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说:“什么都没有,是墙在放光,整个墙壁都在放光!”苏姑娘很惊讶的说着,拉着我的手,指引着我的手去摸墙壁,好让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彪子在后边顶着人群,人群可能接到王三爷的传话,让人们接着往前走。彪子虽然壮实,但再魁梧也架不住人多势众,彪子大声喊道:“不要命了,别往前挤,要害死老子啊!柏广,你他m的好了没有,怎么回事啊?我眼看不清楚了!”
我努力的揉揉眼想要看得清楚些,可能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突然看到如同太阳般的光亮会不适应。只能等了,我轻声问苏姑娘:“前面还有路吗?有多长?”
话音儿刚一落苏姑娘接着说:“前面还有路,不远就有拐弯。咱们跑吧!”
我看眼好得差不多了,还是有点点模糊,但认路还凑合。便点点头说:“一会儿我要是跑步了,我就给你让路跟彪子挡着,你一定要跑出去。从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记住,千万别停。”说完对着彪子大声的说:“彪子,赶趟了啊!”赶趟是我跟彪子之间的暗号,就是跑的意思。干盗墓这一行的都是沾亲带故的,虽说有义结金兰的,但终究不是亲生骨肉。现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个个都心怀鬼胎的,见财起意落井下石的都很常见。故倒斗的不是亲血脉关系很少有一起干的,我跟彪子是在申屠老爹手下干的,从小就一泡尿和泥巴玩到大的。我们之间干什么都有暗号,比如说“吃东来顺片儿羊肉”的意思就是有难,速救。传出这句话到我俩任何一人耳朵里那都得跟救火一样去救。不过这句话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主要是我们还没有遭过什么大难。老爹也经常说,千变,万变,变幻莫测。意思是说准备的再周详,总会有准备不到的地方,变幻莫测就是这个意思。
彪子口里说:“晓得了。”
我蹲下身子让苏姑娘跨过去到我身前,我怕眼睛看不清在跑的时候掉下不能拖累后边的人。苏姑娘犹豫一下,我说:“快点吧,没多少时候了,彪子撑不住了。”
苏姑娘扶着我的身子跨到我前面,三步两步的跑了出去。我扯开脚步回过头对彪子吼一声:“走着!”彪子猛的跑过来,我则在苏姑娘身后紧紧的跟着,转弯的时候听到身后王三爷手下的人大声的哀叫着,光亮太刺眼了,猛然看到肯定会被刺伤。有的人眼睛本就不好,这猛然一下刺激可能当场便瞎掉双眼。
只听两耳生风,顾不了别的,只能闷着头往前跑。苏姑娘猛的停下脚步,我在后面跑的生猛没有停下来,一下撞到苏姑娘身上,苏姑娘的身子被我撞的连连向前。跑了有半盏茶的时候,眼睛也好起来,抬头看见苏姑娘面前是一面墙,我伸手拽着苏姑娘的手腕儿,苏姑娘这才停住。忘了彪子还在后面,一下子撞在我的身上,我跟苏姑娘一起撞到墙上。墙上的灰尘扑到我俩脸上,呛得我跟苏姑娘咳嗽不已。
我对着彪子吼道:“你他妈长着眼是干什么使的啊,没看见我们……”彪子不等我把话说完吧便打断我的话说:“滚你大爷的,老子眼现在还看不清楚呢,说什么看不看的啊。你们停下来也不告儿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停了啊。”苏姑娘比较烦我俩斗嘴,用手在我俩之间挥舞着说:“别吵,赶紧看看怎么回事,没路了。到这儿就没有了。”
我看看四处,果真是没有路。面前只是一堵墙,小道很是狭窄,转身都很困难。彪子比我更紧张,练练用手在墙上拍打,一边拍打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没有路了呢,如果说没有路的话怎么会在这儿设条死胡同呢?”彪子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利索,看不到眼前奇异的景象。
彪子拍打的墙壁突然灭了!我看着刚刚还在发着刺眼光芒的墙壁在彪子的拍打下突然灭了下来,我和苏姑娘很惊讶的用手也拍打墙壁,墙壁猛然又亮了起来。白闪闪的光芒如同白昼一般,苏姑娘脸上的泪痕和着灰尘划出一道道痕迹,极像是泼墨山水画。虽说有一点脏,但衬的苏姑娘白皙的皮肤非常的娇嫩,彪子扫兴的打断我的话说:“赶紧找找路。别让那帮狗东西追过来,我觉得咱就没有跑多远,一会儿他们就追过来了。”
苏姑娘也转头看看,我看着顶上黑兮兮的一片,对苏姑娘和彪子说:“看看上边怎么回事,好像没有顶。”彪子揉揉眼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你上去摸摸。”
我站在彪子身上,双手扶墙,彪子憋足劲儿立起身子。我用手捞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这里没有顶梁!顶梁是空的!
