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节:紫电玄雷
两扇开合2015-10-25 03:004,771

  (2)

  武泰斗正声道:“即日起,为师便正式传授你‘凌云道法’,先从最基本的入门开始吧!”

  史良弓脸上也仅是一丝丝兴奋,随遇而安已不自觉地将这一切看作是在享受一场精彩的故事,很用心意地去听,但却融不入最原始的激情。

  武泰斗接着道:

  “恩!为师先跟你讲讲方今天下‘凌云道法’的大体成就吧!‘凌云道法’流传于世间已有两千余年,经几十代高人先达之参悟,又因现如今天下贤才层出不穷,已被天下法师悟出千门百脉。为师的‘紫电玄雷’便是千百种‘凌云道法’之一。

  但万变不离其宗,所有‘凌云道法’皆可分为‘至尊止境’、‘至极’、‘至深’、‘至峰’四境。凡苦心修炼者,一般数载便可入‘至峰’之境,在资质甚好者当中,若能涉入‘至深’之境,已属凤毛麟角了。”

  武泰斗替史良弓细细讲来,说道此处准备停下吸口烟,不料史良弓竟然开口问道:

  “那这‘至尊止境’又如何?”

  听此一言,武泰斗不禁睁大眼睛看了看史良弓,略感这小徒弟口气实在是大,随即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这小童啊!莫说是‘至尊止境’,便是‘至极’之境,放眼这天下之大也是寥寥无几啊。为师穷尽一生,亦是到此为止了。”

  史良弓心中微微一惊,在他看来,武泰斗已经如同神人一般高深莫测,若是连他都无法修炼得成,那这天下,又有几人呢?

  武泰斗仔细想想道:

  “方今天下,据为师所知,能够达到‘至极’之境的,天下两大正派,‘韵阁’自老阁主李兴南以下共有九人,而‘荡剑岛’自岛主北堂正以下有八人。加之邪魔外道不过二十之数。”

  又听武泰斗暗自摇头遗憾道:

  “可惜世间之人,往往终其一生,也难破‘至峰’,少数人才也是止于‘至深’,偶有一二人耗尽数百年时光,能达到‘至极’者,也必然是天下巨派之顶峰人物。想必,能踏入‘至尊止境’的尊天之人,恐怕只有太古时期传说中的‘剑宗’昆仑了。”

  史良弓问道:“师傅,到底修炼这道法有何用处啊?”

  武泰斗笑答:“你看为师今岁寿元几何?”

  史良弓不假思索地答道:“年过古稀。”

  这一说又惹得武泰斗大笑道:

  “古稀?做为师曾孙子还不够格。为师已然年近三百高寿啦。哈哈,这便是是修炼法术之益处。”

  武泰斗光顾着笑了,却没发现史良弓的下巴险些就要掉到地下了,三百岁对于史良弓一个凡夫俗子而言岂非天数。

  实际上法师之寿命乃是受所达“凌云道法”境界影响的,达“至峰”之人,只可固本培元,强筋健骨。谈不上延年益寿。而达到“至深”之人,可享二百岁春秋。由此推算“至极”者三百,“至尊止境”者四百。

  但天下茫茫数千年,从未听闻有尊天之人,故而“至尊止境”究竟会如何却是无人知晓,只在“太古时期”,“剑宗”昆仑大破“至极”,并直冲“至尊止境”之顶峰,临终之日,传说已有五百高寿,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人。

  武泰斗将近花了一个时辰替史良弓介绍了凌云道法,又用了近两个时辰将昨夜那本《紫电玄雷》法门的最初部分解释一通,而史良弓之前并无任何修炼法术的心得,听武泰斗讲了一堆晦涩的文字还不够,还必须将其所传授之心法全部硬啃下来,记得烂熟。

  好在这小子虽不是天资聪颖,但他耳聪目明,又心思细腻,对武泰斗所讲之物全都记在心里,不明之处也会认真讨教。半日下来,已将《紫电玄雷》最初的部分了然于心。

  不觉已是日没西山,武泰斗抱起盼儿,对史良弓道:

  “良弓啊,为师与盼儿先行回去了,你在这里将为师今日所教的细细领悟,回头为师还得考考你呢!”

  “是,师傅。”

  武泰斗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史良弓忽然截上去,嬉皮笑脸地问道:

  “师傅,弟子对师傅今日所教的尚有多处不明,怕是很晚方能回去,那还要不要做饭?”

  史良弓这小子平日杂货干得多,好不容易捡着偷懒的机会,若是能够如此,往后便再也不用干杂活了。

  可武泰斗哪里会给他好脸色看,一脸淡然,而后弯下腰故作疑问地道:

  “你说呢?”

