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都城门外,布告处围着一群人,正纷纷议论着。仔细一看,布告有很多,但有两张确是刚刚贴上去的,其中一张上竟是提到了有关于四大家族的事情。
上面说四大家族其实没被全部抹杀,还剩下了一个,是段家的南枫,当年由于高人相救得以保全性命,如今学成归来,已经以一人之力灭了玄铁门,上面说玄铁门当年与南郭一族合谋将四大家族灭了,而南枫现在则住在宁王府,并协定在当月于封都举行武林大会,再次商讨结盟之事。而那布告旁边的一张则是由宁王府发布的全国追杀令,要追杀的是白衣男子和一个彪形大汉,在布告的右下角画着的,正是南枫和残剑。赏金高达十万两。
“你什么时候住到宁王府去了?”北雨笑着,按照南郭的建议,此时他们已经换了装扮,一身普通的衣服和周边的平民没有任何分别。南郭先生果然没有猜错。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炮仗爆了的后果?”南枫不解。
“那倒不是。要看我们杀死的那批人的地位有多高,我看那些人不过能赏一万两。”北雨的剑依旧背在背上,却用黑色纱布给牢牢封住了,很难看出他背上背着的是一把剑。至于残剑,已经只身一人去找紫衣姑娘去了。当然,他并不知道紫衣姑娘带走了春桃,只是通过大家的讨论知道了那姑娘也是当年四大家族的遗孤,而且很可能和北雨他们一样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奇人。经过南郭先生的易容术,他们自己几乎都不认识自己了,此时的北雨二人是中年人,身板自然显得很硬朗。
“我明明在这里,为什么他们却说还有一个我?而又把我通缉了?”说着,南枫挤过人群,向前走去。
耳边,人们正不断议论着。
“如果我找到他们,我肯定要得到那十万两。”南枫一看,是一个已经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比残剑矮些,手中提着一把大刀,一双眼睛鼓鼓的暴露在了空气里,看上去就像一只变态的大老鼠。
“你有没有觉得那大汉很面熟?”旁边一个衣着还算华丽的男子发话了,他手中提着的,是一把镶着几颗紫色宝石的长剑。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熟悉。”提刀的男子摸了摸那不太长却黑得发亮的胡子。
“那不就是巨剑残,残剑么?”一个身材矮小双手已经皱巴巴的白发老者淡淡地说,“怎么他也被追杀?这钱我看你们是拿不到的,十万两杀他?我看给自己买棺材还差不多。”说着又艰难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年轻人,小心丢了性命。”说完笑着离开了。
南枫觉得奇怪,朝那两人走过去搭起讪来。
“巨剑残很厉害么?”南枫笑着。
“兄台想必不是江湖人士吧?”提刀的瞥了他一眼,“如果知道是他,我就不敢那么说了,钱固然重要,但总得有命花才行。”
“如果死了,钱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说着那剑客走到了布告面前,摇了摇头,“唉,这画师也画得太差了,害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说着,他大呼一声,“安静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好吧。”周围还是议论纷纷,“安静。”他快速出剑,转身向身后的布告一掷,恰好刺在追杀令上,全场骤然安静了下来。
“大家没有觉得此人很熟悉?”他拿着剑鞘指着画上的残剑,于是,周围又议论纷纷了起来。
“他是谁啊?”
“对啊,他是谁啊?”
“很厉害吗?”
“哪个门派的?”
