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兴致逐渐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只是我坐在位置上,常常望向外公的坟地所在的方向上时,心里总会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悲伤、我忧郁,我的泪水随着心思缓缓地流下。我也曾好奇,为何与从未见过面的外公会有那样深的联系。我记得外婆对我说过:“外公以前是个公务员,很勤奋、很尽责。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的退休金应该是很不错的,只是自他死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外婆又说:“那时候,只要肯干,只要敢于承担责任和工作上的压力,都是能受到很好的待遇的,而现在,成了什么样!”外婆说的这些,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起来,直到我上大学,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认识一个人,通过之间的交谈,我才恍然想起那样的话多少年前我都已经听过。
我将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事写进了一篇文字里,我写到:“和一个陌生的叔叔交谈了许多,也忽然懂了许多。那陌生叔叔的一只眼睛好像是假的,我终究没有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苦难的人,其身上的伤疤,怕是不愿再次被人揭开的,哪怕有时候只是友好的提及。”我后面又写到:“那陌生叔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退休的矿长,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厂间的班长,可是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就被推选为矿长了。我就问‘为什么那么快呢?是因为关系么?’那叔叔就说:‘其实也不是关系,不过那矿长人缘不错,无论和上级还是和下面的工人,都能打成一片。其实主要是因为一件事,他在那件事的处理上不仅得到了领导的器重,更得到了那些员工的一致认可。那年,他们那矿发生了一起爆炸,其中有一个员工被炸得四分五裂,还有几个伤者,一般情况下,当领导的总会找借口或者找个代罪的,但那矿长没有。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伤者安顿好,然后找到那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员工的尸首,将它们尽可能的拼成一个“人形”。然后他就去上一届矿长那里请罪。要知道,这罪可不小啊!’我道:‘如果现在的领导也那样就好了。’那叔叔继续说:‘的确,如果换做现在,那矿长只会被人叫做傻子,但那时候,他就凭这个,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就当上了新的矿长。那上一届矿长在员工大会上就说:‘就凭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把这个担子交给他我放心。’那话深得人心啊!当时好多员工都掉下了眼泪。快离去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矿长是他的父亲,后来因为太“顽固”,而被弄下了台,而他的家庭也因此一日不如一日……”
我怀念外公,或许是因为与向涛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听到了许多许多我不愿接受的社会上的事实。他说:“只要有钱,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他说:“我父亲的好些所谓的朋友,其实只能说是伙伴,商业伙伴,并不见得他们的感情有多好。我父亲常告诉我,‘做人就应该留有余地,不然很容易使自己处于难堪’。”另外,一些具体的,估计朋友们司空见惯,我在这里就不多提了,只是觉得无奈,尤其是前不久看的关于“捞尸专业户”的报道,更是觉得可恨,只得叹息人的良心是愈加不值钱了,并且好些人尽管还没有陷进去,却说出了诸如“良心值多少钱,我卖给你”之类的话。
现在想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涉及并开始用心去理解社会上的人、事,我估计是因为赵寒、陈浩以及赵寒那一群朋友的缘故。我那时候不理解,但因为是自己的朋友,对于很多事,我都当做没有看见。我试过,我也不知道劝阻过他们多少次,可是生活就是生活,作为朋友,兴许你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对于你觉得不正确的事,你应该去力争进而使得他们有所改变,尽管,他们的生活仍旧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想到很多后来在网上认识的朋友,很多还没有进社会的朋友告诉我:“不管社会怎么现实,他(她)们都会坚守住心里的一方净土。”可是当他们进到社会,还没有三个月,便已经忘却了曾经说过的话。说是社会太现实了,别人都那样,我们不得不那样。思绪在脑海中不断的漂浮,似乎写得远了,还是回到我当时的生活吧!
自那次被老师赶回家后,我在言行举止上变得愈加的收敛,而只有和老大在一块儿的时候,才能将自己平日里的压抑彻底放开。那时候真好,我前面也说过,校园里的几乎每一处都有我们的足迹,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老大对人总是很热忱,并且很真,在那样的年龄里,应该是很正常的,可是我却觉得很是难得。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她从不会在背后议论,因为她很清楚,在没有了解事实的基础上议论,那是对别人的一种污蔑(哪怕是真实的,也没有必要去过多的议论吧)。又或者,仅仅因为她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说话的人。
志超和我一起回来后,平日里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学习上的事对他而言,仍旧没放在心思上。他与徐晓之间的交往,比起之前,倒是有所收敛,晚上回去,不是在我家去就是回他自己的家。其实他每次回家都不高兴。他跟我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理解,相对而言,我若回我父亲所在的W市里的那个家,内心深处是觉得很高兴的,然而我几乎每次都很是感慨,随着我年纪的增大,对于社会上甚至即便是校园里的分分合合,也是颇为感叹的。志超很少再去徐晓那里休息,不过每晚回去的时候,总会当着我的面相互追逐、相互搂抱,显得很是恩爱。其实如果说恩爱,我现在是不敢也不能承认的,在那个年纪,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又有多少早恋的人从一开始就走到了最后的?那时候的承诺、给予、宽容,等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不能经受得起未来的生活和社会的考验的呵!然而话说至此,又还有多少人因为各种无可奈何的事而被迫各自离去,而化为一个个没有方向的路标?
文军不在班上了,尽管我不愿承认她曾经在这个班上呆过,但她的确曾经就在这个班,而且有那么一段时间,也不知老师是怎么想的,竟将她安排到我的旁边,而成了同桌。也正是那一段时间中的某个晚上,我亲了她的脸颊……回忆,回忆总是不合时宜的来临,多少节课上我都陷入了这种回忆当中,甚至深陷不拔。尤其是我与志超去她的学校了解到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后,我的心,常常纠缠在一起,那种无奈、那种痛心,是我那时候所无法正视的,更不用说战胜。不过课堂上我仍旧尽可能的认真听课,因为离开“尖子班”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的思维和各种反应都已经有些欠缺。我努力着,却在很多个课后站在走廊上望着校外,期盼着她的归来……
初二的学生相比初一,胆子似乎要大了许多,以前班上的同学受到英语老师的捉弄时,总是无奈的在课后愤愤不平,而到了初二,就我所知道的,他的自行车轮胎的气,不知被多少同学拧开多少次。我记得其中就有曹兴宇,虽然很多时候他玩着自己的,老师也并没有捉弄他。不过他就看不惯,又或许是觉得好玩吧!总之一旦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没有什么出外的征兆时,他便迅速的下到教学楼下的一楼旁,以很是熟练的方式将其“气嘴儿”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