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百里挑十
傅东楼2015-10-25 03:393,193

  七天的时间,东楼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吃喝拉撒正常生理,每天只出来两次,一次是取木材,另一次是丢废料。连西城也不曾多见几面,婉儿自然也被拒之门外,好在二人了解事情始终,也不曾怪东楼冷落。二人每天各有安排只是轮流来送饭罢了。七天里西城越发的感觉体内真气充盈,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也曾找机会向燕大叔求教,只是燕大叔不做过多解释,单是告诉西城这只是刚刚开始,一切只需按他说的得慢慢来。西城知理,也不再多问,每天按时冶铁,按时练功,抽时间再去看看东楼,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七日虽不算长,但对于东楼来讲恍如隔世,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直到婉儿来唤,东楼打开门看到等在门外的众人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在屋内已经整整的待了七天。今日就是交工的日子。只见东楼眼下发黑,脸色焦黄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整个人摇摇晃晃怕是风吹即到,只有眸子闪着奇光,是担心或是兴奋无人知晓,直到众人进了房间,看到床上传下,桌椅板凳上摆满的木雕才知道,这七天下来东楼怕是稍有合眼,想来竟是把那一百之约当真了,西城将虚弱的东楼扶到床边,随手拾起一只形态*真的木狗,“这不是大黄吗,东楼的手艺真的进步了许多。”“没办法小弟见识有限,记得的更不多,算来算去,大黄也排的上其中一个”众人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敬服,这东楼年纪虽小骨子里的傲气却当真不可小觑,须知常人一天雕刻十几个相同木雕已算难得,而东楼不但七天过百,且每个木雕形态各异,大小各不相同,竟凑齐了一百种不同事物。就连一向爱拿东楼开涮的李婉儿,此刻也不得不由衷的说一声“真不赖!”东楼随身体虚弱,但脾气不改“多谢大小姐夸奖,只是您老承认还不算,还需要令尊我的未来师傅说了才算,您说是吧李大叔。”东楼前段话冲着婉儿,后半句则对着李大叔。“东楼若完成我说的要求,李大叔我自认不会食言,一百之数已足,拿出你最满意的十个吧。若只是桌上这些猫猫狗狗,恐怕不能过关。”

  东楼见李大叔讲桌上之作全部排除也不灰心,瘦黄的脸上仍是充满自信。“就只这些入不得大叔法眼。且看这个。”东楼勉强站起来,从床上枕头处取下一个盒子,打开盖子,里面并排静静地躺着五个小人,东楼拿出其中一个,只见那木雕一身长布大褂,满脸的滑稽表情,最突出的还是那一口龅牙,手中一块惊堂木,手舞足蹈,正是双子在小城酒馆天天见到的说书张大牙。李大叔也经常听双子提起自己的往事,“想必这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说书先生,果然一口龅牙,我虽未见其人,但东楼能抓住主要特点,可见平时观察事物能分主次,这勉强算一个。”“好嘞,下一个包您满意。”东楼接着取出一对木像,恭恭敬敬的放在床头,自己却跪了下来,西城见了竟也跟着一起磕头行礼,闹得婉儿莫名其妙,“这莫非是一对神仙?”木雕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像似教书先生,女的慈眉善目。只从木雕便能想到贤良淑德。二人表情充满慈祥怜爱。“这不是什么神仙,但对于我和东楼而言,哪怕满天神佛,这抵不上二老万一,左边的是我们的爹爹傅夫子,右面的是娘亲顾氏,二老对我们恩重如山,只可惜今生恐难再见。”西城与东楼的眼睛里充满了相似的哀愁,一样的泪光。婉儿闻言竟也上前双手合十拜了拜,“两位在上,小女李婉儿,在此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你家东楼和西城。”李大叔也没阻拦,只是看着两个木雕“这对木雕饱含真情实感,寄托思念,虽形态普通,但胜在神似,比上一个高出几分,可以过关。”西城与李婉儿在一旁为东楼欢喜“三个嘞!”

