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落,难道你想造反不成?”羌渠眯着眼,厉声问道。
“大单于,此话从何说起?”盆落故作惊讶的对羌渠说道,“我盆落对大单于忠心耿耿,怎会轻易反叛!只要大单于杀了这个催*我匈奴起兵的朝廷鹰犬,盆落就还是那个忠心不二的盆落。”
“如果我拒绝呢?”见惯了大场面的羌渠面不改色,沉声问道。
“还请大单于不要为难臣下,不然臣手下军士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到时,大单于就是后悔也晚了。”盆落面色一凛,*裸的威胁道。
“我看谁敢乱动?”羌渠怒喝一声,拍案叫道。
“你以为你能安全离开此地吗?”一直没有开口的须卜骨都侯突然出声说道。只是他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酒樽,不曾看过羌渠一眼。
“须卜?竟然是你?”羌渠难以置信的望着须卜骨都侯,连声音都充满了哀伤。被自己的心腹暗算,无疑让羌渠非常受伤。恐怕即便是羌渠死了,也不愿意看到如今这一幕。
“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了讨好汉人,不惜让匈奴的子民们置身于战火之中,似你这等无能之辈,又有何脸面占着单于之位不放?即便没有我须卜骨都侯,也会有别的人取你性命。”须卜骨都侯端着酒樽,指着羌渠喝斥道。
羌渠怒极反笑,义正言辞的反驳道:“自从匈奴入关的那一刻起,匈奴人便被赋予了守边之责。祖宗遗训,羌渠从不敢忘,故此才会有诏必应。更何况,虽然我族中勇士常年征战在外,但是匈奴人在并州却是稳如泰山,又何曾经历过伤筋动骨?恰恰相反,数百年来,南匈奴就是差点葬送在你这等叛贼之手。”
“大单于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让人佩服!只可惜,你今天便要葬身此处,以后再也无人能欣赏你的伶牙俐齿了。”
说话间,须卜骨都侯将手中的酒樽狠狠的摔在地上,沉重的酒樽发出清脆的铜器声,在地上来回转动了几圈。早已埋伏多时的五十名刀斧手立刻冲了出来,杀向羌渠三人。
由于壁衣离主座最近,主座之上的羌渠便成为众矢之的,率先迎接五十名军士的狂风暴雨。
眼疾手快的赵云,横握银枪,挡在孟昉面前。
中军大帐,虽然开阔,但是五十名军士想要展开厮杀,自然有些难度。不过即便是十名军士围攻,威力也不容小视。
就在赶到身前的军士弯刀将要落下时,羌渠瞬间把出佩刀,猛然划过了军士的身体。这一连贯的动作及潇洒又狠辣,颇有一番用刀好手的气势。
紧随而上的军士见状,赶忙架刀守住要害。只是,已经晚了,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锋已经劈在了军士身上。
军士难以置信的看着羌渠,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转眼之间,鲜血便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竟是连人带刀被劈为两半!
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即便羌渠的武艺不算上乘,但是足以让他击杀被自己武艺高一筹的武者了,更不用说是普通的军士。
只可惜宝刀再锋利,也抵挡不住蜂拥而至的刀斧手。羌渠措不及防之下,被一名军士瞅准机会,一脚踹在胸口之上。一名名急于立功的军士,如原野上嗜血的恶狼般,再次向羌渠冲杀而来。
眼见羌渠这便要命丧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躲到赵云身后的孟昉慌忙大声叫道:“快救大单于!”
羌渠不能死,至少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然即便孟昉侥幸逃脱,也会被不明所以的匈奴人所迁怒,死于南匈奴内乱。
听的真切的赵云条件反射般冲了过去。
赵云手中银枪翻滚,瞬间穿透了一位劈向羌渠的军士的胸膛,不等军士倒下,赵云又急速抽出银枪,横扫过去。倒毙的军士直接撞翻了随后而上的军士。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间隙,倒地的羌渠已爬了起来,退到孟昉身边。
紧握银枪的赵云,连挑带刺,下手不留情,每次出招都有人毙命,短短片刻间,已经有十几名军士丢掉了性命。
见无法杀掉赵云,围攻的刀斧手便分散开来,一部分缠住赵云,另一部分杀向羌渠与孟昉。一直冷眼相观的盆落也舞起钢刀,攻向赵云。
只要羌渠与孟昉身死,赵云即便再能打,也失去了意义。
自知力不能敌的羌渠与孟昉背靠背,彼此以对方为依靠,抵挡伏兵的进攻。但是二人的武艺实在算不上强悍,又面对十几名军士全力的围攻,处境顿时变的险象环生起来。羌渠手中尚有一把宝刀,而孟昉却只能靠自己硬拼。
“往墙角边退!”赵云急切的朝二人喊道。
墙角两面有墙,往墙角退,二人的压力自然要小很多。羌渠与孟昉会意,边抵挡众人的进攻,边往墙角移动。
盆落虽然武艺比不上赵云,但是有手下军士配合,赵云想轻易的斩杀他,也不是易事。
生怕孟昉有何闪失的赵云,连攻盆落数枪,*得盆落几无招架之力,瞅准机会的赵云又一枪扫飞几名欲围攻上来的军士,疾步退到孟昉二人面前。
背靠墙角,又有赵云在前面抵挡,孟昉与羌渠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此时的须卜骨都侯心中也充满了懊恼,当时只当赵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哪里想到今日,竟被他杀的人仰马翻。眼见己方五十名刀斧手,已死去过半,而羌渠与孟昉连半根毫毛也没伤着。
务求速战速决的须卜骨都侯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连忙从帐外直接喊人进帐围杀孟昉三人。
故而虽然赵云杀死的军士越来越多,可帐中的军士却不见少。如此车轮战法,让赵云也很是无奈。虽然他自己能杀出重围,但是带着羌渠与孟昉,想要逃脱,却是难比登天。
守在赵云身后的羌渠与孟昉看着帐外源源不断冲进来的军士,也早已焦急万分。这般打法,到头来,三人仍难逃一死。
想要活命,必须想法子叫来救兵。可是如何才能叫来救兵?
寻找着法子的羌渠眼中精光一闪,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那里有一个匈奴人常用的号角,羌渠带兵多年,习惯了带着一个号角,想不到今日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欣喜若狂的羌渠掏出号角,疯狂鼓吹起来,悲壮的号角声穿破了帐布,传出十里开外。
须卜骨都侯看到羌渠手中的号角,脸色顿时大变,慌张的朝众军士大喊道:“快,把号角夺过来,快!”
众军士得令,俱是疯狂的攻向羌渠。
只是赵云那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堵在众人面前的赵云,猛喝一声,疯狂的挥舞起手中的银枪,巨大的枪影在三人面前化成了一面无形的墙,碰触的墙面的军士非死即伤。
虽然赵云不知道羌渠号角声的具体意思,但是从须卜骨都侯的反应看来,定然是遭遇敌袭之类的含义。
凡是敌人反对的,便要支持。如此一个简单的道理,赵云自然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