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末三人体内灵力被强行禁锢,每人都多处骨肉碎裂,只是各自体内的传承之宝不断修复着身体,虽然进展缓慢,但愈合之处全无半点后患。
可能是金光上人等人走了,冼老怪二人也没了继续折磨张末三人的兴趣。每天检查数次几人的禁制,便不再出现。
洞外不时传来李豹的牢骚声,冼老怪却很少说话,不知道两人究竟在干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末三人的伤势竟好得差不多。三人并没有自讨苦吃去偿试冲击禁制,冼老怪二人不可能连这都察觉不到。
因为张小花也曾服下萦素丹,他们相信,秦忆只要逃脱便会找来,那时再里应外合,一举逃脱不迟。
张末三人满心期盼,而秦忆却迟迟不来。张小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张末也有些烦躁不安,要不是萧月儿反复开导,两人差点就要强行破禁,这样一来,又要招来无边的折磨,前功尽弃。
十多天后,正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竟然传来了李豹的怒吼声与法器轰击的声音。
几人仔细一听,竟是冼老怪与李豹在围攻一个年轻男子,自然是冼老怪与李豹大占上峰。那年轻男子被两人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听李豹口中咒骂,这年轻男子竟是丹霞山的弟子,在他杀人泄愤时坏了他的好事。
丹霞山自古以来就是正道表率,门下弟子口碑都不错,三人不忍看那年轻男子被冼李二人杀死,如果能侥幸脱困,也许能互救性命。这是一次大好机会,张末与萧月儿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都决定冒死一搏。
可是禁制哪有那么容易破去,三人用灵力苦苦冲击了半天,放才略有松动。此时年轻男子已受伤不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突破了冼李二人的包围,正向努力向外逃去。然后又被冼李二人死缠住,年轻男子危在瞬息。
张末强行催动一丝灵力,将断魂枪唤出,将三人身上绳索斩断,脱出身来。
然后他盘膝坐下,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断魂枪之上,断魂枪变成血色,光芒大作,不断颤动起来,最后从枪尖射出一道血光,将张末直接击倒。
张小花与萧月儿大急,但灵力未复,毫无办法,只好将张末平放在地上,在胸口按压起来。
张末好久才苏醒过来,脸色苍白,身上禁制却被冲开。他服下几颗丹药匆匆疗了下伤,便帮两人解除起禁制来。
解除大半的时候,张末突然停下,抓起两人,展开羽翅,向外飞去。
飞了几十里后,张末将张小花与萧月儿藏在一个山洞中,并在两人口中各塞下几颗丹药,便转身出洞而去。
萧月儿、张小花大急,张小花更是破口大骂起来:“臭木头,烂木头,把我们两人丢下,你逞什么英雄,喂……喂,快点回来……喂……”
见张末头也不回地飞出去,灵力未复的张小花气得跺脚。萧月儿将她拉住,劝了几句,只得悻悻坐下运动破禁。
张末很快便找到了战斗的双方。那年轻男子十八九岁,长得眉眼开阔,面容刚毅,身着黑色劲装,身材挺拔,只是此时浑身是伤,十分狼狈,正是秦忆认识的肖劲刚。
李豹见张末,竟脱困出来,大呼小叫。冼老怪却冷冷地盯着张末,令人不寒而栗。
张末才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将护身术展开,断魂枪护住身前,灵力一动,那得自周伯清的中阶灵兽符便使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功法的差异,张末使用这中阶灵兽符却不像周伯清般吃力,几息之间,符上灵光大作,一道白光闪过,双翅飞狼,凭空跃出。
“你炼气五层来凑什么热闹,快有多远逃多远,免得白白送死!”
