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从通天手中一把将灭魂拉了过来,扔了过去。说道:“灭魂,你好自为之吧。”通天对着伏地说道:“这样的人,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去救他?”伏地摇摇头说道:“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啊,毕竟我们都是人。”
灭魂被伏地像一粒小石子一样扔到甬道的顶上,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撞的头痛欲裂,身体仿佛就散了架一般。旋即,又从甬道的顶子上跌落下来,嘭,的一声,跌落在尘土之中,灭魂身体的四周立刻飞溅起一片灰尘。灭魂只觉得嘴边的味道咸咸的,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通天和伏地都不再看灭魂一眼。通天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伏地对着欧丝说道:“好好照顾他吧,为了你,他才这样做的。”说完收起剑来,也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欧丝心中没有了主意。两个女子看着灭魂摔成这样,料想灭魂也活不过今日。两个人对视一眼,松开搀扶欧丝的手。欧丝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两个女子,连看也不看欧丝和灭魂一眼,就跑开了。
欧丝的身上很痛,痛的仿佛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一样。轻微的移动一下都感觉特别的难受。灭魂身上也是感觉十分的疼痛,跌落下来的感觉似乎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将自己砸的粉身碎骨。
欧丝用双手的十指扣着地面,朝着灭魂的方向爬去。所有的人都可以离开灭魂,她不能,灭魂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所有的人都可以对灭魂不管不问,但是欧丝做不到。灭魂为了他可以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她能够做的只能是用语言安慰灭魂那受伤的身体,使得他暂时的忘记痛苦,可以重新的振作起来。
欧丝的十指的指尖已经被尖利的石子戳破,鲜血正在不停的向外流。一步,两步,欧丝离灭魂的距离越来越近。灭魂看在眼里却不能动,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可以动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样欧丝就可以少受一点点的苦痛。欧丝爬一阵歇息一阵,接着再爬一阵。爬过的地方是一条鲜血淋漓的血路!灭魂看在眼中痛在心中,他要让欧丝通过九转地狱,即使他的生命在这里终结,即使他的灵魂永远也得不到安宁,或者死后轮回变成一头猪或者一只流浪的猫。现在他的心中想的是一定要让欧丝走出这不见天日的九转地狱。
灭魂看着欧丝,欧丝的眼睛中满是关切的神情,完全没有原来厌恶和愤恨的神色。欧丝的手指几经完全的被磨破,欧丝的手在不住的流血,可是即使这样欧丝仍然没有停歇不前的意思。灭魂的心在流血,伸出一只手去想要将欧丝的手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中。欧丝努力的伸出手来,两只手,一只是欧丝鲜血淋淋的手,一个是灭魂惨白的手。只有那么一步的距离就可以紧紧的握在一起。灭魂看看欧丝,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灿烂,他从心底之中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善良,纯洁,天真,坚强的女孩。可是转而灭魂的眼睛中就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灭魂看着欧丝,欧丝似乎为了这短短的距离已经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欧丝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向前爬一点点。欧丝看着灭魂,灭魂看着欧丝,第一次欧丝发觉灭魂的眼中也有温柔,也有男儿的柔情。
欧丝对着灭魂也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美,仿佛就是初春里的一朵美丽的桃花瓣。灭魂看着欧丝,他在欧丝的眼中看见了希望和力量。这种力量仿佛就是一滴水滴滴落在湖面之上,虽然平常,可是却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向四周传播过去。
灭魂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全身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筋都生硬的痛。可是看见欧丝他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痛。灭魂大吼一声,这一声震动了通天和伏地,在通天河伏地的眼睛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灭魂摇摇晃晃的正在一点一点的站立起来。灭魂先是用双手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接着上身逐渐的直立起来变成跪立的姿势,接着一条腿跪地,一只脚踏在地面上,接着缓慢的摇摇晃晃的站立了起来。原先紧束的头发这时已经散开,胡乱的披在灭魂的头上,罩住了灭魂的半边脸。
