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子斜眼看了那率先跳起的人,原来正是那吴郡都尉姜依。帅子冷笑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果然是宴无好宴、酒无好酒啊!”
姜依用剑指着帅子:“小儿,这次你就是插翅难飞了。”
帅子显得很淡定,慢悠悠的站起身子:“也不知道是谁插翅难飞。”
“还想逞威吗?”姜依道,“羊入虎口,还想生还?”
帅子却道:“你说错了。应该叫虎入羊群。”
景平升也将酒碗一摔:“姜将军还费什么话,拿下!”各郡太守亦拔剑离席,来拿帅子。
四周刀斧手也一齐涌了上来。
“动手!”帅子长剑出鞘。
离魂将金钩一摆迎住姜依,雷霥、闪电挡住各郡太守。炙羽飞身跳上大梁,弓箭乱射,谁想靠近帅子一步,立刻死于箭下。
大堂上顿时刀光剑影、流矢乱飞乱成一团。
帅子对炙雨喊道:“炙雨保护卫先生。”自己提剑去取景平升。
卫寒躲在柱子后面:“主公小心。”
帅子的本来是不许要怀疑的,得白猿传授身手,又在狼群中锻炼出来。人岂能有狼凶猛?帅子宝剑飞转,宛若一团梨花,官兵一个个被撩翻在地。
还有扑天雕,又俯又冲,厉爪尖喙,又抓又啄,弄得那伙官兵一阵哭爹喊娘。
景平升见情况不好,对着外面大声呼喊:“快来人,捉拿反贼。”
话声一落,那院子中顿时又涌出无数官兵来。
一直未加入战争的星曦、崔氏兄弟终于出手了,三人把住厅口,武器翻飞,那些官兵休想进去一个。
打斗其实并未进行多久,藏在两厢的数十名士兵已经全部被撩翻在地。景阳太守党觉被雷霥铁棍打断锁骨,趴在地上不能坐起,并郡太守黄乐融被闪电削起双臂死在当下、黔阳太守刘松、元枚太守杜思昂、姜依还在苦苦挣扎拼斗。
炙羽来了一个倒挂金钩,对着那州牧景平升射了一只火箭,其实并未射中他身体,只是落在脚边。
惊得那景平升连退两步坐在地上。帅子箭步越上,长剑抵住景平升额头,大声喝道“住手!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刘松、杜思昂、姜依正在吃力招架,听到喊声,抬头来看,见长官被人制住,不由得伸手怠慢了。
离魂、雷霥、闪电借机打落三人兵器,抵住三人要害。
星曦对着院子中的官兵喝道:“放下兵器?”
长官不是被杀就是被擒,士兵还会为谁卖命?也纷纷抛弃了刀剑。
炙雨跳下来,挽住卫寒道:“先生没事吧!”
“我没事!”卫寒道,“多谢将军保护。”
炙雨微微笑了笑,向帅子望去。
帅子转身对那吓得半死的景平升冷笑道:“怎么样使君大人,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景平升还想逞能:“你们就是拿了我们,也出不了赤州城,我城内有军马五万,你们几个人能怎么样?”
帅子似乎为他的执迷不悟惋惜,摇了摇头。
这时府外突然想起一阵喧闹,似有千军万马一起呐喊。
帅子微笑道:“使君大人你听,我归义军就在城外,随时可以攻城。
景平升这才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脸色大变,宛若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在地上。
帅子笑道:“投降吗?”
“投降!投降!”景平升连连哀叫,“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
帅子将剑收起,问景平升道:“印信在那里?”
“在在这里这里!”景平升边说边爬,去公案上取了印信递给帅子,“在此!”
帅子接过印信,对炙雨道:“拿着州府印信下令大开城门。”
炙雨接过印信道了一声“是!”转身出去。
帅子这才对厅下的刘暠、杜衡、刘松、杜思昂、姜依等人说道:“你们呢?愿意投降吗?”
众人不言,只是相互对视。
“怎么不愿意投降?”帅子冷冷地问。
刘暠、刘松、杜思昂三人立刻跪了下来:“愿降。”姜依再三犹豫,也跪了下来。
唯有杜衡一动不动。
雷霥一见怒了,喝道:“你司马不想当,要做死马吗?”