下来后我吃惊的对他俩说:“没有顶梁!”
苏姑娘听到后说:“没有顶梁?那岂不成了‘一线天’?”苏姑娘的话让我出来一身的冷汗,所谓一线天是高山大川中间常常有的一种山势。两山之间夹河谓之峡川,如长江三峡,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都是在两大山脉之间夹着的。没有河流的便是峡谷,宽阔地方有如峡谷道,地势平坦高阔,但是被两大山夹在中间。狭窄的便是“一线天”了,极其窄小,窄卡处仅容身材娇小之人才能通过,抬头仰望天空仅有一线只见方,故称之为:一线天。
而苏姑娘说这里是一线天,那就是说,这里往上是直通山顶的,而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在山坡的位置。抬头从这里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漆黑一片,眼前又是无路可走,说的我满身直起毛栗子。
彪子眼睛好的差不多了,对我俩说:“这里怎么回事‘一线天’呢,看看就知道啊。”我以为彪子有什么先的发现便问他道:“何以见得这里不是‘一线天’啊?”苏姑娘也转过头看着彪子,等着彪子说他的高见。
“这还不容易嘛,我跟柏广到过多少地方,一线天那也是没少见。只要是一线天,抬头必能看天望月,这里你抬头看看,什么都看不见。肯定不是一线天了。”
“滚!什么狗屁你说的。”听完彪子的话我就没治了,一线天是山势,用风水上的话说那就是星岚插汉,若万能马奔驰而来。气势非凡山脉的一线天站在下面即使是白天也根本看不到顶端的天空,更何况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也不知道。
彪子听我反驳他的话不服气,“怎么着了,你要是不信你看看这墙壁是不是一直通到顶上,如果不是那这里就不是一线天。一线天可是通到山顶的,更何况这里的墙壁如此奇怪,咱拿个一两块回家摆着比用那灯强百倍啊,晚上可是敞亮敞亮的,还没烟熏啊。”说着还真伸手要抠掉那墙上的奇异发光的石块。苏姑娘拍打下彪子的手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别等人来了咱就是想逃也来不及了。”
我抬头看看说:“彪子说的有理,咱们试试看上边到底是不是一整面山壁,倘若不是那咱们就爬上去。”
苏姑娘接着我的话加了一句问道:“倘若是呢该怎么办?”
我愣愣的看着她说:“那就只有坐以待毙了,这里是死路一条。如果逃不出去那就只好回去找王三爷的人了。”说完我对彪子说:“来,快点。咱们赶紧看看上边有没有空面。”空面是指一面墙顶上的一个截面,就像城墙上没有顶梁便有一根空面,盗行里用飞抓钩前得探寻一番墙有没有空面,有的话便可用。若没有的话则需另寻他法。
彪子蹲在地上,我站他肩头慢慢的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向上探去。由于墙壁太高,伸手所触的地方还是下面的一堵墙,向上根本碰不到。我对彪子说:“你使点儿紧,站直了。我够不着。”
苏姑娘在下边说:“够不着就算了,指不定就是一堵山面,那肯定什么也够不着。”
彪子弯下腰,喘着气。我以为他要我下来,便抬脚,不承想他猛的又站起身,我安稳好身子,向前倒去。彪子身子随即随着我身子歪倒的方向歪去,然后彪子倒在地上。我赶紧从身上下来问:“怎么了?”
