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临危受命
梅如筠2015-10-25 03:033,091

  赵构有心偏袒钟昂,将脸一沉,向姚子衿道:“姚帮主,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杂耍?”

  三人围攻一个,不仅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被打得遍地找牙,鄱阳帮此次可谓是威风扫地,颜面尽无,姚子衿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见赵构反来诘问,不怒反笑,道:“殿下,这可不干姚某之事,场下诸位英雄好汉都是见证。”

  赵构也不理会姚子衿的辩解,肃颜道:“今日会盟,小王铭感诸位英雄竭诚之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大宋必可安然度过此次艰难,祚运绵延。适才汪大人传来皇兄谕旨,敕令小王火速回京,今日定盟之事,依小王之见,不如到此为止,尔后一切行动就暂由姚帮主、聂帮主、霍掌门、言先生四人商议定夺,同时小王委任钟昂钟公子承信郎一职,作为小王代表,诸事居中调停沟通。望钟公子切莫嫌弃此职位低微,一切还请以国事为重。”说着,将手中纸扇扇坠解下,递于钟昂,道:“这块玉坠乃年前皇兄御赐,公子请收好,妥为保管,以后穿州过府,支调粮草财资,但以此坠为凭信。”

  钟昂闻言甚感诧异,心想:“临行时父亲吩咐诸事低调行事,不可强自出头,引人侧目,可是康王再三恳请,却真不好固辞,再推辞只怕于他面上也不好看。再说我所受乃朝廷之职,和江湖无关,想来也不算太出风头。”当下单膝跪下,双手接过玉坠,道:“谢过殿下,草民不才,唯竭诚报效,方不负殿下简拔之恩。”

  赵构含笑点了点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小王要连夜启程回朝,此间事务,还烦请公子费心了。”钟昂俯首答是。

  聂干城、楚望堂、方厚坤等人纷纷过来给钟昂道贺,姚子衿踌躇满志的一番折腾,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还是为人作嫁,心中老大不忿,碍于康王威势,却也不敢吱声。只见众人纷纷起身,抱拳称喜,少不得也只好跟着敷衍应付。

  眼看红日西斜,暮色渐起,众仆人在园中点起灯笼,微风轻拂,光影炫目。施中谷原本已备下酒菜,只待结盟事了,便大开筵席以庆功成。现在陡生变故,爱子尸横于前,不禁将一腔豪情壮志灰了大半,颓然歪靠在椅中,只是垂泪。

  施义施信兄弟二人强颜欢笑,指挥仆人搬出盘碟碗筷,将酒肉菜肴满满堆了一桌,招呼众人入席。大家在这当口,也没有了大快朵颐的兴致,只顾埋头喝酒吃肉,一场热热闹闹地大聚会竟是无声无息,草草收场。

  第二日,施府上下白裱素裹,支棚搭架,开始准备施礼丧事。众人纷纷前来祭奠,又对施惠说了许多安慰之语,方才各回本处,安排人马鞍鞯,只待九月初一,齐赴黄州集结,共同北上。

  王卓终与父母相聚,秦娥一把将儿子揽在怀里,一双手不住抚着他的脸,眼含热泪,怜爱横溢。钟仪自和王卓相识,数言交谈,甚是情洽缘投,见他一家团聚,也替他高兴,当夜两人联床而卧,说了一宿的话,钟仪对他冲淡随和的性格更是钦佩不已。第二日一大早,钟昂一行劲装结束,准备返回鼎州整顿人马,王卓却要随父母南下福州,钟仪依依不舍,单马将王卓一家送至武林门外码头,又携手道了许多珍重,只待片帆荡荡,行至江心了,方才怏怏不乐地打马回来,追赶钟昂一行。

  打马快跑了一阵儿,也没有见着钟昂等人踪影,钟仪索性松了马缰,任由马儿踢踢踏踏往前慢行,心里想道:“枉我空长了十九年,竟是草包一个,想那王兄弟,虽比我还要年幼两三岁,但是谈吐举止,温文尔雅,却比我强上百倍,唉,此次出门,也算是大长见识,方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怨只怨我平常只知道一味地贪玩,碰到一点点难题,就像火锅上的蚂蚁,全然没有了主意。”自怨自艾一番,也无心看路旁风景,听得马蹄得得,一颗心也随着起起落落。

