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汴梁西安
竹影江南2015-10-25 03:014,247

  我跟彪子一共吃三个馒头,那碟子萝卜丝拌大蒜也被我俩舔的干干净净的。彪子吃完拍拍肚子说:“真是太劳烦你们了。”

  主人很憨厚的摆摆手说:“木有事,木有事儿。吃饱木有,灶火里还有稀饭,再吃点。”

  彪子很不客气的端着碗又盛了碗稀饭,学着那主人的样子顿在地上吸溜吸溜的喝起来。吃完饭太阳已经晒到头顶上了,主人要到麦场去碾麦子,这意思就很明确了。我们该走人了,人家也招呼我们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嗫嗫诺诺的对主人说:“这位老哥,您看您这儿有没有废旧的衣服,我们这,这模样出去也……”主人很憨厚的笑笑说:“这个,不中啊,我们这都是山旮旯里的,衣服本来都不多,哪有那么多衣服送人啊。”

  主人一脸的憨厚朴实,如果真要是有衣服的话那他肯定会借给我们的。彪子冲主人笑笑说:“行了老哥,谢了啊。我们这就走了,日后有机会了进京城了找我们。我叫……”

  我看彪子要报名字,我用手轻轻的捅了他一下,彪子会意的顿了下,假装咳嗽一声。然后接着说,“叫虎子。到京城了您到南门胡同找我就成,我领着您去逛逛京城那八大胡同,那可是^”

  没等彪子把话说完,那主人摆摆手说:“可不中,可不中。俺们这儿的农活儿都干不完哩,哪有恁多的时间去那老远的地方找你去。再说了,这山上的野兽可不少哩,俺们农闲的时候都得去打野兽,这野兽的皮毛怪值钱哩。对了,你们这下要是出去的话,我把屋里头的腌肉给你们点儿,你们路上吃,省的饿了。”说罢老农钻到屋里面,我跟彪子站在院子中间等着。

  彪子说:“你看人家多实在啊,咱还给人家玩虚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都不是闹着玩的,什么事儿都说不准。毕竟人心隔肚皮,不想咱俩似的,你他娘的屁股一撅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所以咱们……”

  “滚你大爷的,老子才不跟你这种货色是一路的,我……”彪子抬头一看,主人端着一大块熏肉从屋子里出来,估摸着有十多斤重,这肉在京城也不少值钱。我赶忙推辞道:“老哥,您太客气了,我们两个在山里落难的,什么都没有给您,您管我们饭就算了,还给这么多的肉,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主人憨厚的笑笑,接着把肉整块的放在彪子手上,然后对我说:“瞅你们都木有来过俺们这山旮旯,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往常都木有人来,你们来俺们这儿俺们也稀罕啊。邹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过会儿都得去麦场里忙着,您们要是不急着走的话就在屋里歇会儿吧。反正也木有事干。”说罢主人从一个屋子里拿出一个木头做成的铁锹,扛在肩头要出门去,我赶紧拦住说:“老哥,不讨饶您了。我们这就走哩,你把门锁上吧。”

  那人听我说这话呵呵的笑了笑说:“俺们这儿从不锁门,就是家家都养着狗,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放出来,以防山里头的野兽来害人害畜生。再说了,俺们这儿也木有贼啊,就算是有贼也木得啥子让他偷啊。”说罢转身走了。

  只留下我跟彪子站在院子中,彪子手中肉透出一阵阵香气。彪子咽了口唾沫说:“走啥走啊,先吃点肉吧。他娘的,有肉他不拿出来吃,让咱们吃那么大个儿的馒头。这他娘的都吃撑了,还怎么吃这肉啊。”说着彪子捏着肉块上的一缕肉丝撕下来放在嘴里,嚼了嚼说:“嗯,这味儿还挺正啊。”

  “你这不废话嘛,人家这可是在家里精挑细选制作的,一点儿都不掺假,这才是货真价实。”说完我也撕下一块鹅肉塞到嘴里,嚼了嚼,韧劲很足啊,嚼了好一阵子才把肉给咽下去。

  刚咽下肉,心里边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哪个地方不对劲,彪子又吃了几片肉,然后吮吸着手指头,发出“啧啧”的声响。听得我有点烦,可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心底压着。