通天吃惊的对着伏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伏地心中也是吃惊不小,这样的事情自己确实没有见过。伏地掩饰了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对着通天说道:“先看看再说。”
灭魂走到欧丝的身边,跪在欧丝的身边,轻轻的将欧丝抱在自己的怀里,眼角的泪便滴落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欧丝的眼角。灭魂小心翼翼的将欧丝的双手轻轻的放在了欧丝的怀里,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十指已经磨破,指甲已经磨掉,十指全是淋漓的鲜血。灭魂看着欧丝的手将欧丝的手小心翼翼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寂静,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凝固,时间停滞不前。灭魂轻轻的抱起欧丝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欧丝的长发散落下来,飘在空中。
灭魂看着怀中的欧丝,欧丝好像累了,在她的怀抱中睡着了。灭魂对着欧丝说道:“好好的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灭魂艰难的将欧丝抱到墙角,缓缓的双腿跪地,轻轻的将欧丝靠在墙边上,欧丝的脸上点点的血迹,好像一朵朵盛开的桃花花瓣。灭魂伸出手,将欧丝的头发向后面拢了一下,一只手抚摸着欧丝的脸庞,内心久久的不能平静。欧丝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带你离开。
通天看看灭魂,内心也不平静起来。通天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灭魂直到现在。伏地看着灭魂,说道:“这回我和你要可要遭殃了。”通天不明白伏地的意思,说道:“怎么可能呢?以灭魂的力量连我都斗不过,还能有什么能耐。”
伏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悲伤可以赋予一个人巨大的力量么,看来我们这一次真的再劫难逃了。”通天兀自不服说道:“这怎么可能,说是灭魂再次前来寻衅,我定要将他打的粉身碎骨。”
伏地说道:“看来今日是你我的祭日了。”通天听不惯伏地这么悲伤的话语说道:“你怎么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了。”伏地说道:“不信,你看。”
通天转过身去,看见灭魂已经将欧丝放在那里,灭魂大笑着将通天半截长矛捡了起来,拿在手中。鲜血从灭魂的嘴角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通天不由分说,举起半截长矛迎了上去。冰冷的两截长矛碰撞在一起,令通天行不到的是受了如此重伤的灭魂尽然可以抵挡他的这一矛,好像还没有费什么力气。
一招已过,一招紧接着便来。灭魂不敢再硬接,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通天的半截长矛就擦着灭魂的脸过去了。灭魂又和通天颤抖一阵,这一矛通天积聚了所有的力气,要的就是置灭魂于死地。这一次灭魂也瞅准了机会,目的就是要了通天这个狂妄家伙的命。
眼看半截长矛就要将灭魂的身体刺穿,灭魂突然在通天的眼前消失了。伏地看见灭魂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通天的后面,冰冷的带着点点寒光的矛尖直接刺向了通天的脖颈,那里没有盔甲的保护。
伏地不能看着通天死去,虽然他也看不惯通天的狂妄和嗜血的本性,但是他和通天是八拜之交,不能见死不救。伏地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手中的剑,锋利的剑锋和闪着点点寒光的矛锋相碰,一道轻微的火花随着两件兵器的相碰产生随后又熄灭了。伏地突然发觉灭魂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灭魂,此时的灭魂已经完全的丧失了理智,他的目的简单而执着,带着欧丝出去,离开这里。
灭魂的长矛被伏地的剑阻挡,可是矛锋还是戳向了通天的脖颈。通天惊觉眼前没有了灭魂知道大事不好,那里料到灭魂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后面。通天的脖颈之中只觉的一阵刺痛,再回头发觉伏地正在和灭魂进行颤抖。通天心中想亏了伏地,如不是伏地出手相救自己的现在倒下的恐怕不是灭魂而是自己。
伏地兀自和灭魂争斗不休,一来一往足足颤抖了五六十个回合。伏地说道:“灭魂,你何必如此呢?”
灭魂露出半边脸来说道:“伏地你又是为何要如此的相阻呢?”
伏地说道:“我有命在身,不得不这样做,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非要以死相拼吗?”
灭魂手中的兵器挥舞不停,说道:“伏地,你怎么会知道呢。就是我说了你也未必能理解的。你若还是我认识的伏地何不放我一次,让我过去?”
伏地说道:“要放你过去,除非我死,否则是万万不行的。”
灭魂问道:“那你愿意为我死一次吗?”
