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墓室入口,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我跳跃着避开那些死老鼠,再次跑到那块石碑前,蹲下,我再一次去看,那八个古怪的字符,那真的写的是主墓室入口吗?
我抬头用眼神询问阿华,阿华冲我点点头,他的表情很淡定,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低下头,我用手摸了摸那八个字,冰冰的,有点儿凹凸,也有点儿粗糙。
突然,我一下瞪大了双眼,我突然发现,哎呀,这八个字,这,这好熟悉啊,那结构,那框架,还有那线条,那看起来,那不是,不是我当年喝的符咒,那符咒背面的字么。
一时间,我惊讶不已,我赶忙说:“哎哎,哎,你,你刚才说那,那什么字来着?”
“啊,哦,哦,你是说这些字啊,嗨,我念出来你也听不懂啦,这些啊,都是我二舅教我的,不是普通话的发音的,很生僻的,很难说的,它指代的啊,那是冥亡地狱的意思,额,怎么,呵呵,小袁啊,你有兴趣啊。额,好,那,那出去以后,我可以教你的,不过,不过我也只是个半吊子啦,呵呵,我可以带你见见我二舅的。”
阿华说着,他挠了挠头,似乎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然而我,却彻底地震惊了。我敢肯定,虽然当年那符咒背面的字我也不认识,但我看的是清清楚楚,我回忆着那一笔一划,一撇一那,那就是,就是这么个写法。我这才发觉,这些古怪的字和繁体字,那是有天壤之别的,那根本扯不上边啊,只不过,它,它看上去,有点像繁体字那么复杂。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这么说来,我喝的那符咒,那诡异的字,那会是什么意思呢?它不会诅咒我吧?我顿时就想到了那个算命先生,他到底是谁啊,我突然发现,我连他的相貌都不晓得啊,当时,我竟然忘了问母亲,他长的什么模样,他到底,啊,他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啊。
不管怎么样吧,至少,我可以肯定一点了,我的眼睛的确是中了邪,不管这个邪是正派的,还是邪派的,一个正常的人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症状,这样的反应。你要说一次变化也就算了,那可以像柱子说的,那什么,什么撞到脑袋导致的什么视网膜的短暂的变化,产生的化学反应。
可是,可是几个钟头以前,我眼睛竟然射出了两道绿光,而且还震慑了那个女鬼,把她给吓退了,那,那怎么解释呢,那总不能是化学反应吧,更不会是幻觉吧。我想,别说是柱子了,即便找个诺贝尔化学奖的那些博士,我想他们,也不可能解释的了啊。
“哎,哎,怎么啦,怎么啦,想问题啊?”
耳边传来了阿华的声音,我一下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我忙说:“哦,没,没事,哦,哦对了,入口在哪啊,啊,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
“额,额是啊,石碑,它只是个标记,那入口应该隐蔽在哪个角落吧,额,我们找找,找找。”
我和阿华开始寻找起来,我脑子里仍旧残留着一小块刚刚的揣测和疑虑。
找了有老半天,哎,我们竟然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毕竟,这个房间也就这么大啊,要是有个入口,至少是能容纳人进去的,因为,不可能说入口是给老鼠开的吧,那,那我们怎么找不着呢。
“咦,奇怪啊,你说,啊,就这么点大的一个屋子,是吧?”阿华搓着裤腿,他再一次走到那石碑前,蹲下,他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里的场景,那是讲的美国一个关于深夜盗尸团伙的故事,我一边回忆着,我就走到了石碑前。
我学着阿华看了看,然后我说:“额,我有个想法嗷,额,可能,额,这样吧,我们推一推石棺试试呢,推推看,或许啊,入口在石棺的底部呢。”
阿华一下扬起了头,随即就站了起来:“唉,唉别说,唉有可能哎,小袁,你聪明的勒,呵呵,试试。”
我这个人啊,最怕别人夸我了,没有别的,就是一夸奖,我就浑身不自在,我感到害羞,我只好别扭地笑了笑。于是,我们就开始推石棺了,石棺还是挺重的,远比推上面的棺板费力多了,我们铆足了力气,我们一同把左脚顶在墙上,借力使力,向前推去,我的左手不太好使,只能单靠右手帮阿华推那个石棺了。
力气运到了极致以后,唉,石棺终于被推动了,我们一鼓作气,这时候如果一卸下来,可就没有力气了。
就听“咔”地一声闷响,石棺就朝前运动了,它一点点地,一点点地,被我们推动着,我咬着牙,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右手上,右手很快就红了起来。