  彪子看出我有心事,便把肉放在灶火里,然后出来说:“怎么回事啊,又他娘的愁眉不展的。这都活着逃出来了,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啊。要不是你足智多谋,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我盯着彪子笑笑说:“你大爷的,可算说了一回人话。以前我可没听过你夸我啊,说罢。有什么事要央烦我,不然你小子是不会动你的金口夸我。”

  果真没猜错,彪子嘿嘿的笑笑说:“你不是说开封有什么包子鲤鱼的,那你知不知道开封的窑子在哪儿啊?”

  “开封,咱们在开封吗?”我有点疑惑的重复着彪子说的开封,心中恍惚间好像有点什么被打开了,但却有想不起来我到底想说什么。

  “对啊,这不都是你说的嘛。你说咱们是在汴梁开封附近,怎么,难道不是?”彪子脸色立马转变,有点担忧的看着我。

  我在心里边回想着这一路的历程,我们是从京城一路跑到了山陕交界一带,可现在我们身处开封,这就太不可思议了。从山陕一带到开封,就算是行船也不可能一两天就能到达开封,而我跟彪子就靠着在水里漂流竟然能到开封,这他娘的根本不可能。可又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彪子在旁边见我脸色忽阴忽暗的,用手使劲儿打在我肩膀上说:“想什么呢?我他娘的连苏姑娘都不再想了你还有什么可想的啊?”

  “没有,我没有在像苏姑娘。我是在想咱们是怎么到开封的,咱们从山陕一带到开封,一共用了几天时间?”

  我这么一问,彪子猛的愣住了。一脸疑惑的盯着我说:“咱们是十五出发的,可从昨晚天上的月亮来看,十五都已经过去多日了。但不可能啊,咱们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时间吃东西,如果说过去七八天话,那咱们那么多天没有吃东西的话早就饿死了。根本没可能过那么多天啊。”

  彪子说道月亮,猛的点了我一下。我跟这申屠老爹出发的时候正室六月十五,但是那天晚上我没留意天上的月亮,就算是一轮圆月的话我也不清楚。但是昨天晚上我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一轮弯月,如果按照月亮亏盈算的话,从我们出发到昨天晚上,少说也有六七天过去了。这么一推,那就跟彪子说的一样了,我们自打进去后除了吃了只彪子逮住的兔子外便在没有吃过别的一丁点儿的东西。且不说我们在下边到底是不是在梦中,但日子就是过去了。如果我们在下边的日子不是在做梦的话,那几天也过得太快了。根本不符合常理。

  “哎,想半天了,想出什么名堂没有啊?”彪子站的不耐烦了,大声喊一嗓子吓得我哆嗦一下。

  “喊什么喊啊,老子正想着呢。咱们是从洞里出来后你注意到别的什么没有?”我想通过彪子看到的来帮我回忆一路上所发生啊,要完全靠我一个人,根本记不起来,有好多是事情我已经记得模模糊糊了。

  “注意到什么没有?咱们出来后不就看到了孤哀子跟司徒诸葛嘛,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出来下就不见了,咱们被关在木屋里他俩也没有出手相救,总不成他俩也跟苏姑娘似的是王三爷的一颗棋子?”彪子自言自语的说着,当他说到孤哀子跟司徒诸葛会不会也是王三爷的旗子时,语速放慢了许多,好像这话时说给我听的。

  说不准啊,申屠老爹最爱说,说不准啊。凡事都不定,今天是这样的,哪怕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的事情也有可能变成别的样子,所以,凡事都说不准。我跟着申屠老爹别的学的不多,为人处世倒是学的不少,这也让我得益良多。

  听罢彪子说的,我点点头说:“说不准啊,依着孤哀子的脾气,咱俩要是落难了他不可能见死不救是吧。但这次孤哀子跟他师傅两人竟然袖手旁观,这里面或许真的有太多的猫腻了。”这王三爷还真是通天的厉害,连司徒诸葛都听命于他,真是不知道司徒诸葛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王三爷的手里,不然他也不会受制于王三爷的。

  说着说着那老农折回来了,对我俩笑笑说:“杂还木有走啊,这都快晌午头儿了。要是赶到天黑前你们还木有出了这秦川,那可就到不了西安了啊。”

  他那个到老汉的话,我心里猛的震惊了一下。赶忙拉住主人问道:“你刚才说哪儿啊?”