伏地看着灭魂说道:“只要你认为值得,我死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第一条命是你给的,就当是我还给你了。”灭魂的长矛又一次的刺向了伏地的身体,伏地的长剑挡在身前。长矛快要刺向阻挡的长剑的时候,伏地突然笑了笑,将长剑拿开了。伏地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他会死去,死在自己的大哥灭魂的长矛之下,可是他愿意这样做。灭魂突然看见伏地去掉了阻挡在自己身前的长剑,可是锋利的长矛已经不可能停止。
通天看到这一场景,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愣在了那里,他竟然忘记了去救伏地,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半截长矛,刺向了伏地的身体。坚硬的盔甲被戳破了,就像是戳破了一张纸一样。伏地没有倒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矛从伏地的前胸直接穿过了他的后背。灭魂的双手在发抖,他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个现实,一切来得是这样的快,这样的迅速他完全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伏地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这样的笑容是那样的熟悉那是他第一次结交伏地这个兄弟的时候一起笑饮美酒时候的笑容。伏地艰难的举起一只手来想把手放在灭魂的手中,口中说道:“大哥。”
灭魂的内心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伏地是自己的兄弟啊,他竟然痛下狠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伏地的身体在灭魂的怀中再也支撑不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灭魂没有扶住伏地,伏地倒在了地上。通天看着伏地倒在地上,大喝一声:“灭魂,拿命来!”,愤怒使得通天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最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杀死灭魂,为死去的伏地报仇。
半截长矛握在通天的手中,通天忘记了脖子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灭魂静静的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甚至想死了也好,至少可以陪着伏地一起去死。伏地的眼睛中突然看见通天冲了过来,看那架势是要置灭魂于死地,若是那样自己不是白白的死了吗?伏地使出了全身的最后一点气力,护住了灭魂的身体,挡在了通天的长矛前面。半截长矛还留在伏地的身体中,另外半截长矛又一次的刺穿了伏地的身体,伏地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通天手中半截长矛。伏地对着通天说道:“通天我的兄弟,让他们去吧。”
通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说道,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通天的将伏地紧紧的抱在怀中,说道:“伏地,是我对不起你。”说完脸上全是悲伤的神色,通天第一次开始落泪只因为自己的兄弟,自己今生今世唯一的兄弟。通天对着灭魂说道:“灭魂,这次你满意了吧?”
通天看见灭魂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泪珠。他不想为了欧丝而杀死自己的兄弟伏地,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的是伏地竟然当了真,为了自己竟然心甘情愿的去死。在临死的时候竟然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通天的一矛,救了自己一命,还要劝通天放自己离开。
通天不顾一旁哭泣的灭魂,将伏地的长剑背在身后,双手抱起伏地的尸体。伏地的盔甲上面全是鲜血,灭魂想上来看伏地最后一眼被通天一脚踹了过去,说道:“记住,灭魂,伏地没有你这样的大哥,是你*死了你的兄弟。”
灭魂心中一阵迷茫仔细的回味着通天说过的话,难道真的是自己害死了伏地吗?假若不是自己哪会又是谁呢?
通天抱着伏地的身体越来越远,灭魂问道:“那要带着伏地去哪里?”
通天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已经不关你的事!”
通天抱着伏地的尸体走过欧丝身旁的时候,看了一眼欧丝虽然身上的衣服被撕破,手指也被磨破,脸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但是通天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欧丝现在打扮一番那肯定是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但是他行不通的是为什么灭魂会这样做。
通天又走了两步说道:“灭魂,你要好好对待这个女孩子,你的兄弟肯为你死,他必然知道这个女孩子在你的心目中的位置,不要让他白白的死去。”灭魂问道:“你去哪里?”
通天惨笑一声说道:“我的兄弟已经死了,我岂能独活?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罢,放下伏地,取出长剑,放在脖颈中。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长剑末端流下,通天尸首分离。
灭魂刚要说一句:“不要”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通天的头颅从通天的身体之上跌落下来,那只头颅一直滚到了灭魂的脚下,灭魂看一眼,通天临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灭魂小心的双手捧起通天的头颅,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放在通天的身旁。通天,伏地那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两个人现在全部死在自己的眼前,伏地为了自己死去,通天为了兄弟的友谊死去。而灭魂自己却要活着,他也不想活,他也想到了死,原来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死原来如此的简单,死去就是一种最轻松的解脱,灭魂想。
灭魂捡起了地上的长剑,看着长剑,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父亲。他走到欧丝的身旁,看了看欧丝的脸庞,又一次的将欧丝的头发梳理了一下,无比悲伤的说道:“此生不能与你相偎相依,只能来世再见了。”说罢,又看了一眼伏地和通天说道:“此生不能报答兄弟的恩情,但愿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兄弟的情谊。下辈子你做大哥,我做你的兄弟。”
长剑,冰凉的长剑。灭魂握在手中,缓缓地他将长剑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中,剑锋贴着肌肤,他甚至感觉到了死亡正在向他*近,一步一步的想着他走来。灭魂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长剑在他的手中开始缓缓的滑动,突然一个景象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灭魂何去何从,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