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似有感悟的老者正待张嘴感谢,却是被一声清喝打断,“大言不惭,我爹的飞白岂是你这等无名之辈也能随意评判的?”
孟昉愕然,随声音望去,只见二楼站一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孟昉。少女后面站着一名与之年纪相仿的丫鬟。
这是怎么的一个女子!
娇小玲珑却又身材曼妙,一对还没发育完善的玉兔虽然不大,配合她的身材却是非常完美。面赛芙蓉,白玉一般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灵动的美目大而有神,樱桃一般的红唇微启,让人忍不住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这样一个如下凡的仙女一般的女子,骨子里却有一股无法掩饰的知性美,高贵的气质,无不透露出,这是一个官宦之家出身的女子。后面的丫鬟也是灵气*人,煞是可爱,定然是一个机灵的丫头。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孟昉忍不住叹道。女人美到极致,便会让人忘记她的年龄。此时,连前世号称只喜欢*的孟昉也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奶奶的,原来萝莉的魅力也是很大的。
旁边的杜长更是看直了眼,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臭小子,谁对你笑呢,好不知羞。”少女娇怒的白了孟昉一眼,又转过头对老者喊道:“爹!”
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孟昉比她年长了近十岁,张嘴却喊孟昉臭小子,颇有些不伦不类。
孟昉一愣,顿时尴尬起来。爹?这老者是这少女的爹?刚才自己当着老者夸奖少女——虽然孟昉是真心的夸赞,但如果老者认为孟昉是在调戏他女儿,那就惨了。
孟昉偷偷看了一眼老者,万幸,老者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等等!少女刚才说门匾是她爹题的,现在又喊老者爹,那岂不是说这匾是这老者题的,也就是说自己当着老者的面对他的作品评头论足了半天!
想明白这个道理,孟昉也是心有余悸,还好自己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然今天这场面还真是无法收拾了。
“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我回去。”老者不怒自威,冷不丁对少女呵斥道,似是完全没有帮助少女“讨伐”孟昉的意思。
“爹。老待在房内好闷,你让我在这待会,只待一会儿就好。”少女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娇气的对老者哀求道。那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楼下不少食客更是惊叹得张大了嘴巴。
孟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红颜祸水,果真名不虚传。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会有那么多人,不爱江山爱美人。谁要是娶了这小妮子,只怕会少活上十年。
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也!
“放肆!”见少女没有动身的意思,老者又朝少女后面的丫鬟喊道:“玲儿,带小姐回房。”
“小姐!”被称为玲儿的丫鬟见老者发话,只得朝少女哀求。
少女娇见所求无望,气急的跺了跺脚,又对孟昉翻了个白眼,这才不情愿的转身离去了。
孟昉也是心中无奈,自己也就是客观的发表下意见而已,又不是拆她家祖坟,没必要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吧!
“小女无礼,还望小友见谅。”老者见少女走了,便转过头朝孟昉拱手赔罪道。
“是小子孟浪了,小子刚才胡言乱语,还望先生莫怪。”孟昉忙站起来,对老者躬身施礼。
“哎,哪里,小友刚才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老夫也是受益匪浅。老夫也只是见这客栈雅致大方,心中欢喜,一时兴起,便写了副门匾送与客栈,没想到却引得小友这样的人才。小友对飞白的独到见解让老夫汗颜啊,只是不知道小友师从何人?”老者微笑着对孟昉问道。
见老者诚心相问,孟昉头顿时大了起来,总不能说是自己的爷爷教的吧,即使说了,恐怕老者更会追究到底。若是他知道自己出身微末,恐怕只会觉得自己撒谎;可又不能说是自己自学成才,如此只会显得孟昉为人过于狂妄,空惹老者不喜。
突然孟昉心灵一动,想到一事,“小子恩师蔡邕。”
“小友师从蔡邕?”老者一愣,刚才的好奇之色顿时换上了吃惊的表情。
望着老者不相信的眼神,孟昉顿时老脸一红。蔡邕名满天下,自己胡诌是他的弟子,纯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看来人家根本不怎么相信。
“实不相瞒,蔡大家确不是小子授业恩师,但是小子能有今日之感悟,的确是拜蔡大家所赐。”孟昉有种骑驴难下的感觉,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造,“当年蔡大家有感于工匠粉墙之启发而创飞白。后来更是书丹于太学门外石碑之上,天下士子无不争相观摹。此事先生知否?”
