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雨的酒不一会儿便已喝完了,自己却一点醉意也没有,此时,南枫正并肩走在他左手边,来回玩弄着手中的无极。
大街上的人很多,大家却又都主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纷纷站在两边,看到他们便笑,当他们注视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不很回避,只笑,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而那些女人,还更加离谱,要么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去,要么拿手绢挡住自己的脸。
他们实在是太完美了,不能不让人生出几分莫名的敬意与爱慕来。
“他们都是怎么了?”南枫不解。
“那些女的?”北雨笑了笑,“都看上你了。”
“不会吧?我师傅说不能讨老婆的。”说着,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师傅说了不能讨老婆?我怎么只记得他师傅说了不能近女色?呵呵。)
“别人要爱上你也没办法。”北雨舒展了一下身子,“可惜的是没人喜欢残剑,要不他就不要去那鬼地方了。”
“他不会有事吧?”南枫倒为残剑担心了起来。
“他能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那地方是鬼地方么?”
“呵呵。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你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鬼地方?”南枫不解。
“那倒不是,反正让人感觉不好的地方都是鬼地方。”
“哦。原来。”
“对了,我们在一起也已经有好几天了吧?”
“嗯,有三天了。”
“呵呵,是哦。”
酒香扑鼻,抬头,只见一个大大的“酒”字正在风中若隐若现。
“再去大醉一场吧,三百年陈酿我已经厌倦了。”
“还是不了吧,你刚刚才喝了那么多。”说着,南枫拉着北雨继续向前走着。
“我想,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了。”北雨长长地叹了口气,望了望天空,蓝蓝的,飘浮着几朵形状怪异的白云,就像南枫的衣服那般白,眉间又浮现出了那股哀愁。
“我想也是。”
“你说了你也想弄清一些事情,是吧?那我们这次分开之后等我们就都弄清了再见吧。”
“好,不过,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明白。”
“我也是。”
不知不觉间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小店,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太阳都在了中天却还没有见着炊烟,屋子前立着一根柱子,上面挂着一块镶着黑边的白布,醒目地写着“茶”字。柱子的正前面是一片森林,望不到边。松树一直延续到一片翠绿色的竹林,离他们有约莫两里。一阵阵风吹来,森林里不断地响起松子打落地方的声音,而那竹林更是喜人,有如一片绿色的海洋,那微微荡起的波浪正缓缓地传向远方,阳光下,一直传到了他们眼睛所达不到的地方。
北雨向前,吆喝着,“老板,好酒好菜尽管上。”踏入店内一看,才发现,此时里面竟还没有人,南枫紧随其后,微微笑了下,自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大哥,你先坐着,我先找找有没有酒。”
南枫没有反应,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扇子。
门外,一阵急乱的马蹄声,匆匆停下,那些人将缰绳系在路边的树上,便朝小店走了来,看起来怪怪的,他下山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穿这种衣服的人,他们胸前写着一个字,“宁”。只是颜色有些不同,六个字是灰色的,另一个走正前面的则是黑色的。
正当北雨找到酒叫着大哥时,那七个人恰好走了进来。
“掌柜的,好酒好菜给我们上上来。”带头的一进门便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带着后面几个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哐。”金属与木接触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让南枫不自主地斜了他们一眼,原来,他们还带了刀,七把一样的刀,一看就知道都是那种像是破铁一样的。
北雨当时并没有在意他们,所以此时已经来到了南枫那里,怀里还抱着一坛酒。
揭封,顿时酒香四溢,让他们两人都不禁闭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当然,几乎正同一时刻,那些人也闻到了那浓烈的酒香,所以,都朝四周望,寻找酒香的来源,让他们意外的是,酒就正离他们越莫两丈的另一张桌子上,而先前的掌柜竟和另一个人坐在那里自顾自喝了起来。
“掌柜的。”胸前写着黑字的那人对着他们大喊,“给我们也来几坛那个酒。”
“没有反应。”
“掌柜的,你是聋了还是?”说着他起身,正准备朝他们那边走去。北雨似乎听到了刚刚的声音,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他这一回头让那人吃了一惊,自然也让所有望向他的人吃了一惊,这样的脸,竟这般无瑕,不染一丝红尘。
“掌柜的。”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北雨终于明白了他是把自己错当成掌柜的了,所以,他面带歉意地说,“我不是掌柜的。”
“你不是?”
“你见过哪个掌柜长得像我这样的?你又见过哪个掌柜穿得像我这样?”他笑着,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口中还不断地“啧啧”地回味着。
“是的,他不是掌柜。”南枫抬头,那些人又吃了一惊,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什么大日子,竟然遇到两个像是仙人一样的少年。
“那你是?”那人吞吞吐吐的。
“我是他大哥。”南枫却只喝了一小口,“好酒。”
“我不管,掌柜不在,你们招呼我们。”在那人眼中,虽然他们看起来十分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他们身上投射出了一种摄人的魄力,但,他们终是两个文弱的书生而已。秀才遇到兵的时候,秀才永远是奴隶,除非那个秀才不是一般的秀才,而这个兵也不是一般的兵。只是,他们不是秀才,而他们确是一般的兵,很多的错误,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