  老汉被我一把拽住胳膊,感到有点疼痛,略微吃痛,表情有点痛苦的看着我说:“你先把手拿开,真疼啊。看不出来啊,小伙子你看着年纪轻轻的真打的的劲儿啊。”说罢用手捏捏刚才被我拽住的地方,揉了片刻说道:“我刚才都是说你们今儿要是不走都算了,要是今儿走的话,那你们得赶紧啊。这山里的野兽可算是多极,老虎,野猪,长虫,啥东西都有。要是天黑前木有翻过这座山啊,你们估计是到不了西安了啊。”

  当我再次听到老汉说道西安时,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这下子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彪子听到老汉说这里离西安很近时反而紧皱眉头,转过头看着我说:“那这样的话就更不对了,咱们昨天晚上看到的月亮可是弯月啊,咱们是十五出来的。这段时间该怎么解释呢?”

  老汉听到我俩说什么月亮,便自言自语的说:“哎呀,压黑儿啊,不知道你们看木有,遇上天狗吃月亮了。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啊。这屋里的狗娃子叫了一夜,吵的我都木有睡着。这才早上起来真晚,要是搁到往常,我老早都起来了。”

  “你刚才说,昨天晚上你们遇到了天狗吃月亮?”我惊奇不已的问道,因为这天狗吃月亮是真的话那么昨晚上的弯月就又说的过去了。

  主人疑惑的看着我俩说:“这有啥了,不就是个天狗吃月亮么,活真多年了,这都木有见过?”

  我点点头说:“这么一来就说的过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老农掐掐手指头,眯着眼想了会儿说:“今儿不是集市,今儿是十八。又咋了?”

  彪子笑着对老农说:“你是陕西人?”

  老农憨厚笑笑,脸上的褶纹堆在脸上,铜黑色的皮肤显得格外的老,一条乌黑的辫子缠绕在脖子上,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光看面相,老农要比申屠老爹大上几岁,但从辫子上辨看的话,那谁大谁小就一目了然了。老农笑完说:“你们这俩小伙子我是越看越耐烦啊,我年轻时候就跟你俩一样。我爹是开封人,后来黄河决口泛滥了,我爹就拾荒跑到了这儿。后来就跟俺娘成亲了,不过俺爹让俺说河南话,所以我还是一口河南话咧。”

  刚才差点儿就让他这一口河南话给骗了,我还以为到了河南呢。这跑了三天,还在山陕一带打转转,根本就没有跑多远。现在唯一让我难为的就是我跟彪子现在到哪儿去,是回京城找申屠老爹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自己销声匿迹一阵子后在偷偷摸摸的干盗墓这一行。

  “那咱俩在河边儿听那几个洗衣服的姑娘咋也说的得是河南话?”彪子接着又问了个问题,刚好是我想问的。

  老汉本是回来拿东西的吧,被我俩给缠住了。又折回来一个姑娘,见到我跟彪子,忙躲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偷偷的看着我俩。老汉见此景,便对我俩说:“那是俺闺女,叫巧玲,俺只顾着跟你们说话了。回来拿簸箕的,你刚才说河边洗衣服的几个说河南话的妮子,那都是俺闺女。你们就搁屋里吧,我看你们今儿是走不了了。我先忙活着,看天时要变啊,得赶紧把麦子给碾好。”说着,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又剩下我跟彪子两人,刚才出现的那个小妮子跟着老汉也离开了。

继续阅读:九十四 力斗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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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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