“有所耳闻!”老者捋了捋胡须,点头应道。
“小子也曾有幸瞻仰蔡大家之碑文,偶有感悟。故虽不曾见得蔡大家真容,但内心之中仍尊蔡大家为授业恩师。”
“原来如此,蔡邕若是知道他所写之碑文对小友能有此等益处,定是欣喜万分。”老者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疑问也变的释然。
“先生莫要取笑,蔡大家何人,我这样的小辈又岂能入他的法眼。”孟昉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好险,终于蒙混过关了。
“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凭小友在书法上的造诣日后定能名扬天下,旷硕古今。”老者摆了摆手,赞赏道。
“如此,借先生吉言了。”孟昉顿时高兴起来。人,都喜欢被人夸奖,尤其是被如此有气质的老者夸奖,更让孟昉有成就感。
“我与小友一见如故,今日定要喝个痛快。”老者举起杯中酒,对孟昉说道。
孟昉也是举杯相迎,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个与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孟昉自然也是大喜过望。
就在几人喝的高兴的时候,楼上一间客房内,一名妙龄少女正嘟哝着小嘴,赌气似的诅咒着:“喝吧,喝死你!”
“小姐!”旁边的丫鬟莞尔,“你都快要嫁人了,还这么小孩脾气。小心以后到了姑爷家,给你气受。”
“我才不怕,给我气受,大不了我再跑回来。”少女不屑一顾的轻哼道。
丫鬟闻言,更是掩口轻笑,整个大汉朝,也就她家小姐敢说这样的话,“小姐要跑回来自然是没人能拦住,只是依外人看来,定当是你被婆家休了,到时候老爷不被你气死才怪。”
“爹?他才不会为我生气呢,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臭小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亏我还是为了维护他的声誉。”少女幽怨的说道。如果旁边有男人的话,一定又要看傻了,那似是受了委屈的可人模样,别有一番美感。
“那小姐可是冤枉老爷了。你想啊,咱们在安阳县待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碰到朝廷大赦天下,眼见可以回家了,谁知道那五原太守王智那么不是东西,要不是咱们逃的快,恐怕现在已经死在他手上了。无奈之下,老爷才要绕道冀州,在石邑这个小地方躲藏了那么多年,到现在才敢回乡。虽说如今黄巾贼没了,但依旧是兵荒马乱的,老爷不让你抛头露面,是怕遇到歹人。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没看见,刚才那些人看到小姐,眼都看直了。尤其是哪个说老爷坏话的小子,若是他心怀不轨,起了什么歹意,咱们就是想回家都难了。”丫鬟好心的劝解着。
若是孟昉听到丫鬟的话,不知作何感想。自己在她眼里竟然成了好色之徒,而且还是那种半路劫色的歹人。
诚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如此倾国倾城之女子?只是君子色而不*,如果有美女投怀送抱,孟昉自然来者不拒。不过让孟昉用暴力强迫别人,孟昉自问做不到,毕竟他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只为一亲芳泽的败类。
“我就是看不惯那臭小子自以为是的样子,还为人轻浮,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说话,好不知羞。”虽然嘴上少女还没有软下来,但是少女听了丫鬟的分后析,心中怨气已然大解。表面上念叨着孟昉轻浮的少女,内心之中却没有多少反感。喜欢被人夸奖,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孟昉一番赞美的话,引用《诗经》中词句,不但不显得低俗,倒显得颇有文采。
丫鬟与少女相处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少女心结已除,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楼下的众人却已喝到高兴处,根本不知道楼上有人正满含怨气的悱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