肖劲刚想,将张末激走,张末却不上当,冷冷说了句,哪那么多废话,羽翅一闪,来到肖劲刚身旁,与李豹斗起来。
冼老怪与李豹的法器都很一般,飞行与防御法器都只是下品。
冼老怪主攻的中品法器,是一根黑色藤杖,展开之后,方圆数十丈之内,出现一种诡异黑雾,能大大降低对手的飞行与灵气吸收速度,杖尖会生出无数根须,结成罗网将人困住,而且能如飞针一般,造成致命的伤害,非常麻烦。
正是因为这根怪杖,肖劲刚才被死死缠住,无法逃脱。
李豹的主攻是一柄普通的鬼头刀,也是中品,展开来声势浩大,刀柄上有个恐怖的鬼头,能随李豹的心意变大,飞出伤人,器如其人,表面叫嚣得厉害,落到实处,却作用不大。
境界掉落,没有火影附身丹的加持,大漠烈阳阵符威能也在那一次,消耗殆尽,肖劲刚实力大不如前。如果肖劲刚没在与赫连云山一战中跌落境界,要赢李豹与冼老怪,自然不在话下。
可现在他只是炼气后期,纵然身怀两件极致的上品灵器,功法秘技都要胜出冼李二人很远,但冼李毕竟是二人,境界也比他只高不低,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奇迹。
此刻肖劲刚的九凤如意环光罩,要比当初薄弱很多,九只小凤模糊不清,南明离火剑的剑光,已大不如前,火焰并未将剑光全部覆盖,只是在刃口有一道火线。被冼李二人缠住,脱身不得。
张末虽然境界不如李豹,但背上的羽翅却是不凡,速度还要略胜李豹一筹,再加上二阶双翅飞狼不要命地缠住李豹的鬼头刀,再加断魂枪不停向李豹攻去,虽然不能伤到李豹根本,但是还是能勉强做到缠住李豹。
肖劲刚压力稍减,局势竟有逆转之势。
“老冼,先腾出手来,帮我将这小子宰了,竟然敢逃出来捣乱……”李豹见一时间奈何不了张末,就向冼老怪大呼小叫起来。
“蠢货!”冼老怪翻了下白眼对李豹骂道。
之前两人缠住肖劲刚就已经非常困难,
现在光靠他一个人,能困住肖劲刚就已经非常困难,要分心对付张末,肖劲刚肯定会脱困而出,那时先死的肯定是蠢货李豹。
李豹被冼老怪一骂,竟嘿嘿一笑,不敢发作,心里却将冼老怪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能是想明白了什么,竟不管张末,鬼头刀转而向肖劲刚攻来。
肖劲刚本来能用九凤如意环加南明离火剑,勉强挡住冼老怪进攻,现在有李豹的加入,又岌岌可危起来。
张末冷哼一声,背后羽翅光芒闪烁,断魂枪挟着乌光,不停扎在李豹下品灵盾上,双翅飞狼也在灵盾上,不停撕咬,虽然在灵盾上留下无数划痕,却始终无法真正突破。
巨大的反震,令他心神大伤,强行破禁的暗伤发作,嘴角不停渗出血来。
“小心!”
肖劲刚南明离火剑竭力发出一道七八尺长的剑光,将冼老怪偷袭张末的根须斩断,自己却被李豹势大力沉的鬼头刀刀光扫中,胸前又添一条巨大的血槽,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冼李二人哪会错过这样的良机,黑色藤杖与鬼头刀,更加凌利,肖劲刚九凤如意环放出的光罩,越来越暗,被两人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
张末狠狠擦却嘴角的鲜血,将中阶灵兽符收回,体内砺魂决运转到极致,大脑上一团白雾升起,袅袅飘向头顶乌光烁烁的断魂枪。张末双眼一翻,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断魂枪却似有了灵魂一般,扭动起来。
断魂枪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枪,它便如一个能任意变幻形态的黑色幽灵,充沛天地的锋锐,仿如利刃悬于头皮。
它突然在原地失去踪影,李豹灵盾一阵乱晃,头顶却其名地喷出一蓬红白浆液。
临死前,他无神的眼中全是迷惑惊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大吼:“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邪门的玩艺!”
