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到了甬道口,甬道口有两个全身盔甲的武士,一个手中拿着一根长矛,矛尖寒光闪闪,感觉只要轻轻的一碰就可以在身上捅一个透明的大窟窿。另一个双手之中握了一柄锋利的宝剑,这柄剑直指苍穹,好似挥一挥就可以将天穹戳一个洞一样。灭魂见了这两人说道:“这位是欧丝姑娘。”
这两个像是石头一样的人,只是从盔甲中微微的转了一下眼圈,略微的看了看欧丝,同时将长矛和利剑挡在欧斯和灭魂的前面说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离去!”
灭魂看看这两位冷若冰霜的武士,丝毫没有一点点威武的尊严。灭魂说道:“两位,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两位武士却连看都不再看灭魂一眼说道:“灭魂,你好无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不速速的离开。”灭魂说道,我就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要拜托两位帮忙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颗光彩夺目的夜明珠出来,笑嘻嘻的说道:“还请两位笑纳。”
两个人似乎没有看见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似乎这样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还不如一粒尘土偶或一粒沙子。灭魂笑嘻嘻的双手仍然捧着夜明珠,期望着其中的一个可以笑纳,只要拿了自己的东西不怕这两位不开这个先例。在灭魂的法则中,只要是一个人,他都会对某一方面的事物表现出特殊的嗜好,他还从来没有碰见例外的人。
其中拿着长矛的武士开口了说道:“听九转地狱中有一个特别会奉承人的灭魂,果然是名不虚传。”说完伸出一只手来要将那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拿在手中。拿着长剑的武士,看着拿着长矛的武士,他早就知道了长矛武士要做什么,所以他动也没有动。
“多好的一颗夜明珠啊,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灭魂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可惜被你的手玷污了,现在又脏了我的手!”说着用力将手一攥,只见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就被捏成一把细碎的粉末。粉末从手指缝中飘落下来。
灭魂心中一阵刺痛,仿佛通天捏的不是一颗夜明珠,而是自己的心。可是这种感觉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灭魂反倒是鼓起掌来,连声说道:“捏的好,捏的好。”
灭魂的这一举动大大的出乎了通天和伏地的预料,在他们的想象中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现在却发生了。通天的想法是要击碎灭魂的幻想明确的告诉灭魂,这样做在我们的面前根本就行不通!这时两个人同时开始思考,眼前的这个叫灭魂的究竟想要做什么?
灭魂的心中也很明白,这两个人通天和伏地是原道亲自提名点将安排在这里,为的是职守这里的一方太平,即进来的人没有原道的允许,想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要想离开这里唯有这样一个办法,那就是。
通天喝问道:“灭魂,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灭魂淡淡的说道:“很简单,我就是要送她离开这里。”说着指了指欧丝。
通天和伏地看了看被两个姑娘搀扶着的欧丝。说道:“不行,就是你也不行,莫说是她!”
灭魂说道:“我若是非要过去呢?”
通天冷哼了一声,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个灭魂,在他的眼中,灭魂不过就是一只蛀虫,甚至连肮脏的一只小臭虫都不如。伏地说道:“灭魂,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能力吧。”
灭魂笑嘻嘻的脸上立刻就布满了冷酷的神色说道:“不较量一下怎么知道呢?”
通天哈哈大笑,说道:“你自不量力,先吃我一矛。”说着转动手中矛头的方向就朝着灭魂的身体刺了过来。灭魂身影一斜,看似沉重的一矛就被灭魂这样轻轻巧巧的避了过去。通天也倍感意外,这样的一矛灭魂可是从来就避不开的啊。通天又将矛头斜斜一拨,长矛就如千军万马奔腾一样向着灭魂的身体而来,灭魂向后踏了一步,长矛又扫了一个空。通天喝声:“避的好!”接着一矛又向灭魂的头直接刺了下来。灭魂心中不满,通天我前两招可是让着你呢,你居然想要要了我的性命。喝一声:“刺的好!”不再躲避,双手用了十成的力道要接通天这一招。通天没有想到,在这里还有人敢有这样的气魄和胆量,敢于用徒手接这力大无比的一矛。通天用了十二分的力道,矛尖朝着灭魂的头颅刺了下去。
在一旁观战的欧丝,心中对灭魂的厌恶少了很多,原来灭魂是想救自己出去,看来起先是冤枉灭魂了。这时看见通天的这一矛刺向灭魂,心中着急,大声说道:“住手!”。另一旁的伏地看着灭魂和通天打斗,看见灭魂只是轻巧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就将通天的两招化解于无形,自己和通天不分上下,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也是一样。眼看着通天这一矛刺下莫说是灭魂这个凡人就是自己也吃不消。再说灭魂和原道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若是灭魂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好交代。伏地想到这里,急忙将手中剑掷了过去。
通天听见欧丝这一声,行动已经有所减缓,可是那只长矛并没有因为欧丝的喝叫而停下来而是仍然朝着灭魂的头颅刺去。欧丝已经吓得哭出声来,欧丝两边的两个女子却看起来幸灾乐祸,仿佛她们早就盼着灭魂死去,越早死去越好。
只听两种兵器碰撞的声音,通天手中的长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的失去了原来的方向。一柄剑,剑锋已经将长矛拦腰截断。通天眼看着灭魂就要葬身在自己的长矛下,可是转眼之间却发现自己手中的长矛已经变成了半截。
通天暴喝道:“伏地,你这是要做什么?!”
