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顿了一下说:“我把骨头给劈开,把那虫子刺破但没有取出来。”
“没取出来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彪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把骨头劈开了为什么不取出来。想到骨头被劈开两条腿都隐隐作痛,说不上是感觉还是真的痛。
“王三爷那他们来了。”
听到他提起王三爷我一肚子的话想说一下,“彪子,你记不记得从我们一开始遇见时放生的事?”
彪子搀着我往前慢慢的走,我这么一说他停下看着我说:“记得,怎么了?”
“你听我说。有一大堆的疑点一直在我心里困着,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开始我就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不是一座墓,而这些申屠老爹到底知不知道?来到这里后你背着苏姑娘叫的手下人又是怎么会一回事,苏姑娘私下里让我防备着你,而你的人刚好反水?贼马子和常七妹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跟大马头的过节已经过去十年了为何他俩要在这个节骨眼要跟你算旧账?常七妹和贼马子的人策反你的手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叫来的,临尾这帮人全都进去了,活不见人死也不见尸。”说着我看一眼彪子,彪子若有所思的仰着头,我接着说。
“苏姑娘说他在德国公使见到申屠景,而小妹却告诉我说是苏姑娘和申屠景在一起很久了,并且安排小妹认我,在树上的时候苏姑娘和苏小妹两人来了个狸猫换太子你知不知道?苏姑娘是从哪里进来的,王三爷领着那么一大群的人又是从哪里进来的,怎么进来的?申屠老爹进来后的行为又特别的诡异,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而咱俩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贼马子和常七妹,这些都绕在我心头,不说出来憋的慌。”我把能说的全都告诉彪子,唯独除了我跟苏姑娘看到的那幅申屠老爹杀人的图像,虽然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但是我证实那不是幻术。还有就是我在夹石阵里碰巧见到的那四句诗,我一直没敢忘,曾想过一旦得以逃脱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给我们找到了。
走到洞口的时候我好奇的问一句。“彪子,你是怎么把千斤闸给打开的,但凡地宫里的千斤闸极是难打开,历百年而不朽不损。你就用那把刀给撬开的?”
“没有,咱们赶快走吧,别磨磨蹭蹭了。我是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苏姑娘还在外边。”彪子不耐烦的催促我赶紧走,我费力的弯腰钻进洞里,但是只有一条腿可以走动,另一条腿根本动弹不得。我只能扶着彪子一步一步往里钻,心里疑惑着,平日里彪子可是有什么功劳都大包大揽的往自己身上揽,是不是的都得先夸耀下自己。怎么好像变了个人儿似的,突然我想起来苏姑娘怎么不见了,彪子只对我说苏姑娘昏迷不醒却不见她人,彪子不可能把苏姑娘一个人给撂下的。我心里暗中防备,边走边套他的话。
“彪子,苏姑娘是怎么昏迷不醒的?”我装作一脸糊涂的问道。
“草啊!你怎么这么罗嗦啊,咱不是爬上墙后苏姑娘就一直昏迷不醒的。咱们赶紧的,别让贼马子跟常七妹那群狗东西给跑了。”彪子好像忍了好久,终于憋不住对我大吼大叫。
“什么贼马子和常七妹的,他们俩不是一直没出现吗?他们跑不跑和咱一点关系都没……”我话没说完,彪子一把背起我朝洞口走去,背的时候小腿碰到墙壁,疼的我脚又抽起筋儿来。我连忙喊停,在彪子给我正脚的当间儿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彪子三两句便把我打发了,大致我听明白了,贼马子跟常七妹一直尾随着我们,直到彪子把千斤闸给打开两人才跳出来。
一路上不知伤口碰了多少次疼的我直叫唤,但彪子也不管不顾的径直沿着洞口走去。在黑暗的洞里走了又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见到出口,而且只有我们俩人,苏姑娘也不见彪子提起,好像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猛拍一下彪子的脑袋对他说:“苏姑娘人哪儿去了啊?”