  史良弓见师父这般表情,笑容立马僵住了,双手蒙着头,略带哽咽地答:

  “我看准要。”

  “答对了。”

  “哎哟!”

  武泰斗又用烟斗猛敲了一下那个可怜的小脑袋,而后扬长而去。

  此后每日都是如此,鸡鸣之时史良弓便随师父前来崖边,半日时间传授之后,剩下的便是空留他一人在此参悟。

  可问题是,纵然史良弓已然知晓修炼法术可延年益寿,直探天机,动用神威法术驱魔辟邪。但毕竟史良弓年纪尚浅,十余岁的他既不为韶华易逝而感慨,有武泰斗这般神人在身边保护,也不必为山精树怪而烦心。

  在这般孤寂的生活环境下,根本不必急于求成。生性随意的他一开始便抱着这种想法。每回一人独自参悟遇到心法中的瓶颈之时,总是一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想着日后自然便可解决,也就不求甚解,更少向武泰斗求教。

  一段时日之后,武泰斗开始试探史良弓这段时间来进步如何,所试探之处正是各处心法的瓶颈,岂料史良弓一问三不知,气得武泰斗拍手挠背。

  武泰斗何等高人,慧眼如炬的他,这点小状况细细一想前因后果便了然于心,只怪自己一时疏忽松懈于管教。

  一日史良弓如同往日般回到茅舍。史良弓每次回屋第一件事便是找盼儿嬉闹,至于法术上的东西早已抛诸脑后。这晚回来不见盼儿,便向武泰斗询问。岂料武泰斗冷淡地说道:

  “不用找了,为师已经将他带到山下去送给别人了。”

  史良弓头脑嗡嗡一响,险些昏过去。如受电击的他两行清泪滑下,沙哑:

  “师傅……怎么会这样?盼儿……盼儿怎可送与他人?”

  武泰斗震怒,拍案而起,吼道:

  “那你说,说说,要他作甚?给得出个所以来,我便将他找回来。”

  史良弓与师傅相处近一年时间,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愤怒,不知所谓何事。但这回师傅是真的生气了。两腿一软,跪下嚎啕大哭道:

  “师傅,弟子不能没有盼儿在身边,他是我们的亲人啊!”

  武泰斗冷笑道:“嘿嘿!是啊,他不在身边,你便无处嬉闹了对吧!”

  史良弓摇头无言以对,武泰斗瞪了他一眼,站起来正要步入屋内,史良弓跪地不起,爬过去抱着武泰斗双脚,哭嚷道:

  “师傅,弟子求你了,把盼儿要回来吧师傅!弟子求您了,弟子不能失去盼儿,师傅,盼儿跟您一样,是弟子最为亲近之人,弟子自幼无父无母,真的……真的不能了,师傅!”

  史良弓哭得声嘶力竭,几欲啼血长吟。待他哭了半晌之后,武泰斗才掰开他的手,坐到椅子上,脸上怒容不止。只听武泰斗责骂道:

  “修法之人,最忌讳便是浮躁,得过且过。心不净何以入空明,何以悟彻诸天?看看你,修法已有半月时日,丝毫未见长进,整日只记得与盼儿嬉戏玩闹。长此以往,哼!法术之大成,乃是如同蚕缎之累,非积而不厚。纵观古今高人,无不勤思进取,日夜兼程,有时方可参破个中一二。像你这般玩物人间,便是为师死了,也不见得就能有何出息。”

  史良弓终于明白师傅为何震怒,哆嗦着念叨:

  “弟子知错了,求师傅速将盼儿要回来,弟子往后一定一心向法,绝无二心。”

  武泰斗并未将盼儿送到山下,只是把他放到厨房里面,目的正是将史良弓吓回正途。

  往后时日,史良弓遵守对于武泰斗的诺言,刻苦向法,一心求道。

  持续三年,他每日往返于茅舍与悬崖之间,风雨无阻,从不间断。如此锲而不舍之坚韧,武泰斗早已被其打动,虽说武泰斗之前要史良弓回去做饭,但自打上次之后,史良弓已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常常还得劳烦武泰斗送饭过来,武泰斗也没为这点小事向他发牢骚,倒是倍感欣慰。

  但就在不久之前,史良弓面临了困境。

  《紫电玄雷》之中有一处“星斗奇图”,史良弓发现个中关系复杂之极,似处处绝路,毫无突进之门。但这段恰恰正是《紫电玄雷》脱胎换骨之处,只有踏过这里方能继续进取,否则便从此停滞。

  无助的是连武泰斗也说这一关卡必须由他自己摸索,若是冒然传授,只会引入死路。但史良弓参悟五个月,依旧毫无头绪。

  是夜,猎狼山天际之上群星荟萃,星辰密布,每隔一指便有一星,群星大放异彩,将整个天幕挤得满满的。

  夜幕之下,史良弓正在冥思苦想。不远处的林中,武泰斗拎着饭菜篮子伫立在那儿,望着双眉紧锁,郁郁寡欢的史良弓,心中也是一阵焦虑。

  但他又何尝不知师傅乃是指路人,而徒弟乃是赶路人,两种人也许在那本心法里头,永远不会走到一起。能否有所成就还得看个人慧根。

  “唉!已经五个月了啊!”