伏地说道:“我们的职责是守卫此地,不让任何人出去,并不是要杀人。”
“可是你没有听见他口出狂言吗?”
“听见了又如何,听不见又如何?听见了只当是没有听见,只要不让他们通过此地。”通天怒气未消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他谩骂与你,你也如此镇静自若?”
“他说他的话,我做我的事,有什么妨碍呢?再说你若不让他口中骂你,不知道心中几经将你骂了多少遍了呢。”
通天转而变得平静下来,说道:“伏地,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深奥的道理。你说的对,我们的职责是守卫这里不让任何一个逃离此地。”说外又指着灭魂说道:“你赶快的给我滚离此地,莫让我看见,若是再被我看见我可饶不了你。”
灭魂仍然呆立在那里没有动。他是多么希望通天的那一矛刺下来,若是刺下来这时恐怕在这里笑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通天。同时灭魂心中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的全身蔓延开来。欧丝竟然为了他而哭,这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为自己哭。在灭魂的记忆之中只有母亲为自己哭过,并且哭过很多次。每一次当自己干了错事的时候,自己的父亲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总是手中提了一根长满刺的长棍,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打。那根棒子上面的刺每一次都深深的扎在自己的身上又拔出来,拔出来又扎进去。每一次自己都在撕心裂肺的呼喊,每一次都是被打到自己再也没有哭的力气,打到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打不动为止。当自己再大一些的时候每一次都是柔弱的母亲,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大棒砸落在柔弱的母亲的身上,母亲被打的遍体鳞伤。可是母亲却从来都不喊一声出来,无论是多么的痛。每一次自己醒来都看见母亲紧紧的抱着自己,自己偎依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的身上在流血,结了一层又一层的伤疤上面在流血。自己的记忆中清楚的记得母亲身上竟然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每一次当母亲醒过来的时候总是在哭着问自己痛不痛,眼泪从母亲的眼角滴落在自己的额头,仿佛那不是眼泪而是一滴一滴的鲜血。每一次醒来自己总是直喊痛,母亲总是用温暖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给自己讲故事要让自己暂时的忘记自己身上的痛苦。等到母亲感觉自己睡着的时候,母亲就拖着生病的身体给自己的伤口上敷上草药,那些草药真痛啊,痛的自己直打哆嗦,可是自己每一次都要强忍着痛,假装自己是睡着的。母亲不能自己给自己敷草药,自己记得后来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直到有一次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又一次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根沾满自己和母亲鲜血和眼泪的大棒,母亲最后一次的紧紧抱着自己,那时灭魂突然发觉母亲的身体真瘦啊,那胳膊那里还有血肉的痕迹,就是皮包着骨头。
棒子举起又落下,灭魂的心也跳起来又落下去。母亲闭着眼睛,任凭那根棒子敲打在自己的身体上。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打不动了才停下来,棒子上面又一次的沾满了母亲殷红的鲜血。那一次母亲只醒过来一次,声音很小的要说话,灭魂就将耳朵贴在母亲的嘴上,母亲的脸真凉啊。“我的儿,母亲对不起你,苦了你了,母亲在梦里碰见你爷爷了,你爷爷来领我来了。我的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长大了原谅你的父亲吧,毕竟他是你的父亲。”断断续续的说完话,母亲的眼角滑过一滴冰凉的眼泪,抚摸着灭魂额头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灭魂看着母亲好像睡着了一样,母亲的容貌是那样的美丽。
灭魂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头,眼泪第一次的滴落在母亲冰凉的额头,悲伤的喊道:“母亲…”。蓦然间灭魂看见了那根曾经殴打过自己和母亲的那根原来有刺现在被打的光溜溜的,原来白白净净,如今血迹斑斑的大棒。幼小的他第一次在心中发誓:有一天要用这根大棒结束那个禽兽父亲的性命。灭魂将母亲安葬以后,独自离开了家,这是他第一次远行,第一次漫无目的的远行。他的心中只有恨,只有一个目的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要那个禽兽一样的父亲血债血偿。最终十年后,灭魂还是清楚地记得那个薄雾的早晨,那个太阳才刚刚升起,天边还是布满血色朝霞的早晨。他有一次的回到了离别十年的那个地方,那个让他伤心欲绝,那个让他幼小的心中便埋下仇恨种子的地方。
