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令狐家!
“你确定那小子进了别驾府?你没有看错?”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子,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说道。
此人正是令狐家大公子令狐征。而他身边的下人正是奉了令狐征之命,追捕杀害醉仙阁掌柜的凶手。
“小人看的贴切,那人正是昨日行凶的凶手。此人在城中转了几圈,便进了别驾府的大门。小人敢以性命担保,正是此人无疑。”下人躬着身子说道。
“好,带十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找孟昉要人。”令狐征大喜,当下兴奋的对下人摆了摆手,说道,“孟昉,我看你这此怎么出丑,得罪了我令狐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一会儿,下人便聚集了十几名家丁。只见这些人俱是手持刀枪,一脸的凶相,走在大街上,不像是给人看家护院的家丁,倒像是拦路抢劫的土匪。
这些家丁,跟着令狐征,浩浩荡荡的朝别驾府而去。一路上,不少人看到这些人,都是躲的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令狐征,给自己带来麻烦。
有的人还在叹息,这次不知又是谁家惹怒了这小霸王,只怕倒霉的日子到了。
令狐征得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仿佛看到了孟昉乖乖的把曹*出来一般。
浩浩荡荡的人群,终于在别驾府前停了下来。见令狐征带那么到人,面色不善的赶到别驾府,不少人都是好奇的躲在一旁,等着看戏。对他们来说,这种官府的斗争不过是狗咬狗的事情,无论谁胜谁负,他们都能看出点乐子。
“哐、哐、哐!”一名家丁猛得拍了拍别驾府的大门。
守门的门童缓缓的将大门打开,看到这群杀气腾腾的家丁,顿时吓了一跳,“让孟昉出来,就说我们家令狐公子让他来答话。”一名家丁朝门童吆喝道。
门童不敢大意,忙点了点头,关上大门,去寻管家王石。
听闻令狐征带着十几名家丁,面色不善的来到找孟昉,知晓点事情的王石自然知道什么事。这种事自然是他王石来解决,实在处理不了,再找孟昉不迟。身为下人,本来就应该把事情解决在自己手里,什么事都找主子,那自己也到了快卷铺盖回家的时候了,出了门的王石疾步向前,微笑着朝令狐征施了一礼,道:“不知令狐主簿到鄙府前来,所为何事?”
“你是谁?”没等得孟昉,却出来了一个中年仆人,令狐征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在下是孟府的管家王石。听闻令狐主簿光临寒舍,便赶忙出来迎接。”王石微笑着说道。
等了半天,又来了个下人,平日间做惯了座上宾的令狐征心中自然不满,说话间更是毫不客气。“你没有与我说话的资格,让孟昉自己出来见我。”
“大人息怒,我家老爷现在不方便见客,还望大人见谅。”被令狐征如此不客气的鄙视了一番,王石却是并无一丝恼怒,当下仍是陪笑着说道。
“少废话,我不管他见什么客人,反正他今日必须出来见我。”令狐征瞪着双眼,再次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
王石这边与令狐征纠缠,声音如此吵闹,早已惊动了吃酒的众人。
“来人!”孟昉不悦的朝门外喊道。
“老爷!”一个下人忙走了进来,朝孟昉施了一礼。
“外面何事如此吵闹,难道不知我等众人在此饮酒?”
“听说是令狐家大公子来了,王管家正在门外相见。想必是二人话不投机之故。”孟昉相问,下人不敢隐瞒,赶忙实话实说道。
听说是令狐征来了,孟昉哪里还有吃酒的兴趣,当下便放下酒樽,带着典韦、高顺出了门,只留得曹性一人,在此等待。
孟昉三人赶到之时,正碰到令狐征欲硬闯进门。见此一幕,孟昉哪里还会客气,当即拉下脸来,说道:“令狐主簿,你带着这么多家丁,手持刀剑,硬闯在下府门,不知意欲何为?”
“在下不过是想见别驾一面,奈何贵仆挡在门前,不让进府,这才起了些小摩擦。”见孟昉出来了,令狐征这才停下来,整了整衣领说道。
“如今你已见到了在下,还不走?”孟昉凝视着令狐征,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在下还有一事相问,问完此事,在下立刻走人。”令狐征说话也是直截了当。
“那你赶紧问,问完赶紧走,我还要去吃酒。”见令狐征如此罗嗦,孟昉顿时颇有些不耐烦起来。
“昨日我令狐家产业醉仙阁的掌柜被人在街头活活打死。有人见凶手进了别驾府,不知可有此事?”
“有,当如何;没有,又当如何?”孟昉皱了皱眉头,阴冷着脸反问道。这令狐征带那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跑到自己家门口撒野,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果有的话,还请别驾把他交给在下,我令狐家的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令狐征毫不退让,紧盯着孟昉双眼说道。
“人倒是有一个,不过你想带走,门都没有。”孟昉耍横般说道。
“你……”令狐征一阵语塞,孟昉如此强硬,的确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哼,醉仙阁的掌柜的贪图别人的狐皮,抢夺不成,更是对人痛下杀手,只可惜武艺不精,反死在了别人的手里。这种人死有余辜,何来不明不白之说?”
“孟别驾莫要听信那人妄言,我令狐家的人,岂会贪图他区区一张狐皮。定是那人欲高价强卖,掌柜的不肯,他便痛下杀手。如此奸恶之徒,又岂能容他逍遥法外?”令狐征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看的孟昉都有些佩服了。
“妄言?在下亲眼所见,还能有错?要不是在下心腹出手相救,那人早已惨死在掌柜的刀下。”
听闻孟昉也在场,令狐征有些意外,也有些恼怒。昨日掌柜的身死,醉仙阁的打手们便到他那报告,一共七、八个人,却从来没人提起过孟昉也在场。
其实这倒怨不得他们,孟昉刚来晋阳本没几个月,又因与令狐征不和,去那饮酒,自然不愿意透露身份,那些只知道仗势欺人的打手们,又怎会知道孟昉的身份。
孟昉一句在场,完全打乱了令狐征的计划。若果真孟昉在场,甚至是他出手救的人,那这问题便复杂了。
不过想让令狐征就此罢手,却并不容易。令狐征慌乱的心理稍微整了整,沉声说道:“只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罢手,是不是太过天真了。你说你亲眼所见,又有谁能作证?”
“当时有近百人围观,众人皆可作证。更何况,本人身为一州别驾,又岂会信口开河?只凭我孟昉的身份,我的说辞还做不了证据?”
孟昉如此有理有据的话,让令狐征一阵语塞,只见他犹豫再三,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难道你非要与我令狐家作对?”
可以说,令狐征此句极为露骨的话,完全没有一丝政治水平。此人的行为,无疑还只是一个公子哥的模样。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太原郡的主簿,这也不得不让孟昉感慨,臧旻为了赢得与司马伦的争斗,还真是不惜任何代价。
“我孟昉字字真实,句句在理,何来与令狐家作对之说?反倒是令狐主簿,如此大张旗鼓到我府上来抓人,到头来却还不知真实情况如何,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令狐公子面上,也不会太好看吧?”
原本气势汹汹的令狐征如今默然无语。孟昉几句反问,已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孟别驾果真是伶牙俐齿,在下领教了!”
令狐征阴冷着脸,稍一拱手,直接转身而去。
后面传来孟昉嬉笑的声音——“令狐主簿慢走,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