丝丝白雾从李豹洞穿的脑袋中,飘入断魂枪中,当所有白雾被它吞噬后,枪身一挺,变回幽冷的黑色,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
冼老怪不为所动,全心驭使着黑色藤杖,将元气大伤的肖劲刚重重网住,对于他来说,李豹的死,不会比死一只蚂蚁更有意义。
肖劲刚被悲壮的张末激出胸中豪情来,大笑着咳血,将南明离火剑收回,灵力与精血不要命地,向九凤如意环流去,如意环释出的光罩,竟如血钻般重新稳定起来。九只小凤如也长出许多血羽,渐渐凝实,发出阵阵凄厉的鸣叫,向黑杖罗网外钻去。
冼老怪面色阴沉,血羽小凤所过之处,黑色罗网如夏雪般快速消融,九只小凤已将他团团围住,在他的护身罩上,不停冲撞。他的灵力如洪水般泄去,如果肖劲刚能再坚持一刻,他必会被九只小凤轰成碎片。
冼老怪收回藤杖,疯狂向外突去,九只小凤却如附虫之蛆,将他牢牢粘住。
见无法脱困,他脸神更阴厉起来,黑色藤杖如巨蟒一般,向血色光罩扎去,血色光罩不停凹陷,发出阵阵脆响。
肖劲刚已经失去了知觉,浑身不停的颤栗,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九只小凤渐渐将冼老怪周身护罩撕裂,冼老怪匆忙祭出的金刚护身符根本挡不住血羽小凤的一抓一啄。
冼老怪眼中闪起鬼火,黑色藤杖轰然在肖劲刚身前炸开,爆开的灵力乱流,将肖劲刚连同血色光罩一起炸飞,九只血羽小凤也被炸为道道虚影,全部撞在冼老怪身上。
冼老怪气息衰弱到极致,如血人一般,从乱流中飞快窜出,头也不回向天边飞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臭木头,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呜呜呜呜……”
冼老怪前脚刚走,张小花、萧月儿后脚便到,看着倒在地上没有半点气息地张末,张小花“哇”地就哭了出来。
接着,她又用手不停推着张末道:“月儿姐姐,快来救救小木头,呜呜呜……臭家伙,就知道逞英雄,呜呜呜……有本事你现在起来逞英雄啊……”
萧月儿眼睛一红,眼泪也掉了出来。她敢紧将眼泪擦掉,将张小花从张末身上拉起,忙着帮张末治疗起来。
张末此时脉博若有若无,身体也很冰冷,没有一丝热气,就像已经死去。
萧月儿往张末体内灌注了半天灵力,根本无法在他经脉内流转。
一筹莫展的她,正想将远处地上的断魂枪拾起,那边又传来张小花的惊呼:“月儿姐姐快来啊,这是人是鬼,血淋淋的,怎么跟骷髅一样……”
萧月儿听到她这么一说,也被吓得不轻,心噗通噗通跳起来,将断魂枪放入张末怀中,又不得不麻着胆子,向张小花靠去。
“他是人,月儿姐姐你别怕,只是他伤得好重哦,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听到张小花这么说,萧月儿胆子总算放了下来,一想到张末生死不明,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
李豹死了,这人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那个丹霞山的弟子,萧月儿想了想,还是帮肖劲刚包扎起来。
不久之后,萧月儿与张小花一人托住一个垂死之人,全速向伏牛城飞去。
回到伏牛城后,张小花马上找来师父陈淑茹,对于张末二人的伤势,陈淑茹也无能为力,最后只得托张末的师父傅苍生去求团长出面。
团长自然知道张小花等人是修士,听傅苍生一说,交待了一声,便跟着傅苍生来到了张小花几人的住处。
事情因昊长存而起,尽管两人此刻已对昊长存彻底失望,却仍不愿被外人知道,昔日自己最好的朋友战友,竟成了卖友求荣之辈。
所以团长问两人张末为什么会这样,两人支支吾吾,半天没说清个所以然来。团长不再管它,全力为张末两人疗起伤来。
半天之后,团长精疲力尽地从昊长存胸前收回双手,对着陈淑茹摇了摇头,说道:“我已将两人心脉护住,两人虽然生机未绝,旁人再无力插手,是死是活,就要看他们的意志与造化了。”
说完便快步向外面走去。
陈淑茹看着伤心无助的张小花二人,心中一堵,最后说了些安慰的话,也急急忙忙地逃出房去。
两人在房中哭了好久,萧月儿终于先镇定下来。她安抚好张小花,两人便忙着帮张末二人清洗、包扎起来。
张末强行用厉魂决将神魂融入断魂枪,只是神魂大损,虽有些血迹倒也容易。
但肖劲刚就不同,不但精血消耗一空,神魂虚弱,最后冼老怪自爆藤杖将他骨骼几部全部震碎,浑身上下全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张小花两人,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早已知道男女之别。在帮肖劲刚处理伤口时,碰到一些要紧之处,两人脸上红霞纷飞。
不过两人毕竟不是寻常小儿女,强忍住羞涩将红布般的脸别开,还是手慌脚乱地继续清洗包扎。
两人总算将肖劲刚包扎完毕,逃命似的跑出房间,来到两人自己的房中。
张小花一边洗手,一边问旁边的萧月儿道:“月儿姐姐,我听大人说,女孩家要是让人家看了身子,便要嫁给他,那他……他怎么办啊?”