十年,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十个年头时光可以让所有的仇恨变成灰烬,最终消失,可是在灭魂的心中,十年实在是太漫长了。十年的等待为的就是这一天。他左手中提着的是当年的那根大棒,那根血泪斑斑的大棒,右手中拿着的是春天里最美丽的母亲最爱看的桃花。灭魂首先来到母亲的坟头,荒芜的大地上只有这么一个光秃秃的坟头,上面连一株草都没有。灭魂跪在母亲的坟头,将手中亲手采摘的春天里开的最艳丽的桃花放在母亲的坟头,恭恭敬敬的向着坟头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母亲,我回来了,你的儿子回来了。”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阵清风吹过,桃枝上朵朵桃花花瓣一朵一朵的飘向空中,最终消失不见了。灭魂跪在坟头问道:“母亲,这是为什么?”四周静寂无声,可以听见风吹沙石的声音。
灭魂在母亲的坟头跪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早晨,太阳挡在朝霞的后面,朝霞被染成一片灿烂的红色,是殷红的血的颜色。灭魂向着母亲的坟头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站起身来,离开了。手中提着的是那根沾满了母亲鲜血的大棒,禽兽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灭魂还沉静在回忆中,通天突然说道:“灭魂,你怎么还不快快离开。”
灭魂被通天这么搅扰一回,脑海中的回忆立刻碎成一片一片,就像是秋天里秋风吹过落叶一般,消失了。灭魂说道:“我要带着这个姑娘出去。”
通天乐了,指着伏地说道:“你看,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得用武力解决。”伏地说道:“灭魂,你还是回去吧,和我们斗,你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欧丝在灭魂的后面说道:“灭魂,你不要斗了,还是回去吧,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一个好不相干的人搭上你的性命。”
灭魂看着欧丝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有欧丝的容貌,恍惚间仿佛就是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身后。灭魂对着欧丝笑笑说道:“他们挡不住我的,从来就没有挡住过。”
通天和伏地听到灭魂如此说,心中大是不悦,说道:“灭魂你竟然口出狂言,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我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完,通天拿了半截长矛,又和灭魂斗在一起。伏地看到灭魂一个人斗通天是在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便捡起宝剑,也缠斗起来。通天本就胜灭魂很多,一个人就可以将灭魂打成重伤,见伏地也加入进来,说道:“这里不需要你,我一个人足够了。”转眼间灭魂就出现了几次的险情,要不是伏地每一次都悄悄地化解,恐怕灭魂早就倒地不起了。
通天打的难受,明明下一招就可以将灭魂打倒,不打倒也是重伤,可是每一次总是被伏地笨手笨脚的挡住。灭魂看在心中,早已领会伏地的心意。
欧丝看在眼中,急在心中,欧丝不明白的是灭魂为什么突然要帮自己,而且帮的这样的绝决。
灭魂心中的想法也就在那一瞬间产生了,若是不把这两个打到自己是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的,好在伏地还有所顾忌。原道的话在灭魂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伏地我灭魂在这里谢谢你了。灭魂故意破绽百出,引的伏地手忙脚乱的帮助灭魂,通天喝到:“伏地,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阻止我的?”
伏地说道:“我们的职责是守卫这里,不是要将这里变成一个坟墓。”
通天气的无话可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样不着边际的论调。灭魂又故意的露出破绽,这一次他算准伏地必然救他,而他在这个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了伏地的性命,若是伏地死了通天必死无疑。灭魂心中这样的盘算着,他只能一举成功,若是不成功他唯有死路一条。果然伏地的剑将通天的矛挡了回去,灭魂使出全身的所有力量向着伏地没有盔甲的地方打去。伏地只是微微一笑,在这微微一笑中,灭魂的手打在一个柔软的地方,灭魂喜出望外,伏地你这回必死无疑了。可是打下去灭魂突然感觉不对,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挡住,不能再前进分毫。伏地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一拳下去就可以要了我的性命?”通天怒不可遏的说道:“好你个灭魂,伏地帮你你却要置他于死地,你安的是什么心?”说完将攥在手中的灭魂的手一拉,说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九转地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