彪子恼怒的说:“我他m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腰扭住了。”我一听便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紧要关头你可千万别玩个大的啊,站起来看看严不严重。”我扶着他,试着拉他起来。
手刚一使劲,彪子就疼的小声哼哼,苏姑娘见状便对我说让我到她身后,苏姑娘身子轻,或许站在彪子身上可以找到什么。我蹲下阵子,苏姑娘一步跨过来,到彪子身旁。
还真别说,女人就是会比男人照顾人,苏姑娘轻轻扶着彪子的腰,使劲拉着彪子,其实也没是多大劲,就是彪子自己站起身子的。真贱啊!这会儿也不腰疼了,也不哼哼了,身体也利索了。
苏姑娘站在彪子肩头,彪子说一声“站稳了”,然后憋足一口气猛的站起来。苏姑娘用手撑着墙,慢慢的摸索着。我在下边仰着头看着苏姑娘,希望她最好能够找到,千万不要是山壁。苏姑娘轻呼一声,说:“是墙,是墙。我摸到了,摸到了。”我听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有救了。心里也有点疑惑,苏姑娘还没有我个头高,怎么我摸就没有摸到而她一摸就找到了。
苏姑娘一个轻跃便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我奇怪的看着她说:“你怎么不上去啊,下来干什么啊?”
彪子也愣住了,“对呀,既然是墙面那就上去啊。”
苏姑娘也懵住了,自言自语的说:“对呀,我怎么下来了。”说着又要上彪子肩头,彪子只得蹲下身子。我在后面用手撑着苏姑娘的手,彪子竟然还腾出一只手把我的手给挡开,我笑笑说:“你啊大爷的,都这时候了还惦记这个啊。”苏姑娘回过头说:“你说什么柏大哥?”
我挥挥手说:“没什么,赶紧上去吧。我好像听见有脚步声,晚了你上去我们就上不去了。”彪子不等我话说完便猛的起身,苏姑娘扶着墙一点点站起身。手紧紧扣住空面,弓起身子要飞身上去,这时候彪子脚下一个趔趄向旁边歪去。苏姑娘身子也歪向一边,我赶紧凑过来用身子顶着彪子,撑着才没让彪子倒下去。苏姑娘在上边晃悠一下便稳住了。
我用手扶稳彪子问他:“没事吧,可站稳了。咱可不是江湖上走街头耍杂把的艺人,咱这是逃命的。”彪子瞪我一眼没接我话茬儿。挺下身子鼓鼓劲儿便靠着墙壁,苏姑娘再次扒住墙面,弓起身子猛的一记蜻蜓点水翻身上去。我在下边看的心砰砰乱跳,里边可千万别有什么机关暗坑什么的,那就是两面受难了。
没多会儿苏姑娘对我俩轻声说:“快点儿上来,里面宽敞着呐。”我跟彪子对视一眼,我伸手按住彪子,彪子转过头说:“你还上啊?一会儿你上去了我上不去顶个屁用啊,你是看我力气大还是怎么着啊,腰刚才被你踩一下还给歪住了。你蹲着,我上去了再拉你上来。”
我哼哼两声没回应,蹲下身子说:“你丫的快点啊。我可没多大劲儿,一会儿你上不去可别怨我啊。”刚一说完彪子脚踩在我肩头,势大力沉的让我身子猛的向一边歪去。彪子的脚顺着一滑踩掉在地上,我揉着肩头说:“日你祖宗的,你要整死我啊。就我这身子板儿那经得起你这壮汉踩上踩下的啊,咱俩还是反过来吧,要不然谁也上不去。”
彪子不鸟我,依旧伸手按住我抬脚踩着上去了。我脸红脖子粗的说:“站,站稳了啊。我,我可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