  转念又想:“今日和王兄弟一别,还不知道何时才得再聚,今日回了鼎州,父亲只怕再也不会让我出门了,唉,何时能象王兄弟一般,无拘无束的一个人闯荡江湖才好,即便受尽万千磨难,我也绝不后悔。此次来杭州调查杜香主死因,唉,线索没有查出一点,倒惹出了这许多事端来。想来正如大哥所言,敌人杀害杜香主就是为了遮掩此次武林盟会的消息,不要我天载社参与其事,想来他对我天载社还是颇为忌惮的,可笑的是弄巧成拙,反而加速了结盟的达成,现在大哥也被委以官职,此次北上自然也方便了许多,至少不会受那些昏官奸臣的掣肘了吧?”耳中听得路旁南逃难民的呻吟呼号之声,眼见一群群人扶老携幼,仓皇而逃,心中又想到:“这些人之所以受今日磨难,全是当今皇上宠信奸佞小人,不肯抚恤黎民所致,可是我们大家却要合力北上,去帮皇帝对付金人,唉,可知这世间之事真是难以说得清楚。”心中千转百结,思绪不断,总也理不清个头绪来。

  正胡思乱想间,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一匹黑马四蹄翻飞,迅疾如风,从身旁奔驰越过,眨眼间便已在百步之外。钟仪坐骑受了惊吓,摆鬃扬蹄,几乎不曾将他掀下鞍来。凝神一看,见马上身影似是位文弱书生,钟仪道:“这背影好生熟悉。”取怎也想不起在何时见过,不禁好奇心起,趱马紧紧跟上。行了四五里远近,远远只见前面路旁生着好大一棵柳树,柳荫下斜伸出一幅破烂不堪的酒招子,迎风招展。那书生翻身下马,将马在柳树上一系,拎着个包裹,掀帘进了酒馆。

  时近巳时,秋阳高照,燥热难耐,钟仪想:“正好进去喝碗茶。”控了马,慢悠悠到了酒馆前,将马在树上栓了,却不见店中伙计出来招呼。

  进店来,只见店中甚是冷清,只有三五个逃难之人垂头丧气地坐着喝茶,张目四望,也不见那位书生身影我。便拣了一张靠窗的方桌坐下,桌上厚厚一层油垢,黏腻腻的甚是肮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过来,肩上搭着一条油腻腻的汗巾,问道:“这位客官,喝酒喝茶?”钟仪道:“来碗茶吧。”那老头转身拿来一个粗磁大碗,酽酽的冲了一碗,黄澄澄的,喝了一口,甚是苦涩。

  钟仪道:“老丈,店中可有草料?我那匹马劳你喂食一下。”老头连连点头道:“有,有。”说着转入里屋抱了一捆稻草,自去喂马。待得回来,钟仪问道:“这店中只见你一个人张罗忙活,怎么没有雇个伙计?”那老头嘿嘿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回话。

  过了半响,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凄厉哭声,夹杂在一阵马蹄声中,十分凄切,有人叫道:“让开让开,他奶奶的,小心踩死你!”语气蛮横,却是江西口音。

  钟仪从窗中探头一看,只见四五名青衣汉子,骑在马上,挥鞭往这边过来,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躲闪不及,兜头便是一鞭抽过来。马后是四五十名汉子,也是一色青衣,簇拥着一顶青绸大轿,旁边跟随着一匹白马,马上一个锦衣少年,怀中抱着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两人目无旁人地只顾戏谑调笑,神色甚是放荡,正是那鄱阳帮少帮主姚燔。

  钟仪诧然道:“他们怎会在这里?”昨日黄佐和鄱阳帮闹了许多不快,心想此处碰见,难免尴尬,还是回避为好,又想现在出去,正好撞见,倒是不美,莫若就待在这店里,等他们过去便罢。

  不料偏偏不遂人愿,姚燔在马上“咦”了一声,道:“爹爹,前面有家酒馆,我们进去喝两碗再走。”说着,一路小跑,颠到了店前,抱着那女子从马上下来,说道:“他奶奶的,这一骑马,把老子的卵黄都快颠出来了。”那女子吃吃娇笑,说道:“在哪里呀?奴家怎么没有见着?”姚燔*笑道:“小娘皮,还说没见到,昨晚不是都让你给掏空了吗?”那女子故作娇嗔地骂了一声:“死鬼!”两人搂搂抱抱,挨挨蹭蹭进店来。

  钟仪皱了皱眉,心想“这位姚公子怎么如此不堪?”

  姚燔在居中一张圆桌前坐下,高声叫道:“喂,好酒好肉都给小爷我拿出来。他奶奶的,中秋都过了,这鬼天气还是这样热。”老头忙过来招呼道:“客官,小店有刚宰杀的肥膘肉,给爷您切一盘?”姚燔傲然道:“切五斤来,把你店中最好的酒也给少爷搬一瓮来。还有,我的那匹小白龙可得照顾好了,若它有什么不舒服,小心我拆了你的店!”那老头闻言,战战兢兢,口中连连说:“是是是,不敢不敢。”

继续阅读:第31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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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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