子哟,水般的灵秀,歌儿多的哟像流水一样,飘过山坳十八个弯哟,山中的妹子哟水般甜喽,歌声浮过哟那山泉水我采一把山花,等哥来哦!
为妹妹带哟带头上……
让我捧着一口山泉水,与哥哥同饮喽。
水环着青山山连着天,哥哥你可曾听到哟……”
歌声优美动听,若风抚风铃,山泉过涧,循声望去,见妍娘正在井边绞水,吱吱的辘轳声为她伴奏。
帅子闭上眼睛,帅子的心情顿时又恢复了几分。
歌声突然停止,帅子睁开眼睛,发现妍娘已经停住手,望着自己,眉宇间含着一丝羞涩。
帅子目光闪忽,干咳了两声:“那个——刚才,对不起。”
妍娘淡淡一笑:“无妨的!”
她这样说,让帅子更觉的惭愧:“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呢!”
妍娘道:“公子不必言谢,无论谁遇上都会做的。”
“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吧!”帅子说完,开始挽袖子,这古装的袖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挽起来的。
妍娘笑着摆摆手:“公子有伤在身。怎可再做这些粗活。奴家自己就可以了。”
“这点伤没事的!”帅子说。
“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妍娘一再坚持。帅子只好挥了挥胳膊妥了协。
妍娘绞起一桶水,问帅子:“公子刚醒,可感觉饿了?”
帅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并没有感觉到饿:“奇怪,昏迷了几天,怎么感觉不到饿呢?”
“公子昏睡的时候,奴家曾喂过公子一些肉粥。”
“难怪呢!谢谢你!”
妍娘笑着摇了摇头。领着水桶进了大屋边上的一间冒着青烟小茅屋。帅子一个人在院子游荡,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各家各户皆是这样的茅草,多的四五间,少的一两间。
帅子又看见院子的晾衣杆上除了自己的沙漠服外还有一块小小的布片,从颜色和形状来看,怎么都像是自己的内裤。
帅子走到跟前用手捏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内裤。帅子连忙将手伸到*一抹,脸上立刻出现不尴不尬表情。
妍娘的出门的声音传来,帅子连忙把把内裤藏在身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妍娘:“那个,那个,谁帮我换的衣服?”
妍娘的眼睛本是看着帅子的,听他这一问立刻收了回去:“回来时公子的衣服全是泥泞血污,奴,奴家……”
“额……”帅子的声音不断,眼睛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飘动,“谢谢你。”
妍娘小声地说:“公子客气。”
帅子想把自己的内裤找个口袋塞起来,可是这古装太麻烦了,根本不知道口袋在那,最后只好悄悄塞在袖子里。
妍娘在那冒烟的茅屋里出出进进、忙里忙外,帅子追到门口才发现是间厨房,妍娘正在灶台上的一口大铁锅便忙活着。见帅子进来忙说:“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厨房可不是你们男人该来的地方。”
“谁说的!男人要为自己手上有葱花味而感到自豪。”这句话是帅子发明。
妍娘笑了笑:“那,公子就帮奴家给灶火里添些柴火吧!”
“好的!”帅子捋起袖子,却不想袖子里藏得内裤掉了。慌忙捡了起来,傻笑两声,坐下来开始折柴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