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下山
竹影江南2015-10-25 03:014,003

  “我他娘就是纳闷儿了,你手里攥着我给你的刀,怎么不用,能给疼昏过去你他娘的是个男人啊。”彪子说着憋不住笑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我真是骑驴找驴,当时是疼的犯迷糊了,手里有刀我却用手指头去夹。

  “你接着说,别打岔。”我瞪彪子一眼,让他接着说下去,是怎么个情况。

  “等我跟苏姑娘爬上来后,发现有几只虫子在往你伤口里钻,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用刀把你伤口给处理好后,突然有脚步声跟说话声。我只来得及把苏姑娘藏好,没来得及把你藏好那人就过来了。我细看下才看清楚是贼马子跟常七妹,他们跟踪咱们很久了,没想到的是咱们顺着墙爬上去后竟然不见了。等我把苏姑娘藏好贼马子和常七妹一经发现你了,我没动。他妈的,哪料想那两个狗东西打算把你扔到池子里,我……”

  “你就冲上去了?”我心里着急彪子说话说不到正点上,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十年前的盗洞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个十年前的唐代墓怎么会跟万靇宫在一起呢,可他就是说不到正题上。

  “废话不是,关键时刻兄弟我不冲出来救你谁救你啊。贼马子和常七妹料到我会出来,才玩这一招,等我出来我就后悔了。”彪子说到后悔处还使劲儿拍了一把大腿,疼得我骨头都酥酥的。

  “*大爷的,感情你还后悔出来啊。老子又没让你出来,以后别救老子,救了老子也不承你的情。”说着我别过头去,让他接着说下去。

  彪子就是彪子,完全不理我,接茬儿说。“这两个狗男女还备有短刀,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我告诉他俩说下面血池里有洞口,只不过被千斤闸给封起来了,只要能打开肯定就能逃出去。其实我这是借力使力,老子一个人根本打不开啊,有了贼马子跟常七妹至少打开千斤闸还有点可能。他娘的,这俩狗男女贼他娘的精明,要让我一个人给打开,老子有那本事还等着他俩啊,自己早打开跑了。”彪子说起来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这厮不他娘去街头说书真是亏了,怎么想起来去盗墓了呢。

  苏姑娘看出来我不耐烦了,我一直脚站着肯定比不上他两脚站着,他不嫌累我还嫌疼。“你就别啰嗦了,你赶紧说,就说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彪子本想反驳的,见是苏姑娘发话,只能悻悻的顿一下。“我这马上就说到关档口了,这俩狗男女想让我跳下去开那千斤闸。那知道啊,哈。”说到激动处彪子还大发感慨,真是没的说了都。“这才是平日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就在他俩要推我下血池的时候,顶梁上突然砸下来一块大砖头,一下吧贼马子给砸晕过去了。这原本是他俩对我一个人,现在老天都帮我,只剩下长期每一个人了,当时我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咔嚓”掉,后来想想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放了她俩,常七妹拖着贼马子走了。然后我就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我不耐烦了,身子一歪,搀着苏姑娘说:“走吧,咱们赶紧下山回去吧。咱们在地下呆了几天都不知道,我是快饿死了。”

  彪子听我说要下山,一把拉过我说:“现在不能下去。过来看。”说着把我跟苏姑娘拉到一棵大树底下,我倚在树上伸长脖子看向彪子指去的方向。很远的地方有一大群人马,看得见的马车都有三十多辆。我对彪子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彪子盯着远方头也不回的说:“你问我,我他娘的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司徒诸葛混的热火嘛,回去了你好好问问他这万靇宫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彪子,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撤不了,咱们不能就在这儿等着吧,他们要是十天半月的不撤那咱就得等到猴年马月吧。”说着我靠在树上,看着天上的太阳。

  苏姑娘突然冒出来一句说:“你倒是接着说呀,怎么找到这个盗洞的,这个墓怎么又会是十年前的那个墓呢?”苏姑娘终究是女人心性,跟猫儿似的。什么东西都经不住吊,彪子就好这口儿,吊人胃口。

  彪子看苏姑娘要听,便摆出街头说书的架势,一幅娓娓道来的样子。“我原本是想找个地方行把你俩给藏起来的,没想到刚走几步便调到一个坑里面,坑不深。不过还是吓了老子一大跳,还以为是机关陷阱呢。这个坑很隐蔽,打开也是要技巧的,我拖着柏广,我俩刚好一人一边儿站到机关卡上,机关应声就开了。但里面太黑,还有秽气,我爬上来后把火把取下来进去看看是不是工匠私自留给给自己逃命的暗道。我在里面没走多远便发现这个方方正正的盗洞,刚一看见的时候也是吓我一跳,怎么会在这儿出现我挖的盗洞,后来我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暗道就是工匠给自己留的,经年太久了,里面腐朽坍塌什么的,有很多兽洞,兽穴,错综八达的。我钻到我挖的盗洞里瞅了半天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我听彪子说了这么多也明白的差不多了,便打断他的话术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发现你挖的那条盗洞一直通到那个唐王墓,因此你可以肯定的判定那个盗洞一定能通向外边。等你上来把苏姑娘给送到外边的时候你发现贼马子跟常七妹也顺着盗洞跑出去了,你丫的想起我来才匆忙的赶回来。等你进来发现我没事便又担心苏姑娘是不是?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说完我盯着山脚下远处的大队人马。

  突然我愣住了,我们怎么会在山顶上呢?我转过身子对彪子说:“彪子,怎么回事,咱们应该是山脚下怎么会在山顶上?”

