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调兵虎符
梅如筠2015-10-25 03:033,192

  沐蓉见他嘴软,更是得理不饶人,道:“这房子是你的吗?我想站那里就站那里,主人都没有发话,要你在这里汪汪乱叫什么?再说,大家既然已经达成盟约,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帮我派?你总拿着自己帮派说事,这不是阳奉阴违,存着私心,想搅乱结盟吗?还有脸说我捣乱!有其子必有其父,你儿子行为不端,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一定是你这当父亲的教的,所以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见她年纪小小,言辞犀利,咄咄*人,心下均是暗暗称奇,姚子衿受她连棍夹枪的一顿抢白,站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虽语多强辩,但句句有理,却也无法辩驳,饶是气得哆嗦发抖,却拿她无可奈何。

  钟昂眉头一皱,思忖道:“这姚氏父子如此不堪,实在可恶!但为不破坏结盟大计,今日暂且忍让他三分。”脸色一沉,对沐蓉喝道:“蓉儿不得放肆!还不快快闭口,给我过来!”沐蓉正洋洋得意,骂得兴起,闻言立时敛笑肃容,低声谢过练采芷,垂头走到钟昂身后站住。

  钟昂拱手赔礼道:“想是适才人多拥挤,姚世兄一时不备,失误碰撞,小丫头年少气娇,错怪世兄,还请原谅。”沐蓉闻言,蘧然抬头,一脸的不忿,又要斥辩。钟昂怒目一瞪,方才硬咽下口中之话,不情不愿地闭了口。

  姚子衿略一抱拳,未置可否。

  练采芷见沐蓉伶牙俐齿,言辞犀利,真有颠倒黑白之能,现在又回到钟昂身后,自已无虞,笑道:“姚大帮主,请将奴家的腰带送还如何?难道你真的和令郎一样,也有这说不得的怪癖吗?”说着,掩唇含嗔,连声娇笑。姚子衿闻言,老脸又是一阵发烧,忙将“招魂幡”从臂上解下,双手奉还。

  赵构呵呵笑道:“姚英雄,钟壮士,双方误会已解,不必记怀。现在时已不早,诸位还是早行定夺,确定下这盟主之选才是正务。我看壮士有勇有谋,又能宽以待人,正是盟主之位的上佳人选,不如就请担此重任,诸位意下如何?”

  方厚坤一声长笑,道:“‘南天柱、北地维’天下闻名,大家无不钦仰。依老朽看来,大家也不用争来争去了,这盟主之位,非钟老弟莫属。”聂干城、江一苇等人闻言,也随声附和道:“正是,还请钟大侠不要推辞!”

  钟昂心想道:“临行前,父亲吩咐我,今日盟会,‘天载社’只需参与便行,但切不可做领头之人。虽不知用意何在,但父亲之命,自不可违背。”当下俯首恳声回道:“多谢殿下和诸位前辈谬赏,不是在下不遵钧命,实是我年幼识浅,万不敢置诸位前辈英雄为麾下,还请大家另择贤良才是。此次行前,家父已安排三百社民,现在黄州赤壁集结候命。今日选出盟主,吾等自会尊奉盟主号令,赴汤蹈火,甘为前驱!”

  赵构见他推辞,心下踌躇,沉思不语。

  这时,在一侧静坐旁观,一直未曾吱声地殿前神策军都统制王燮王大人,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什么,侧身过来,在赵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赵构闻言一愣,满脸疑惑地望了望他,王燮神色凝重,肯定地点点头,道:“卑职记得不错,就是她…”

  赵构脸色一肃,沉声问道:“钟壮士,不知与你同行的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钟昂闻言愕然,答道:“回殿下,她姓沐名蓉,是草民一位长辈的孙女。”赵构道:“也是天载社社员吗?”钟子昂躬身答道:“是!沐姑娘此次是初涉江湖,不谙世事,适才胡言疯语,惹殿下见笑了。”

  王燮冷笑一声,道:“不谙世事?我看目无法纪才是!小姑娘,我且问你,五日之前,你在平江府做得什么好事?如实招来!”

  众人闻言均想:“这小丫头,看上去年纪轻轻,弱不禁风,没想到却是个惹事的根子,闯祸的祖宗。几时又和官府中人结下梁子了?”姚子衿父子更是幸灾乐祸,冷眼而觑,看她如何自辩。

  沐蓉闻言,花容失色,心中连连叫苦,忖道:“糟糕!被这鹰钩鼻认出来了。”心下忐忑,面上却声色不露,笑嘻嘻道:“这位军爷,小女子年幼识浅,着实不知道你所言何事,让我从何招来?”

