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越说越得意,我刚要制止他,眼角就射来了一束阴寒的目光,我抖了一下,我颤颤地瞟了一眼那个瘦鬼,他正站在老头的身后,阴着脸,舔着上牙,冷冷地盯着我,那意思就好像说:“你要是再不听话,再不上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切掉。”
我感到冷汗已经从后颈渗出来了,他们是咄咄*人啊,让我不得不从啊。考虑到我的个人安危,这时候,我也只能顺着老头的话了,如果连老头我也得罪了,那我,那我可能就真的出不了这个黑屋子了。
我于是装的很可怜地说:“额,那,那你们既然是盗墓的,那应该很有钱哇,那我三哥,你们,你们不在乎这点钱吧。”
“噢,不不不,老头连忙摇头,看来啊,你还真的是不了解我们这行啊,呵呵,我们倒斗界,向来有个不成文的习惯,也算是一种规矩。我们倒出货,除非一时卖不出去,比如国宝级的,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手的,其他的,一换了钱,我们就海吃海喝,到处开销,通通花掉。我们倒斗的,也是很迷信的,死人身上的东西,那留着,那是不吉利的,卖了钱,那也是,也是不吉利的。所以啊,我们倒斗的是穷一时,富一时,又穷一时啊。但是,这才叫人生的快感嘛,这活的才有味道吗,倒斗那是相当危险又刺激的事,倒出好东西,嗷呦,那种喜悦,嗷呦,那是永远都不会腻的啊。”
老头说到这,突然一停,然后拉了我一把,就把我拉到了另一端的墙脚,这里的光线非常暗,离蜡烛最远,他压低嗓子,他凑到我耳边,他小声地说:“我告诉你啊,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我和我师父40年前去过一次,就是那一次,师父为了保护我,身中剧毒,他就这么死了呀,我非常非常地懊恼啊。我跟你说啊,我们济公派倒斗啊,那是有个使命的,那不仅仅是为了斗而倒的,那不过是顺手牵羊而已,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找一样东西,简单地讲,那是三把钥匙,其中一把就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湖南张家界。”
我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钟,我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找,找钥匙,那是什么钥匙啊?”
“呵呵,兴趣来了吧,兴趣来了吧,哎,有兴趣就好了,倒斗的,要是没有一点猎奇的兴致,那是不行的。辰北啊,我们济公派虽然有点那什么大逆不道,呵呵,但我们还是尊崇古训的,我们倒出了货,不像有些门派,卖给外国长毛贼,我们至少还是爱国的。而且,我们卖到了钱,我们还是有良心的,我们没有忘记老百姓哎,我们时不时资助他们的,那天给你送信的老大娘,我就给了她两万块钱哎,让她回老家,不要再苦自己了哎。”
我打断地说:“不是,我,我晓得你们的想法,初衷还是好的,但是这毕竟是法制的国家,而且,我是问你这钥匙,这钥匙是干什么的,盗个墓,怎么,怎么还去找钥匙了。”
“嘿嘿嘿嘿,”那老头忽然诡异地笑了,那黑乎乎的牙齿,在昏暗中更是模糊不清。
“我正要跟你讲呢,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啊,三千多年前,在我国的北纬30度上下,有一个神秘的王国,相传,这个王国的国君,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的脑袋不见了,梦醒了以后,果然,他看到自己的躯体笔直笔直的躺在床上,那个血已经把被褥浸红了。他吃惊不已,脑袋掉了,居然还有意识,还没有死,于是,他下了诏书,把全国上下一百多万人口,统统砍了头,除了那几个行刑人的,全国上下,满是滴血的人头,和国君一样,不但没有死,还能说话。”
老头说到这,清了清嗓子,他拉住了我的手,我不敢挣脱,他接着说:“在我刚入济公派的时候,那时,我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好像还要小一点,呵呵。有一天,我师父跟我讲,我们济公派啊,不晓得从哪一代起,就有了一个神圣的使命,寻找迷失的骷髅王国。师父说,进入骷髅王国,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那扇被诅咒的门,据说,有一把就在湖南张家界,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个部族,部族的长老得到了其中一把,这个部族啊,名叫库尔巴族,是一个非常古老,非常神秘,充满了诡异色彩的部族。我和师父40年前去张家界寻觅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溶洞里,发现了一片面积五百平方米的尸池,里面飘满了腐烂的尸体,嗷呦,臭的要命啊。我刚要靠近,师父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这一瞬间的功夫,尸池里忽然就喷出一股黑浓浓的水注,师父被浇了一身啊,我手臂上也粘到了好几处,你看看,你看看,呶,这些凹凸的疤痕,就是尸毒留下的。师父法力高超,不是因为这些尸体年代太久远,毒性太强,我师父也不至于,哎。”
老头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他满手臂黑炭一样的疤点,我的心忽然就有点儿软了,我说过,我是个感性的人,不管老头他为人怎么样,至少看起来,他对他的师父还是非常歉疚的,他还没有坏到极点。
我只好说:“那你师父真好啊,不过,不过,”我刚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我爷爷当年也跟我讲过啊,他说有个叫九层宫的地方,那里面全是骷髅头,门口有几名骷髅兵把手,那是不是就是老头说的那几个行刑的人呢。
我顿时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我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说的那地方,我爷爷好像也跟我讲过,他说那叫九层宫,那不是凡人能去的了的,而且也是无法找到的,北纬30度,那是很大的,那是一条绕地球的纬线啊,即便中国境内,也横跨了七八个省啊。”
“噢,老头忽然一下松开了我的手,他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我,噢,噢,你爷爷,你爷爷也晓得啊,对,对对,就是九层宫啊,凡人是去不了,光一扇门就布满了诅咒,不过,有了你,我们就去的了了呀,呵呵,双瞳绿眼,嗯,你想象不出那是多么神奇的呀,再有多少诅咒,再有多少神秘,我们都能迎刃而解啊。”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暗示地瞄了眼我的口袋,我立马明白了,他果然给我口袋里塞了什么纸条之类的,应该是关于双瞳绿眼的解释。
别说,一提到九层宫,我心里头就痒痒了,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是多么安分的家伙,人么,总归有点儿缺陷的,只不过呢,我们大多数人之所以是个好人,仅仅是因为对于干坏事,只想而不做。爷爷跟我说,这九层宫啊,里面有很多远古的神器,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世间独有,我当时听了,简直坐立不安,忍受不了了。
难道老头就是为了得到这些传说中的神器吗,我疑惑地说了出来,没想到老头夸张地连连摇头:“不不不,神器,那是摸金门的人追求的,摸金么,也是倒斗界的一个门派,他们装神弄鬼,倒个斗还点支蜡烛,真要有信仰,还用得着画蛇添足么,我们济公派啊,我们要得到的呀,哼哼。”
老头哼了两声,忽然两眼放光,他诡异地说:“暂时呢,我还不能讲,等你的双瞳绿眼完全开启以后,我再告诉你吧,嗯。好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个星期以后,就动身,啊。那个库尔巴族,嗷,有好多好多宝贝的,我们越早倒出来,越早出手,你三哥就能越早康复啊,你是我徒儿了,你三哥的病,我也焦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