这时,就听阿华说:“唉,看,看下面,有洞了,有洞了,真的在下面哎。”
我低头一看,哇,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就显露出来了。
随着石棺的移动,空间越来越大,黑乎乎的,很安静,听不到一点点声音,于此同时,一股难闻的,类似烧棉花的味道,混杂着霉哄哄的潮气,就弥漫到我的鼻尖了,我打了个喷嚏。终于,在又一声“咔”之后,石棺像是卡到了什么上面,停住了,我试了试,再也推不动了。
我和阿华就松开了手,顿时,我就感到手臂麻了起来,我用力地甩了甩,阿华蹲下身子,他拿着手电筒,扇了扇灰尘,就朝空洞里照了过去,被推开的空间,此刻,完全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了。
我凑到阿华身边,靠在他肩膀上,也朝里面张望,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我惊讶地看到一排灰白色的石阶,一节一节,错落有致的,朝下面延伸,一直延伸到手电光照不及的黑暗中。
果然别有洞天啊,果然隐藏的诡秘啊,要不是我的突发奇想,此刻,也许还在伤脑子呢,我看了看,我就朝里面喊了一声:“喂,柱子哎。”
阿华一下就捂住了我的嘴:“嘘,轻点轻点,下面可是通往主墓室的,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呢,嘘嘘嘘。”
他这么一说,我也只好闭了嘴,但是我心脏忽然砰砰跳了起来,不知为何,我忽然感到有点心慌,我担心柱子他到底在不在下面,他那条通道,是否真的通往主墓室呢。其实我很清楚,柱子也只是个半吊子,他也只是猜测,他对墓室也不比我懂得多少。
“那,那我们下去吧,啊,柱子和三哥或许在里面呢,别让他们等急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催促起阿华。
阿华终于点了点头,“嗯,是啊,赶紧找到袁哥,袁哥比我有主见,他应该有办法出去的。”
于是,阿华带头,我随后,我们沿着石阶,就一步一步,朝黑暗的地下世界走去了。
我们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说实话,我们内心还是满担忧的,还是满恐慌的,本来啊,对这里的情况就一点儿不知,这回,又进入了一个更诡异,更深不可测的地下的地下世界,我们不敢有一点儿掉以轻心,虽然我急切地想见着三哥和柱子。
“哒,哒,哒,”我们小心翼翼地,踏着石阶,一步一步,脚踏实地,阿华的手电筒照着地面,晃晃悠悠,我看到石阶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这该是几百年没有人气了啊。
走着走着,我就想,这个墓室,嘿,还真够古怪的,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哪有这样的结构呢,到现在了,不知拐了多少岔路了,进了多少甬道了,连个真正的模样,我还没有瞧见,主人公也太不好客了吧。
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个墓室,它好比一个巨大的漏斗,不断地朝下延伸,一层一层又一层,深入地下。这让我想起了传说中的“九层宫”,那是我爷爷跟我讲的一个故事,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埋藏远古神器的地方,有骷髅守卫把持,机关重重,暗藏杀机,那是凡人所去不了的,也是无法找到的地方。
这个故事,至今没有脱离我的大脑,空下来,我还能偶尔想起,甚至还有点想入非非,呵呵,我的好奇,其实啊,不比柱子差多少,只是呢,我们的着重点不同罢了。不过,比起那九层宫,那个传说,此刻我身处的墓室,哎,它的“城府”也实在是太深了。
这时候,突然,我打了个哆嗦,我一下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不好,恍恍惚惚,那窥视感又来了,它好像一直跟着我,很快,那感觉就强烈了起来,我又打了个哆嗦。我回头一看,黑乎乎,一片黑暗,头顶上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我却不敢叫阿华拿手电照我的身后,黑暗反而能使我略微镇定一些,眼见为实,看不见还好受一点。
经历了这么久,我也逐渐地培养着自我安慰的本能,可是,说归说,无形的压力还是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看不见的危险,那摸不着的恐惧,那是最让人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了,我紧紧地贴着阿华的背脊,我大气不敢出了,我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