萧月儿被她这么一问,噗嗤笑出声来,一想到刚刚的情形,脸又红了起来。
“去去去,你去嫁给他吧,你看了他,可以负责哟……”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萧月儿便挤兑起半懂不懂的张小花来。
萧月儿现在十四岁,穿着一身白底浅绿碎花红镶边的帖身长袍,长发用一根红绳别致地扎着,脸上的红霞将水汪汪的大眼映得份外明亮,五官精致得有如精雕细琢,一身吹弹欲破的雪滑肌肤,真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张小花呆呆地着看着心慌意乱的萧月儿,然后幽幽地说道:“月儿姐姐,你这几年可是越来越美啦,哎,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就好咯……”
萧月儿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便抓住张小花,挠起痒来,两人打闹了半天,羞涩与担扰渐渐淡去。
一转眼,就是十多天,张末与肖劲刚一直昏迷不醒,可难为坏了两个小女孩,不光要用灵力温养保护两人心脉,还要熬药、喂药、清洗、换药。特别是肖劲刚身上伤口太多太深,每天全身上下都要清洗换药,两个女孩子脸皮薄,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手,两人不止羞哭一两次。
这一天,能替她们解围的人物终于回归。当秦忆带着一身的伤痕,狼狈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两人别提有多高兴。
“忆哥哥,你可回来了,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月儿姐姐,快扶他进去疗伤……”
张小花一见浑身是伤的秦忆,眼睛一红,便要哭起来。
见只有两个女孩子在,秦忆拦住要扶自己的萧月儿与张小花,问道:“这些只是小伤,我没事,张末呢?怎么不见他人?”
许清与许美玲对秦忆的手段越来越了解,再加上这一次还有许氏其它族人伏于四周,秦忆一逃便是二十多天,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尽,符篆丹药全部告磬。其间多次被许清二人击中,全靠无名功法与蓝焰的神奇恢复力,才得已逃脱,真可谓死里逃生,哪有他自己说的这般轻松。
“小木头他快要不行了……还有一个丹霞山的人,他救了我们,也快要不行了……”
张小花一听秦忆问起,眼泪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秦忆心中一惊,连忙让两人带路,向张末二人跑去。心中暗想道,丹霞山?不会这么巧吧?
来到两人床边,秦忆见张末与肖劲刚伤得如此沉重,顾不上为自己细细疗伤,略作恢复,便全力帮二人治疗起来。他慢慢对自己的无名功法疗伤奇效信心大增,虽然听说团长都拿两人的伤势没辙,但还是想自己尽力试试。
几天下来,无名功法果然给秦忆三人带来了惊喜,虽然张末的情况没有明显好转,但那断魂枪终于融入他体内,与秦忆的无名功法一起恢复起张末神魂来。肖劲刚的伤势明显有了好转,不少伤口已经愈合。两名伤者的脉博也慢慢平稳起来。
见两人慢慢好转,萧月儿与张小花两人更无微不致地照顾起来,除了清洗喂药换药,为了保两人身体的活力,两人每天还要用灵力帮张末他们按摩全身,以期他们能尽快苏醒过来。
过了半个月,肖劲刚终于苏醒过来,然后浑身骨骼还未愈合,无法行动,但这已经是天大的喜讯。
秦忆自然帮众人介绍一番,肖劲刚听说一直是张小花与萧月儿照顾自己,连忙点头向萧月儿二人致谢。
此时的肖劲刚相貌慢慢复原,不再是皮包骨头的骷髅相,虽然还是一脸病容,但是还是掩不住眉宇之间*人的英气。萧月儿见肖劲刚冲自己微笑、致谢,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涮地升起红霞,慌慌张张地说了声不谢,便匆匆逃离。
肖劲刚看到萧月儿羞媚的样子,忍不住一呆。见秦忆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自己,只得嘿嘿一笑,将脸转开。
张小花见秦忆向自己望来,不等秦忆开口,也如萧月儿一般,逃了出去,只剩下不明所以的秦忆一个人,在房中发呆。
“秦老弟,我刚好出现在这里,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肖劲刚见秦忆又盯向自己,连忙将话题扯开,说起他来伏牛城的缘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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