  彪子靠在树上说:“别咋咋呼呼的,当年没找好方位,挖的靠上了点儿。”

  “你大爷的,你说起话来还没羞没臊的啊,靠上了点儿啊,这可不是点儿啊。能从山脚下挖到山顶山你也有个本事啊。”我使劲儿刺儿他,干盗墓的挖盗洞讲究短,直,快,稳,平。短,直是最基本的,快是要出去的时间短,稳是盗洞不会有塌陷不稳的情况,平则指洞壁光溜不拉手磨衣裳,平就是不能挖偏歪等情况。这些全都是靠平生经历的多少了,靠看,闻,摸,打,刺,挖不一而论。彪子十年前就只能靠挖一把看看,那里土质容易打通便沿着土层松软的地方一路挖过去,这要是一直通到终南山,他还真挖过去。

  苏姑娘手搭凉棚仰看一下天说:“咱们不下去就在这儿等着吗?又没吃又没喝的在这儿干嘛啊?”

  我也应和的点头,目前确实是这么个情况,等那大队人马撤退肯定不可行。好不容易活着从里面出来,不能回去可不行啊。

  彪子无奈的看着我俩说:“你们不知道这座山,这是一座孤山,四周都是悬崖断壁,根本没办法下去。只有那一条路。”说完给我们指了一下远处的那条路。山间树林阴翳的根本看不见路,倒是在山脚看到那条路,而那群人马就在那条路口处驻扎着。眼看着已经扎起了帐篷,下去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是不能等啊,万一里面的人也发现这个出口顺着出来,那不等于白干一场了。

  就在我和苏姑娘干着急时,我猛然间想起来贼马子和常七妹不也是从这个洞口出来的,怎么不见他们了。

  “彪子,常七妹和贼马子呢?”|我喊的突然,彪子一时也给愣住了。

  “对呀,常七妹和贼马子也是从这里出来的,怎的不见了,难不成他们从这里跳下去了?”彪子还朝山崖下看一眼,瞅瞅有没有尸体。

  “扯淡的,他们如果能从这里下去的话那咱们也能从这里下去。好好找找,与其困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以攻为守。”我边说边看看周围有没有小道什么的。

  这个山头不大,枯松怪柏倒是很多,地上全是土石混合起伏不平的山地。四周的山崖都跟刀削斧劈似的,光秃秃的崖壁一块,连个攀援的地方都没有,这才是猿猱欲度愁攀援。苏姑娘把扒着我的胳膊身子稍微前倾想一览山景,我连退几步,拍打着胸口说:“姑奶奶啊,你别这么来。容易把人给推下去的,我还没活够呐。”

  苏姑娘瞪我一眼说:“你掉下去我给你赔命,我也跳下去。”说完理也不理我接着朝下看断崖。看来是真好了,脾气都有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了,说话蛮不讲理还底气十足。

  彪子若有所思的盯着洞口,我靠着树干说:“咱们必须得下去。我这腿也拖不了很久,要是十二个时辰内回不去我这脚可就废了。要是我这腿废了我可跟你没完啊。”

  “你大爷的,你要是现在想死我可不拦着啊。你要么从这条路下去,要么从其他的三面悬崖跳下去,你看那个死的痛快你选那个,我不拦着啊。”彪子说完依旧盯着洞口看,我则在想山脚下的那群人马是哪帮的,是王三爷的还是别的帮子。

  苏姑娘猛的喊我俩,让我们过去看她找到的东西。我腿脚不方便,等着彪子来扶我,那知这狗东西蹭蹭几步从我身边过去,径直朝苏姑娘走去。我在这边只能干着急俩人看了片刻,彪子又折过来要搀我过去。我佯装恼怒的说:“哟呵,你不是看过了嘛,让我过去干嘛?”

  彪子废话都不说一个,架起我的胳膊,我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追他的脚步。到地方彪子放下我说:“好好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苏姑娘刚才指着的方向看去,树林间有一群人,隐隐约约透过衣服能看出来是申屠父子和王三爷手下的人。他们两人看不大真切,要我确认一下。看到申屠父子我也愣住了,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比我们出去的还要早?

  彪子更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盯着在树林间歇晌的申屠父子和王三爷说:“有可能是他们发现还有别的出口,或者是从当年申屠老爹那一帮子人进来时留下的出口出去的也不是没可能,总之是人家出去了,还下山了。咱们可不能在山上呆一晚上的,夜晚的山是有山鬼出没的。”山鬼是山的灵气,世上万事万物皆有灵气,只是道行的深浅不一罢了。山鬼在晚上出没时候能嗅出有没有生疏的气息,一旦有便深埋地下为祭奠山灵,山鬼跟厉鬼一样是属于无形无质的东西,根本无法防备。最好的法子就是生火聚阳气,这的人多才行,现在苏姑娘是女的,我是个有伤在身的,就算没山鬼也抗不过今晚。在山顶上冻也冻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队人马倘若不是王三爷的那又会是谁呢?只是驻扎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完毕后,人群一堆一堆的开始埋锅做饭,炊烟袅袅飘荡在空中。我看着看着就饿了,彪子“咕咚”咽一口口水说:“娘的,柏广说的对,困在这儿是死,冲下去不一定死,下去。贼马子跟常七妹估计就是从小路下去的,咱们也下吧。能活着出来,老子请你们去得胜楼好好搓一顿。”彪子气壮山河的慷慨了一番,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引出来了。彪子戳到我的痒处,得胜楼是我跟苏姑娘最爱去的地方,我就喜欢得胜楼里面的两道菜,九转肥肠和红槽肉方。想起来我就流口水。

  想了一会儿吃的馋的我们三人望着山下埋锅造饭的人马,肚子里咕咕作响。再看一会儿彪子的口水都能流下去,我喝断彪子跟苏姑娘催促两人赶紧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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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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