杜衡冷笑一声:“我乃大州司马,岂肯投效草寇效命?”说完,拾起地上一把钢刀来,横刀自刎,血溅当场。
“哎——”帅子惋惜不已:“真是个爷们!一会叫人好好安葬了吧!”
这是门外传来一阵呼啦啦的脚步声,大批归义军冲了进来。带头的正是离铘,后面紧跟向东、树敦、斧子及一批将领。
众人进厅之后一齐向帅子恭贺道:“恭喜主公拿下赤州。”
帅子抱着全迎了上去,笑道:“还是多亏了军师的妙计呀!”有离铘身后的众将说道,“多谢各位兄弟,辛苦了。”
“主公辛苦!”众将谦道。
帅子笑笑,转身来扶起投降的众人:“来来来!起来,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来引荐你们给大家认识。”
几人有些受宠若惊,失声呼道:“主公……”
帅子笑道:“没什么,来来!这位是……”
帅子将亲自将在场众人介绍认识。后传令:“大摆筵席,犒劳三军以及为新投效的几位兄弟压惊。”
后又换来刘暠:“别驾大人辛苦你一下。”
“不敢!”刘暠诺诺道,“主公吩咐就是!”
帅子道:“帮我写份安民告示吧!”
“遵命!”
酒席摆上众人欢饮。席间帅子道:“新降的几位将军还要麻烦你们以后还要在各郡为民*劳了。并郡太守先前不幸战死,这个并州太守就由姜依姜将军辛苦一下了。”
姜依离席跪下:“某将定不负主公厚望。”
帅子连连点头:“以后就不要跪了。我们归义军从来是不需要下跪的。”
“是!”姜依站了起来,取了一杯酒,“末将敬主公。”
“好好好!”
大厅之上其乐融融。
第二日,景阳太守党觉、并郡太守姜依、黔阳太守刘松、元枚太守杜思昂辞行归郡。帅子亲自送出城去,见众人远去。离铘道:“只怕这几人归去,回划地自守啊!”
帅子说:“我知道,别人不敢说,那姜依肯定第一个反。”
“那主公还……”
帅子说:“我只是让天下人证明一点,我归义军不是亏待降将的部队。他们要反,是他们辜负我在前,到时候我再杀他们,天下人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离铘点头道:“主公说的甚是。”
自此帅子又将政治中心迁移到赤州城,改赤州城为赤龙城。归义军很快扩充到十万之众。而那姜依等人归郡之后,很快易帜改制,并无半点反叛的意思。帅子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多疑了。
话说在帅子占领赤州之时。明州河殇关又迎来新一轮的战役。
自此两路人马大败之后,豫军统帅太子彦岳大怒,调集步兵十八万号称五十万直扑河殇关。
河殇关守将李彦琪见敌兵来势汹汹,连忙遣使递表进朝。飞翼明王君昊大惊,连忙拍大军十万增援河殇关。
大战是在除夕这天打响的,那天,天空一片灰茫,犀利的风卷着些许雪花,翻天覆地。
河殇关上一杆大旗飞扬,蓝色的旗帜之上,一只飞鹰翱翔。旗帜之下,是十三万明州士兵。这些本应该在家中与亲人团聚的汉子们,为了不沦为奴隶。坚守在这里,为的是让身手的父老过上一个太平的新年。
旗帜的对面,十八万八磨得锃光瓦亮的刀剑。兵锋上的寒光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对面死守的人们:你们没有希望,只有绝望。
太子彦岳将手中的令旗一挥,豫军全线出击,石炮、重装弩、霹雳车、撞车、井阑、云梯……所有在当时能发明出来的攻城器械全部用了上来。
巨大的石块、冒着烟的燃烧弹,呼啸着向城头砸来。一次又一次地在城头开花。躲闪不及的明州士兵,被轰的飞了起来。
豫军很快冲到了城下,明州士兵开始了疯狂的报复。万弩齐发、箭飞如雨。
豫军宛若被翻看的树木,一个个翻到在地。
胶着之战一直打到天亮,豫军终不能踏上关头半步。第二日一早,稍作休整之后,彦岳又一次下令攻城。然而这河殇关却好似铁桶一般,彦岳有些心急,催马上前督战。
这可惊坏了副帅乐驹,亲自督战无意于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火炮攻击范围之内。万一有所闪失,自己该如何向豫王交代?
