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葛辰接了李丰祖传强弓,把玩半响,越看越是喜爱,不由赞道:“好弓!”李丰道:“自然是好弓!”
诸葛辰嘿嘿一笑,两手抓了弓身,奋力一拉,但见那强弓猛的一弯,赫然已是半满。李丰眼神一瞪,紧握双拳。却见诸葛辰拈起一支羽箭,搭在弓上,运起全身力气,“喝”的一声,却见那箭似流星,霎时射到靶心。那箭势不衰,愣是将那草靶射个对穿,歪倒一边。围观将士见了,轰然叫好。便是李丰,亦是微微动容。须知他乃是李广后人,自小佩此强弓,自是知其弓力如何。他与诸葛辰比试之时,虽是未尽全力,却也用了八九分力道,也不过稍胜诸葛辰一筹罢了。如今观诸葛辰一箭之力,只怕也不下四百斤力道。况且自己征战沙场多年,身经百战,亦到了而立之年,精力强盛,方才能将这强弓拉个半满。诸葛辰不过十岁大小,便有了如此力道,可称是天生神力了。日后勤加习练,必也是一时豪杰。
李丰虽有不甘,却是个耿直汉子,当下说道:“杨将军,末将败了。”杨虎亦是老将,眼神何其毒也,那里看不出其中故事?李丰虽胜,不过胜在膂力,他三十岁的人,自是不能跟十岁的娃娃相提并论,稍胜一筹,亦算是输了。杨虎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是无法,只得点点头,说道:“好,你且退下。”对诸葛辰说道:“小兄弟,好箭法!”
诸葛辰道:“李将军承让。”杨虎正色道:“李兄弟的箭技,大营之中,人皆知晓。李兄弟认输,可是少有之事。可见小兄弟箭技,确有高明之处。”诸葛辰道:“小弟自小在山中涉猎,不妥之处,还请指教。”
杨虎点点头,看诸葛辰听到李丰认输,眼神之中,虽是多些喜色,却是并无骄色,言行之中,亦是恭谨有加,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李兄弟落败,我这个为兄长的,说不得,只好舔着脸皮,也要跟小兄弟比试一场啦。”看看天时,又道:“如今离午时尚有一个时辰,本将厚颜一约,若小兄弟能撑过半个时辰,这常胜将军之位,本将再不敢觊觎。”
诸葛辰凝视杨虎,看他不似作伪,暗忖半响,也不知是要先去救舅舅,寻爹爹,还是••••••心中却也着实爱煞那虎狼之师,当下横心,点头应道:“好!如何比试,请杨将军示下。”杨虎道:“本将别无所长,不过一身功夫,还算上得了台面。既然张统制亦称赞小兄弟武艺高强,本将也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咱们比试武艺,点到即止,半个时辰为约如何?”
诸葛辰心道:“我的武艺,如何跟你想比?不过你只说半个时辰,却未道明胜败如何,看来是有心想让了。虽如此,我也不能让你小觑了。”当下说道:“请杨将军赐教。”杨虎道:“好!”当先走进校场,寻个平坦所在,说道:“来罢!”
诸葛辰只见杨虎摆个旗鼓,顿时便生出无力之感。这杨虎本是洞庭水盗之首,江湖上一方豪杰,武艺自是了不起。诸葛辰初出茅庐,那里有甚么江湖经验?一身所学,也不过是与狼虫虎豹相争,那里与真正高手过过招?杨虎武艺精熟,若只要守势,凭着诸葛辰本事,那里能看出破绽!杨虎不动如钟,诸葛辰却也苦思无策,皱眉半响,忽的灵机一动,嘴角一笑,舞起拳头,使得正是虚祖元拳中的一式通锤。
既称通锤,顾名思义,出拳之时,拳头便似锤头一般,看似小巧,却有大力道。招式直来直去,毫不花哨。通锤与那寸拳,却是一理,只是运劲的法门,稍有不同罢了。寸拳乃是近身相搏,陡然发力,讲究的便是出其不意。通锤却是气势为先,力贯腰身,直达双臂,远远便已发力,待得近前,方将力道使到最大,乃是一个以力破巧的不二法门。所谓一力降十会,便是说的这个道理。
其时诸葛辰与杨虎相隔,足足两丈有余,待得诸葛辰纵身杨虎身前,那一双拳头,已然是硬如铁石一般。虚祖元拳本为内家功夫,可惜诸葛辰无名师指点,内力一无所成,反将那内家拳法,作成外家拳法来练,也亏得他天资聪颖,倒是让他颇有成就。杨虎虽是身形不动,却也看出诸葛辰双拳蕴含力道之大,非是自己所能相抗,不由暗暗点头。倘若是诸葛叙在此,定然是要大骂诸葛辰,不明精义,胡练一气了。虚祖元拳本是筑基拳法,乃是门下最上乘的基本拳法,倘若本门内力有成,打出一拳,便当有破山劈石之力,诸葛辰有形而无质,却是落了下乘。若非诸葛辰天生神力,只怕那通锤的形,亦是似是而非了。
杨虎眼神微眯,待得那拳头临近,陡然转身,侧身避过,却将手肘曲起,肘尖儿直点诸葛辰腋下。人腋下本是软肋所在,倘若击得实了,纵然杨虎手下留情,只怕诸葛辰也要瘫软半日。
好一个诸葛辰,此时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眼见便要挨这一肘,却从腋下伸出一只手掌,迎上那一肘,但听啪一声响,掌肘相击,诸葛辰借力退出五步开外,刚要赞一声好,却见杨虎马不停蹄,借诸葛辰那一击之力,复转过身形,一指直点诸葛辰胸口膻中穴。人胸前膻中,号称中丹田,乃是人一大死穴。倘若被点实了,一口气上不来,只怕难免要“善终”。忽听“呀”的一声娇喝,满是急切执意,诸葛辰听在心里,顿时心神一荡,暗想:“她还是如此关心我。”
比武相争,岂能分神,诸葛辰张大了嘴,“好”未喊出,却是喝了一声,伸掌便格杨虎手腕。普一相抵,便觉不妙。诸葛辰纵然力大,却是匆忙出招,力道也不过有三四分罢了。却觉杨虎手腕,便如铁箍一般,倒是碰的手骨生疼。眼见杨虎手指便要点到胸口,此时要闪,却是不及了,无奈之下,诸葛辰只得手掌用力,将杨虎手臂,推偏了少许,却伸出另一手,啪的一下,双手合力,抓住杨虎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