  武泰斗一阵叹息,摇了摇头,脑海中不自觉便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孩童,心中暗叹道:

  “没得参破‘星斗奇图’,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但他随即又想到那个人道法有成之后是如何绝情地离他而去,一股愤怒攻心,情难自控,右手钢掌插入身旁一棵树里,“咔啪”的一声撕下一块树皮,然后捏得粉碎。

  当武泰斗平复心情,回看史良弓之时,却发现史良弓正盯着天幕上的星辰发呆,有些不解,可能是累了吧!武泰斗正准备给他送饭过去,没想到脚步刚迈出便见史良弓双目圆睁,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盯了一阵之后他又快速翻看“星斗奇图”部分,见其将图案与天幕上的星辰布局细细比对,一颗又一颗,一页又一页。史良弓大喜过望,因为他察觉,天际上有几处大星闪烁异色,而“星斗奇图”上的星位则有缺失,若将大星所布之阵锲入其中,整个局面便可起死回生。

  武泰斗下意识地朝天一望,顿时恍然大悟,连他也不敢相信这种奇迹,痴痴念叨道:

  “对啊!这个是……‘天罡地煞星位’……”

  随后他便屏住心跳,期待小徒弟有惊人领会。

  夜深之时,武泰斗心里咯噔一跳,因为他瞧见史良弓豁然站起,而后双目紧闭,根据之前所学,口念咒语,手御法诀。又将从“星斗奇图”中所悟融入周身穴位,体内罡气回转整整七七四十九周天,身体各处传来从未有过之舒畅。

  其实光靠这副完整的“星斗奇图”还不足以突破这个法术瓶颈,这还得从当初史良弓在“林枫荫穆”之内所牢记的古怪图像说起,当时已经由这些图案打开他周身的穴位,这一步才是“星斗奇图”在他体内发挥作用的根本原因。

  半晌之后,史良弓双目紧闭,自然不会察觉,但躲在远处的武泰斗全部看在眼里。武泰斗是何等人物,这一下已经完全看清前因后果,清楚是那“林枫荫穆”中的“阴虚符”在起作用。此刻在史良弓身体四周,有一脉脉细丝般大小的紫色电芒流动,如同蜘蛛网一样缠绕在他全身,从头到脚萦绕闪动。

  五个月的功底在此一夜完全展露出来,随着史良弓运气更加自如,周身紫色电芒越发清晰壮大,已从细丝变得粗如小指。而他也发觉体内精血沸腾不止,如汹涌翻滚的江水排山倒海般袭来,自己却似激流中的小舟,动荡不息。眼看就要彻底崩溃,不知如何是好。忽而武泰斗的声音从林中传来,回荡在史良弓耳:

  “顶住,良弓!‘紫电玄雷’无上心法大成从今夜始,多撑一刻便可突入盖世之列。”

  武泰斗的激励字字响入史良弓耳中,这才知道师傅正看着自己,不想让师傅失望的心情这三年来每天都有,从他跪求武泰斗找回盼儿那日开始已经如此。于是咬紧牙关,稳住心脉又一次加速回转周身罡气。

  片刻之后,只见史良弓身位两尺的范围内紫光流转,电芒更加刺目,整一个把他罩在其中。而被紫电包围住的他四肢俱在颤抖,不知下一刻要如何。但就一个执念,不让师傅失望。他还想继续顶着。

  无奈,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史良弓朝天长声嘶哮,周身拇指般*的雷电如被中心的巨力弹开一样,离弦之箭一般四处飞窜了很远,直到撞上一个物体并把其穿透撕裂才停住。

  而史良弓方才战栗的土地也出现了一个大坑。史良弓“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瘫倒在坑中不起夜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武泰斗从林中步出,径直走到史良弓身旁,作为师父他并未替史良弓担忧,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往后定是不同凡响,遂欣慰地笑道:

  “良弓,恭喜你!你已经达到凌云道法四境之一——‘至峰’之境的第五层。”

继续阅读:第6章,1节:炉巅之鬼泣神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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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邪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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