连忙打马追来:“殿下不可!危险,危险。”
这太子年少轻狂,又建功心切,再加上连灭三股反贼,自诩用兵有度如何肯听乐驹之言,一味打马向前冲。
这是在关头指挥战斗的明州守将李彦琪见豫军指挥阵中奔出一彪人马,为首之人一身黄色锦衣,便知是那太子彦岳。
李彦琪命人将那霹雳车、石炮一齐对了过去。待那太子打马进入射程,一声令下。
转眼之间,数十巨石、霹雳瓶打了过去。
可笑这太子一时莽撞,如何能吃受的了这般攻击?转眼连人带马被打成一团肉酱。
副帅乐驹又惊又急,近前看时,乱石之中只有一团肉泥。几乎要被吓死。连忙下令撤兵。
明州兵大胜,唤来一阵欢呼。
豫军撤退回明州边境的乌郡。
乐驹不知如何是好。大兵挫败,又死了太子彦岳。若是退兵回,豫王定会治罪。若不回去,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乐驹手下大将余额进言:“大帅如今进无路,退唯有死。何不高举举旗造反?”
乐驹惊道:“我世受王恩,如何能反?”
余额道:“大帅,如今天下皆反。大帅虽受恩惠,可却只是努下之奴。即便今日大王不治大帅之罪。他日诸侯灭豫国之时,难保不成豫国的牺牲品。大帅若此时起兵,将来瓜分豫国土地,大帅亦能分得一杯羹。倒是进可问鼎,退可守护一方。岂不比现在将生死送在他人之手强?”
乐驹道:“此事可成否?”
余额道:“此役虽败,但依有十万将士。更何况整个夏州都在我们手中。何愁大事不成?”
乐驹又道:“我妻儿皆在豫国,我若反了他们改怎么办?”
余额道:“大帅如何这般糊涂?大丈夫何患无妻?大王拥有天下之后,三宫六院随大帅选择。”
乐驹思之再三,猛的一拍大腿:“行!横竖是死,反他娘的。该如何行使?”
余额道:“大帅可退兵回邕州,然后派人与飞翼明王结盟。”
“结盟?我与他刚刚大战,他若不肯呢?”
余额道:“主公将明州的土地退还与他,若还不行,可再将塞州靠明州的土地划一两郡与他便是。如今他的敌人也是豫国。他拿了土地,又岂能不乐意?”
乐驹道:“甚是!好就这么办!”
打下传来,大军退出明州,返回邕州,并将塞州靠近明州的土地划给飞翼明王作为结盟条件。
飞逸明王君昊自然欢喜不已,当下与乐驹结盟,并希望乐驹称王。
因邕州属夏州,乐驹逐称夏王。
消息传到豫王彦德耳中,怒恨交加。传令追太子为永和王,举行国葬,强行都城百里之内百姓不论男女皆出动为太子修建衣冠冢,一月之内完工。为赶工期,百姓累死无数。
衣冠冢修建完毕之后,令太子府内,上至太子妃下至轿夫、门房全部殉葬。又令一千宫女活祭。随葬宝物无数。
葬礼当日,都城百里内百姓强迫披麻戴孝为太子送行。彦德亲至墓,令人将乐驹家人在墓前开膛破腹。彦德大憾三天,几次哭晕。
入葬七日之后,彦德命前将军蔡恩,调集十万大军征讨乐驹。
陆地之事,暂且不提。
且说大海之中。
那南海郡祝赤别了龙王回了海府,连忙传来执事、将校准备商议。
祝赤道:“诸位,大难将至,我水族首当其中。鲶鱼将军何在?”
鲶鱼将军出班:“在。”
“命你日夜*演水军,随时准备迎接大战。鲤鱼执事何在?”
“在!”
祝赤道:“命你洒出海鱼,四下搜寻共工氏,一寸海地都不许放过。”
“不用找了!我来了。”府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叫声。
祝赤一惊,喝道:“何方怪物?”
但见一个黑影缓缓飘了进来:“你不是要找我吗?”
“你是……”祝赤瞳孔突然放大,“共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