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围墙上长满了杂草,先前那威严的扁额上的字还清晰地停留在那里,“段府”,虽然已经歪在了一边,隐约望去,强烈的阳光下却还是金光闪烁着。先前厚重的门竟也还那么完好地保存着,上面的铜环都已经有点红了,似乎还有些灰色,至少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在上面了。南枫向前,轻轻地扣了下门,自然除了回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便本来是属于他的温馨的家,没想到竟成了这般景象。
“轰”,门突然倒了。眼前一片黑色,原本那么华丽的楼房都变了样,前面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了,有一大堆灰烬,横木胡乱倾斜着,上面是一层厚厚的黑炭,一群群野鸡正在里面来回追逐着,一见着人便四处逃窜了开去。地上还长着不是淡黄色的野菊,一阵阵风吹来的时候,期间更多的确是一种怪怪的腐朽的味道,那菊花的味道早已被掩过了。
南枫缓缓地踏了进去,北雨则跟在他后面。安静,静得只听得到那野鸡不断啼叫的声音。
里面已经没有几间完整的屋子了,即使有些比较完整的也已破旧不堪,而且表面都已被烧黑了。
真是让人奇怪,这么多年来,这里竟然一直被这样保存着。
他们继续朝里面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人湖旁旁,湖边栽满了桃树,湖心有一个小亭子,远远望去,那亭子就好像湖中的一朵荷花。走近,湖边有一块碑,上面刻着“紫桃湖”三个大字。
“为什么叫紫桃湖呢?”南枫笑着向湖中心地亭子走去。
“也许这桃子是紫色的呢,呵呵。”北雨紧随其后。
湖桥弯弯曲曲地延向湖心地小亭子,栏杆上还雕刻着很多精美的图案。
抬头,只见“翠荷亭”三个字,苍劲地立在那里。
“这是我爹的字。”南枫打开扇子对比着。
“是的。”北雨接过看了看。
突然,对面门外出现一道黑影,很快便又闪到了围墙后。
“谁?”南枫迅速追了出去。
当他来到那围墙后的时候,除了一大片梅树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退了回来,原来那是梅园。这不禁又想起了白眉仙人来,他下山已经十来天了。
“怎么了?”北雨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个黑影在这里,我来的时候什么也看到。”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吐了口气。
“也许是你眼花了吧。”北雨望望天空,太阳已经不见了,阳光只从那墙头斜射下来,就和那明亮的烛光一样,已经黄昏了。
“也许吧。”正当南枫转身之际,梅园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啼哭的声音。
“谁?”南枫迅速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昏暗中隐约可以看到草垛里有一个头发凌乱的人,头发已经全白了,怀里正抱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小声地哭泣着。
“你是谁?出来。”南枫大喝。
那人继续向里移动了一点,哭声更大了,蜷缩着。
南枫伸出手去拉他。
像冰一样冷,他吃了一惊,那只枯槁一样的手竟然还和冰一样地冷。
“别杀我,别杀我。”他嘴里大声喊着,却始终只用一只手努力抱着头,另一只手不知道正抓着些什么。
“出来。”南枫大喝一声,却没有发力。
“我来。”北雨让他松开手。
“别杀我,别杀我。”那人正颤抖,竭力抵抗着他们。
“好,我不杀你,但,你出来好么?”北雨平和的说。
“真的不杀我?”那人平静了很多。
“嗯,”北雨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作为杀手的北雨居然还有这样的魅力,真是感觉有点对不起江湖上“冷剑北雨”的名号了。
那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那只一直抱着头的手。
他马上挣脱了北雨的手,却没有跑,只是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北雨马上取下了背上包裹独的黑纱,套正他头上。
“怎么了?”南枫不懂。
“他怕光。”
南枫迷惑地望着北雨,希望他作一步的解释。
“他太久没有见光了,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说着,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
看起来是个老男人,有五十岁左右了,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穿着衣服的枕头,他的脸上布满了污垢,一双手已经干瘪了,双脚也像干柴一样了。正站在他们面前正瑟瑟地抖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正空中飘荡着,不少地方还陋着肉。
突然,那人倒了下去,然后发出了当的一声,久久回荡正空气里,仔细一看,地上正躺着一面铜锣,而他的腰间竟还别着一个木棒槌。
南枫二人吃惊地望着彼此,这时,高墙外响起了一阵撕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