彪子不理我,依旧埋着头朝前走去。我心里感觉不妙,心里暗忖该怎么下来,得把这件事搞清楚。自我昏过去醒过来只有彪子再给我包扎伤口,苏姑娘却不见了,虽说有洞口可以出去,但没有出来再怎么说是出口它都不是。这些都是申屠老爹交给我的,如今不知是不是教拳不教步,学会打师傅。可我也没有招惹申屠老爹,何况谁坑谁我还没搞清楚。
暗忖间突然眼前一亮,洞外的光亮照映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这世上如今打盗洞能打这么方方正正的洞口只有一人——彪子,看到洞口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眼前这人是彪子无异。令我疑惑的是,彪子怎么可能赤手空拳的在很短的时间里打出这么远的一个盗洞,还这么方方正正平平展展的。
出了洞口,大喇喇的太阳刺到眼上让我登时睁不开眼睛,眼睛里不停的流酸水。坏了,眼中流酸水不是好兆头,这跟见光流泪差不离了。彪子对我说:“立稳,我可松手了啊。”说着便松开手,我顺着后背便滑下来,一记金鸡独立稳稳地钉在地上没让伤腿碰到地上。我用手划拉划拉四周,空空如也,顿时放心不少。我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摸地,站着终究不是法子,坐到地上才行。双手摸到暖乎乎的山石身上即时热辣辣的,比在地下强多了。坐到地上,感觉身旁有呼吸声,我试着睁开眼看看,可以睁开眼就流水。
眼流水只能等着,等什么时候能睁开眼不流水就好了,但是不能再下地下沾染阴气。但凡流迎光泪的无不是在贪得地下的财报,呆的时候长了才患此疾。
呼吸声吹打在脸上痒得让我直发笑,我伸开手臂跟瞎子一样摸索着。虽然什么也没摸到,可心里爽快多了,就跟大难不死活着回来了,那感觉只有久经沙场和我们这种倒斗的人才能体会到。我用手捂着眼,用大拇指揉按着好让眼睛早点好起来。
“呵呵。”
突然听到的笑声让我愣住了,怎么会有笑声。“彪子,你听见没有,有笑声。”我掩饰不住心里的惊慌,在地宫里遭受的磨难太多了,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彻底崩溃。
问完话彪子没有回应,我坐在地上竖起耳朵听,只有山风刮在脸上,夹杂着三伏天的树叶草味。闻到这些气味心里感觉好受多了,至少这些不再是虚幻的,是真实的。我用力从地上抓起一把山石土,石头尖尖的直扎手,我忍不住把灰土从头顶上倒下来,灰尘呛得我咳嗽不已。
“哎,你小心点。别呛到了。”
我听清了,清清楚楚的,是苏姑娘的声音!