“静一静,都给我静一静。”他呼喊了一声,又回复了安静。“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巨剑残吧,此人正是他。”
“他?好像真的有点像。”
“不是有点像,是正是。所以,我奉劝大家还是别想这十万两了,小心丢了性命。”
“你凭什么这么说。”周围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对他的那种做法很不屑,手中的扇子慢慢地扇动着,轻漫地说,“我看,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吧,哈哈。”
“哈哈哈哈。”周围响起了大家肆意的嘲笑声,只是,刚刚那个提刀的并没有笑,反倒眉头紧皱着。
“哦?”剑客的声音都还没有落下,他的剑已经不知在何时已经抵在了那青年的喉部。
在封国,武林人士之间的撕杀是不需要偿命的。
全场骇然,让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北雨都不禁吃了一惊。
剑尖已经将他的喉部刺出一个微微的伤口,血正从那缓缓地滴下来。
“高手,饶命。”青年哆嗦着,手中的扇子已经打落在了地上,他周围的人都走开了。
“我夏桑田从来不滥杀无辜,除了自救之外,只为两件事而杀人。”他淡淡地说着,剑尖依旧抵着青年的喉部。
“夏桑田?”有的人似乎并不了解他。
“封国第一杀手,果然气宇不凡,失敬失敬。”那提刀竟将刀提在胸前作起了揖来。
“你就是那南刀张升吧?”夏桑田笑着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正是在下。”
话还没有落下,夏桑田又发话了。
“一是为了钱,这是我做杀手的职业道德,二,则是为了告诉那些自以为学艺很精的人,我手中的剑并不是好惹的。”
剑已入鞘,青年清秀的脸上已经极度扭曲满脸茫然,瞪得大大的眼睛终是没有再闭上,缓缓地倒了下去,他的裤裆竟然已经湿透了,仔细一看,他的喉头还和之前一样,只是多了一条紫色的纹路。
“不愧是封国第一职业杀手,剑法之快只在电闪之间,加之一剑封喉的煞血,果然名不虚传。”张升再抱拳。
“与昔日韩潇雨的独以及段子升的孤相比真是不值一提。”没想到夏桑田倒叹了口气,抱剑直接走了开去。
众人让道,眼中满是敬畏。
“在下也告辞了。”张升不悦,抱拳,匆匆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夏桑田并没有说自己当年败给残剑的那一战,只是劝大家不要想着那十万两。可是,那终是十万两啊,怎么能让你独吞?这便是江湖。
众人纷纷散去,有的不断摇着头,有的则嘴角尚且挂满微笑,有的则只面无表情地走了。
地上的尸体却无人来管,只在太阳下暴晒着,上面已经黑乎乎的一片了,时不时还有苍蝇从别的地方飞来。
南枫回头,北雨已经不见了,他环顾了一下,才发现北雨早已在自己不远处前方的城门边站着了,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已经睡了,一头乌黑的秀发正向后飞扬着,看起来真的是好不飘逸。
“走吧。”听到南枫的脚步,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前面就是封国的最中心地带了,得小心了,可能四处暗藏杀机的。”
“刚刚那人?”南枫问。
“剑法不错,就是狠了点。”北雨像是讲故事,回头看了看那布告前的尸体,此时已有几个官兵在处理了。
“你就不觉得晒?”
“不觉得。”
“大概是我背上这些黑纱惹的。改天得换其它的才行。”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还记得我们截获的那封信?”
“是的。”南枫打开扇子扇着。
“我总预感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会与宁王府有莫大的关系。”
“那?”
“那个以后再说吧,先找到当年那个当事人。”
“对了,不知道那个南枫长得怎么样呢。”南枫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不管怎么说,那个不会是真的,也许……”
“也许?也许什么?”
“也许他只是一个棋子,正在某个局中被摆布着,或者是说,他们……是想引我们出去。”
“谁?”
“不知道,应该与十六年前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北雨又望了望身后,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现在十六年前的四个遗孤已经出现了,看来……”
“宁王府,南枫,哈哈,有趣。”南枫大笑着。
干燥的空气里有着不少扬起的微尘,突然,出现一股肉烧焦的味道,布告不远处,几个官兵纷纷离开,身后,是一堆剧烈燃烧着的柴火,火中,先前被杀了的青年正在很慢燃烧着,而他那双原本睁得大大的眼睛已经成了两个黑黑的洞。城墙上,“封都”两个字大大的红字醒目地立在那里,映着那灼热的阳光,红得有点刺眼,仿若那地上早已干去的血迹。
前面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另一个南枫是谁?宁王府与这件事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悬念继续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