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引蛇出洞(5)
支凡连木2015-10-25 03:012,429

  韩美霞听了马少岭的讲述,既为马少岭为他人着想的精神感动又为马少岭可能面临的危险捏一把汗,说:“办这样的事情是要担风险的,或者说费力不讨好,我不明白,刘章法对你不怎么的,你对他印象也不好,你怎么会想到救他?万一他真是杀人犯,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马少岭说:“刘章法这个人是让人讨厌,可讨厌归讨厌。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袖手旁观?你不知道,刘章法被逮起来了,他的叔叔也被逮起来了,他奶奶病了,他爷爷得了脑出血,半身不遂,他爸爸少了一条腿。这样的家庭,谁不同情?这个家,还指着刘章法呢!我真不希望刘章法真的是杀人犯。还有,我办这样的事情不是光为了刘家,更主要的是为了那些财迷心窍的人断了邪念。”

  韩美霞说:“那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马少岭说:“我会的。请说你要证实的第二件事情。”

  “去年,你为什么要放弃上大学?还有,周敏芝怎么会被推荐到县里?她不是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吗?”韩美霞问。

  马少岭告诉韩美霞,在去年的大中专招生前,他和周敏芝也算好朋友,而且,周敏芝给过他许多帮助,他很感激她。她也很信任他。“不瞒你说,周敏芝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她最信得过的人就是我,不能跟父母说的话能跟我说。可见她是很信任我的。她从靳为民那里听说了大中专招生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来找我,要我也报名。她是很渴望上大学的,这个想法她以前跟我说过多次。她也相信她最具备被推荐的资格。在我们三村,只有她有高中毕业文凭,而且是最年轻的党员,还是大队干部,就凭这几条,她认为没有人比过她。可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董国才推荐的是刘章法而不是周敏芝。可以想象,周敏芝当时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人们更想不到的是,警察带走了刘章法,这给了周敏芝机会,她还真的争取到了那个名额。她肯定以为上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却节外生枝,她被刷了下来,我被推荐上去了。而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她认为是我从中搞鬼,是我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一直伪装自己,是我毁了她大好的前程。你说她能不恨我吗?也不知她跟董国才说了什么,把我大队通讯报道员的角色给撤了,一天十个工分挣不到了,*得我不得不远走他乡。”

  “后来她又被推荐上去了。她为什么会被推荐上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把机会重新给了她。是不是这样”韩美霞问。

  马少岭沉思片刻,说:“可以这么说,也不全是这样。”

  “什么意思?”韩美霞问。

  马少岭说:“我今天,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一点不保留。其实,我有两个父亲,沙河三村这个父亲是我的养父,我的生身之父在地区行署上班,以前是科长,去年大中专招生前才提为管文教卫生的副秘书长,是为副市长直接服务的。我的生身父亲和我的养父还有我的母亲早就劝我到市里,跟我的生身父亲一起过,那样,最不济我也可以成为一名工人。可人不能不讲良心,我的养父把我养这么大,他现在瘫在炕上,我怎么能为自己的前途而离开他?再说,我这个人崇尚自我奋斗,不想依靠谁,也不想占谁的光。至于将来奋斗成什么样子,那是我的命运。可是,做父母的总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路走的顺一些。去年大中专招生政策是推荐、保送,我的那位管着文教卫生的副秘书长父亲就动用他手中的权利和关系,给我弄了个推荐名额。我生父的弟弟在咱们县文教局上班。所有的程序都是我这个叔叔给办的,连推荐表都是他来我们家填的,表上的照片是跟我妈要的。我一点不知情,直到你来通知我后天到县一中考试,我还蒙在鼓里呢。你走后,我去了公社,找了靳为民,后来我又找了冯书记,问了我妈,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也就明白了周敏芝为什么对我那样的态度。我认真想了这件事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推荐名额我不能要。原因很简单,不能因为我让我的生父和叔叔犯错误。同时,我也从骨子里反对这种走后门的做法。我去找了靳为民,又去找了冯书记,主动要求撤了我的推荐表。在找靳为民和冯书记之前,我给周敏芝写了一封信,塞到了她和她奶奶住的院子的门洞里。我那信写的很简单,告诉她马少岭被推荐上大学,是有人给他走后门。让她去告状。如果她真的去告状,肯定会先找靳为民,靳为民肯定带着她去找冯书记,冯书记就会有压力,在我主动提出放弃推荐资格后,冯书记就会要求沙河三村再推荐一人。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周敏芝知道塞进她家门洞里的那封信是你写的吗?”韩美霞问。

  马少岭说:“估计不会知道,因为我写了稿子要她盖章后才能往外寄,她看过我写的稿子,熟悉我的笔体,怕她看出信是我写的,我用左手写了那封信。”

  “你为啥要这样做?是因为爱吗?”韩美霞问。

  “爱?”马少岭说:“爱情的结局是什么?分手或结婚。但大凡相爱的人都是以婚姻为目的的。我放弃了推荐名额,也许这一辈子就是农民了,给人家提供了上大学的机会,人家成了大学生,会与一个盲了一只眼睛的庄稼老儿相爱吗?假如我为了个人目的,那还不如也让她做一个农民,那样,我们的地位是相等的,或许还有相爱的可能。为了爱情,或者说为了婚姻,我会那样做吗?”

  韩美霞说:“但人的行为总是受思想支配的,你那么做,总得因为点什么吧?”

  马少岭说:“我能理解她的愿望落空后的失落心情,也能理解她对上大学的渴望,毕竟我们以前是朋友,既然我放弃了那个名额,就给她创造个机会。就这么简单。”

  “可她知道是你给她创造了机会吗?”韩美霞问。

  “我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马少岭说:“我只求在良心上过得去。”

  韩美霞沉默半天,说出了她想证实的第三件事情:“你为什么离开家乡前不告诉我一声?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照片和手帕寄还给我?”

  “怎么说呢?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更是个现实主义者。”马少岭说:“你认为一个庄稼木匠与一个大学生的爱情现实吗?更何况这个庄稼木匠只有一只眼睛,而这个大学生各方面的条件都那么优秀。”

  “这就是你的理由?”韩美霞问。

  “这理由还不充分吗?”马少岭说:“我相信,在大学里,你一定找到如意的郎君。”

  韩美霞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和一块绣有鸳鸯的手帕,跟马少岭说:“如果我说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接受我这份心意的人是你,你还愿意收下这两份礼物吗?”

继续阅读:第24章 欲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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