“苏姑娘,苏姑娘好了吗彪子?你说话啊,赶紧的。你大爷的彪子。”我跟彪子一个德行,好了伤疤便忘了疼。我俩一开口便忍不住对骂,心里有些急迫,可我感觉我笑了,脸忍不住的抖动,我用手抹拉抹拉脸,接着喊道:“彪子你哥狗日的,赶紧的出来。”
彪子终于憋不住笑起来,那笑声让我的心彻底开朗起来,就跟当年我俩去逛八大胡同大把大把的把银子扔出去眼都不带眨一样酣畅淋漓爽快无比。
我的头猛的被拍了一下,我看不见也没有防备身子歪倒一边,我担心脚腕子上的伤口忍不住叫出来。但还是向旁边歪去,就在此时一个软软的身体挡住我倾倒的身子,我连忙用手抓住。
“啪”的一声,“往哪儿抓。”一声厉喝,把我抓住软软东西的手被狠狠的打开,那身子也猛的闪开。我“噗通”倒在地上,但就是刚才当我身体那一下我已经把伤腿给抬高了,倒在地上没有再伤到。不过倒在地上又歪下来啃了一嘴的灰土。彪子和苏姑娘爽朗的笑着,那笑声夹在风里让我感到不怎么疼了。
“你大爷的彪子,赶紧扶老子起来,等老子腿伤好了看我揍不死你。”话刚一出口屁股上便被狠狠踢了一脚,“噢,你大爷的彪子,你他妈的趁人之危,我*大爷。”我吃不住疼痛破口大骂彪子不是东西。
我一边骂彪子一边使劲踹我,苏姑娘就在旁边呵呵直笑。打得差不多了苏姑娘走过来扶我起来,我揉着眼还是睁不开。“苏姑娘,你是怎么好起来的?”我满心的疑惑,原来彪子在洞里面憋着不告诉我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为了给我个惊喜,害的老子担惊受怕的,还以为又是个圈套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出来后便慢慢的好起来了。和以前差不多了,就是脑子昏昏的。”苏姑娘言语间透着无比的喜悦,是啊,经历那么多事情,小妹连命都丢了再不高兴一下那活着就太没意思了。
我急于想看看周围的景象,使劲的肉眼,但还是不能睁开眼,稍微眯缝一下眼便流泪不止。正揉着,苏姑娘拨开我的手,用自己的手撑开我的眼皮,泪水哗哗的流,我只能往上翻眼珠子尽量不看光亮。呼呼的几下,苏姑娘朝我眼里吹气,冷不防的风吹得我全身直打哆嗦。吹了几下,眼睛好受多了。
苏姑娘对着我的眼猛吹了几下子,还真就能睁开了。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我突然觉得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比提心吊胆的倒斗不知强多少倍。但欲壑难填啊,行走江湖干倒斗这一行就跟绿林里的强盗土匪一个样,都是进来出去难啊。说什么金盆洗手全都是瞎扯淡。
睁开眼先看到的就是苏姑娘如花的笑靥,干净秀丽的脸上沾满的灰尘,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要不是有什么大灾大难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去当娼妓的。我也曾想过给苏姑娘赎身,很多人都不反对,反而是苏姑娘不愿意。老鸨本就不愿丢掉这么个聚宝盆,苏姑娘拒绝别人的赎身老鸨巴不得呢。
我看着彪子说:“这是什么地方?这个盗洞应该是你挖的吧,但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挖出来的。”
彪子见苏姑娘身无大碍,活蹦乱跳的在我身边也是一脸的笑容,全忘了刚才踢我踹我的时候。“这个盗洞就是十年前我跟大马头的那个出洞。”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在我们进盗洞之前,贼马子和常七妹口口声声说这个墓就是当年彪子一刀快把大马头劈死的那个墓。怎么回事,这里面确确实实是当年韩服修建的万靇宫啊,很多地方跟司徒诸葛说的一分不差啊。我彻底不明白了,地下的东西跟墓地没一点儿关系,但是我们就是从彪子挖的盗洞里钻出来的。这两样事搞得我糊涂了。
苏姑娘看着我,我看着彪子,彪子转过头看着那个方方正正的洞口说:“怎么会?”
“咱们一起跳进血池后我又去找那个用千斤闸封堵住的洞口,找是找到了。可用粗铁链给栓锁住了,我他m的拉了半天也没有拉动,手一松谁知苏姑娘被灌进水了,呛得你咳嗽了几声。”彪子说到苏姑娘还含情脉脉的看一眼苏姑娘,苏姑娘别过脸没有理他。“我便带着苏姑娘上岸,那只岸上的虫子全都爬进血池里,我也奇怪,记得你说那虫子是只吸活血的。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到岸上发现你已经在岸上了,只是昏迷不醒。我看你脚腕子肿的跟猪尿泡一样大,就知道是疼昏的。”说着彪子冲我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我很奇怪彪子怎么会笑,在万靇宫里经历太多的事情,彪子笑得实在是太反常了,让人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