  王燮嘿嘿干笑,便如夜枭厉号一般,从口袋中掏出一件物事,道:“好一个年幼识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本将军,我相信,这件东西,你一定认识吧!”说着,随手一抛,正向沐蓉射来。沐蓉抄手接住,摊开一看,是一枚一寸见方的铁牌,铁牌上缘錾刻成一朵芙蓉花形状,下面几个错金小字“绩云堂沐蓉”,分明正是自己的随身腰牌。

  原来,天载社社主钟相自得知金兵南侵,便早有麾兵北上的打算,除派遣长子钟昂亲赴前线,刺探消息之外,还广派人手,分赴各地堂口,筹集资金,转运物资,早做准备。沐蓉乃社中六老之一风婆婆的孙女,生性活泼好动,却一直被奶奶拘囿在鼎州,不曾游历江湖,见有此机会,岂肯放过?百般央求,才终得钟相首肯,让她和黄佐前去杭州,和福来茶庄的李明道接头。

  鼎州地近湘西,乃苗汉杂居之地。苗人素有养毒下蛊之俗。沐蓉也养了许多蛇虫。闻得钟相应允,欢欣雀跃,将日常所养蛇虫用革囊装了,负在背上,为出行方便,装扮成一副驼背汉子模样,和黄佐二人,乘船沿江而下,在江宁登岸,逶迤向杭州而来。自古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南景色秀美,风光旖旎,自和鼎州大不相同。沐蓉初出笼篱,一路闲逛游玩,好不惬意。这日到了平江府城,沐蓉见城池俨然,繁华热闹,死活不肯前行,定要盘桓两日,黄佐等得心焦,和她约定在湖州府东塘镇会合,便一人先行去了。

  也是合该有事,这日夜晚,星高月朗,气和风清,沐蓉喝了两盅惠泉春酿,趁兴而游。刚逛到平江府衙门首,见一列列的御前禁军,举枪横刀,耀武扬威地将路人挡开,簇拥着一位华贵公子,昂首进衙去了。她看着气愤不过,一来不满军卒飞扬跋扈,驱逐扰民,二来少年脾性,好奇心重,当下施展轻功,偷偷溜进府去,伏在屋顶窥视究竟,正看见王燮掏出虎符,和邓忠商议调兵事宜,心中暗忖道:“老爷正想北上打金贼,如果有这虎符在手,可以随意调动千军万马,远胜过我们天载社这么寥寥几个人,岂不威风?呵呵,如此奇功一件,今日被我沐少爷得到,回去也可以气一气那些小看我的人。”潜伏不动,过了一两个时辰,直待王燮就枕歇息,方才偷偷溜进去,神鬼不知地将虎符顺手牵来,心虚气躁中,将随身腰牌遗落也不知晓。又去马厩中偷了一匹快马,待到天色一亮,急匆匆出城来。

  却说她一宿未曾好生歇息,打马跑了六七里地,正行到枫桥码头,意欲稍作休憩。不料王燮晨起,在床前地上拾到沐蓉的腰牌,方才发觉虎符被盗,既怒且惧,急忙找来邓忠,命他广散缇骑,四下追捕缉拿。邓忠带领人搜寻至枫桥码头,发现沐蓉,却被她放蛇咬伤,几乎不曾要了性命,眼看着沐蓉翩然而去,只得气急败坏地进城来,向王燮回报。

  沐蓉救得王卓性命,在东塘镇和黄佐会合后,径直到了杭州,听得街头巷尾俱在议论施府聚会之事。二人也不在意,先安排王卓在客栈住下,然后前去和李明道见面,不料寻至福来茶庄时,只见得残垣断壁,破砖乱瓦,满地狼籍,一打听才知道,茶庄昨夜走了水,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二人大惊失色,急忙赶回客栈,再做计议。黄佐取出随身携带的信鸽,写明此间情况,放它飞回鼎州,自己和沐蓉也不敢离开杭州,只在店中暂住,苦等鼎州回讯。眼见得六七日过去了,直至今日中午,钟昂和师兄杨华二人,带着施礼的棺木,风尘仆仆赶到杭州,四人聚在一起,稍作商议,均感此事和施府聚会有关,因而直奔施府而来。

  事出仓促,沐蓉尚未及向大公子汇报盗取虎符一事。而王燮据邓忠口中得知,他就是被盗符之人,放蛇咬伤。今日骤然见到沐蓉纵蛇戏弄姚燔,恍然想起,当即附耳向赵构禀明原因,欲从她身上追回虎符。

  沐蓉心念一转,寻思道:“自己腰牌都落入他手中,看来这事是赖也赖不掉的了。真是晦气,本想着是奇功一件,现在反倒成了霉事一桩,我还是先将水搅浑,看是否有机会撕捋开。”因而佯作吃惊地道:“咦,这不是我的腰牌吗?我一直都是随身佩戴,这位军爷,请问你是何时从我身上偷走的?大宋律令,盗人财物,于掳掠同罪,啧啧,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只怕是明知故犯,要罪加一等吧。”小脑袋连连摇晃,口中啧啧有声,竟似是深为王燮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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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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