  东楼收拾心情,恢复常态“好的,下面要出场的是江湖后起之秀,才高八斗,武道通天,英俊潇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侠顾西城。”“噗,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见过那么多人么?不嫌羞。”李婉儿终是没有憋住乐,失声大笑。西城也跟着脸红“东楼你这,别拿我开心好不好”。木雕栩栩如生,那神态由内而外透出一种悲壮,眼中真情吐露,另有惜别之情。

  “这是小弟坠崖前见到的顾大侠,那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就多看了两眼,直至今日,记忆犹新”说着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热诚。“这个形神结合又进一份,算一个”“西城有了东楼哪能不到,小子献丑了。”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东楼自己,最奇特的是那形态神情与此刻说话的东楼毫无二致,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真人,李大叔将木人接过,转了一圈,“这个你是如何雕刻的,屋内似乎没有铜镜。”“是村旁池水映射,小子曾在池边呆立两个时辰,说起来这个最花时间。”“没错,知人容易知己难,我们通常靠一双肉眼观察别人,却忽略了尚有一双心眼在观察自己。这个也合格,还剩下五个。”

  “不急,且看这边。”只见另一侧桌子上由布帘罩着一件巨大作品,从外面看去棱角奇异也分不清是什么事物。“大家注意了,下面这个作品可不简单哦”布帘一掀,顿时引起西城与婉儿的惊呼,展露眼前的居然是整个村子的缩影,村中景色人物,花鸟鱼虫在里一一展现。“模样相似,形态相仿,我称这个为模型,找找看,村中景物应有尽有。”“真的!”婉儿惊奇道“这是燕大叔的铁匠铺,三娘的裁缝屋,沈大伯在池边钓鱼,薛二哥山野射猎,村中邻里生活形态尽数其中。还有爹爹你呢”

  李大叔将正个作品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件作品你打算当几件。”“呵呵果然瞒不住李大叔,小子也不讨价还价,就三件”“说来听听”“第一是村中整体景色,第二是村中各家叔伯,合起来算一件。第三,是这里。”东楼指着村里一处空地上的一群木鸡。“好,就算你三件。”“等一下,爹爹为何要算这个,村中景色何等之巨,当然算得一件,那村中舒伯至少十五中心态,合起来算一件也不为过,但这几只鸡有何特别之处,能与前两者比肩。”“婉儿仔细看看便知。”李婉儿将木鸡拿起仔细观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莫非是”“没错,小弟这几只鸡可不是凡鸡,而是中了李女侠无影神针点化的仙禽,针在翅下,婉儿再仔细找找。”“这不可能,真的无影神针已经细不可见,这缩小版你如何雕的出来”“嘿嘿,说来惭愧,这并非小弟雕的,而是拔得,小弟在雕鸡翅时可以留出一块,完事之后在水中浸泡,木质松软之时快速将多与部分生生拔下,那木材遇水起刺,留下的几根便当做无影神针。”“大有宏观万象,细有点滴微毫,东楼这几个月来的长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这是考试以来李大叔首次夸赞东楼。“呵呵我也是下了功夫的嘛”“别得意,还有两件。”李大叔怕东楼得意忘形,及时提醒。

  “还有一件,就剩一件了,但能当两件用”“哦?一件能当两件?东楼可不要当大叔是好糊弄的”“那是自然,我怎敢戏耍大叔。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就是这个。”只见东楼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木匣。“就是这个?”众人好奇地问道。“当然不是,是盒中之物,李大叔看了若是能抵得上两件,就算小子侥幸通关,抵不上,小子同样认命。”李大叔小心翼翼的接过匣子,轻轻推开,见到盒中雕刻之物,表情瞬息万变,是惊讶,是怀念,眼神中既有甜蜜,又透出一种忧伤,这种忧伤瞬间感染了屋子内所有人,好一会李大叔才平息情绪,将木盒关好,“罢了,明早你与西城在到村外树林中等我。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当然,这本来就是送给大叔,不是师傅的”“好,谢谢东楼,明早不要迟到”说吧转身离去。婉儿不解其意直直追了出去,“爹爹那木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能抵两样。”“为父没有放水,确实抵得”“我不信,我要看看”李婉儿从父亲手中夺过木匣,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只见那匣中静静地躺着一名女子,模样正是李婉儿,只是神态少有稚气,更见从容,倾国之貌,仙娥之姿,身上穿着锦缎绸纱,飘舞长裙,秀发及腰。“这是我么?”李大叔抬起头,任两鬓白发随风起舞,自有一种萧然之气,朝远方天空看去,“即是婉儿,也是你娘。”

  屋子内“西城可曾听见李大叔刚才说什么?”“叫我们明早村外树林等他”“太好了,我成功了,我,要先睡一会,到时叫我”东楼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的睡去,几天的压力终于得以释放,这一觉睡得无比深沉。“放心好啦,小弟又不是第一次为大侠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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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楼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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