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逆江而上
竹影江南2015-10-25 03:014,128

  我跟彪子沉在暖水中一点一点的向前走,一直走到头顶上的月亮偏西也没有走到头。彪子是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水中冲我喊道:“他娘的,实在是走不动了。自打咱们吃过那几只兔子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还被你说的在那地下是个梦,这他娘的连吃没吃自己都不知道了。这都饿了不知有多久了,再饿一会儿咱们几个都得交代在这儿。”

  “你他娘的就别废话了,赶紧的走。要是一直困在这儿那他娘的就永远吃不到你那油爆爽脆跟九转肥肠,你就只能在这儿看你那根。”说罢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根本不管他还累不累,走不走的。

  两人拖着苏姑娘在水中走了一会儿,彪子突然喊停我说:“他娘的,你没有感觉到,腿上有伤口的地方痒吗?”

  “我求求你了大爷,咱赶紧的走成吗。你不说你饿吗,饿了就赶紧的走着。走出这鬼地方,咱他娘的好好大吃一顿,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咱们使劲儿吃。那炸胗肝,高丽虾仁,东安子鸡,红槽肉方,管挺脊髓,烧脂盖,炸鹿尾什么的这他娘的都随便的上,咱们时候吃饱了再说。”我是说到吃自己也忍不住流口水,那些个吃的都是当年我跟彪子吃腻歪的菜,现如今想想都能流口水。这菜他娘的回去了一定要一个一个的吃,不吃够决不罢休。

  彪子听我说的菜名,“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说:“行,信你一回。为了那么多的菜,走他娘的。”说罢拖着苏姑娘在水面上漂浮着,走了没几步便问道:“你说这奇怪不奇怪,苏姑娘怎么会在水面上浮着呢?”

  这事儿我见过,当年跟着司徒诸葛在新疆一带时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当年的情况可真是悬啊,要不是那湖水能把我们给漂起来,我们早就死了。

  那是很早的事儿了。我跟司徒诸葛到新疆和一帮子西域人盗墓,后来那帮子西域人反悔,暗算我跟司徒诸葛。把我们俩绑了丢到一个湖里面,原本想着就此一命呜呼了的,没想到的是那湖水跟中原的湖水不一样,中原的湖水只要是人落进去,定是头朝下的被淹死。但是新疆的那个湖就不一样,我们落到水中,不但没有头朝下的被淹死,反而头朝上的在水中间晃晃荡荡的,就跟睡摇摇椅似的,很是舒服。后来我们还是用脚在水面上慢慢的划着才划到岸边,司徒老爹也琢磨过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一直没有道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这阴阳河的水应该和那新疆的湖水有共同之处,比如这水的味道都特别的咸涩。而且在这水里面没有让伤口十分的疼痛,反而觉得有点舒服。有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的愈合起来。彪子之前就对我说了,只不过刚才我一心想让彪子跟着一起走,这下才想起来,却是是这样的。只要是身体浸泡在水中的伤口都开始发痒发麻,这就是伤口愈合的征兆。

  月光下河里的水很清澈,却是不能喝。太过于咸涩,而另一边的水太凉了,根本不能喝。本就是在夜晚,阴气正盛,这在喝点冷水让肠胃处阴气凝结于腹内肯定对身体不好。可彪子管不了这么多了,早已经在我身边大口大口的捧着水在喝,我原本没打算喝那冷水的。见到彪子“咕咚咕咚”的跟喝*一样,引得我也口干舌燥的。自打我跟彪子在长明灯处相遇后就在没有吃过好的饱的,一直就在逃命逃生,没有好好歇息过。

  我才喝了一口酒不喝了,这冷水太凉了。凉的有点儿扎牙,水进到肠胃地方还冷的得全身直发哆嗦,原本就没有多少气力,都有用来打哆嗦却是挺不值得。

  彪子喝完问道:“这他娘的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走到头啊?别他娘的又是鬼打墙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的看了看,我们可能遇到了圈河。圈河是河流过的河道是一圈一圈的,站在高山上看去,就像一个千层饼似的,一圈一圈的。而我们正处于河水的中央,这样就需要我跟彪子再走很远才能走出去。

  这么一想一路走过来遇到的情况却又不对了,倘若是圈河的话,那就应该会在我们走的河里出现一段热水一段冷水的情况,可我们一直都在热水里走。彪子见我又发呆愣住不动,便拍打我的肩膀说:“你他娘的赶紧想法子啊,这手脚都泡翻了啊。”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苏姑娘,也不知道这是具尸体还是就是苏姑娘,反正是跟了我们俩一路。我对彪子说:“你松开手,松开。”

  彪子不解的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让你松开手就松开手。快点儿。”

  彪子虽说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但还是松开手。那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缓缓的逆流而上。看得彪子愣住了,连连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咱们顺着河水往下走,这漂浮在上边的东西竟然是逆流的。”

  “这是双流河,上下两层流的方向不同。咱俩刚才横着走肯定走不出去了,咱们只要一迈脚,上下两层不一样的水流就会改变咱们的脚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他娘的刚才走了半天就是在原地走的。这天昏暗不说,咱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只能闷着头瞎走。现在咱们只要顺着流出去就可以了。”

  “顺着流出去,水下面才是顺流,咱们不可能潜到水下边吧?”彪子是个旱鸭子,一听到在水里边就头疼。

  我看着越漂越远的那具尸体,说:“苏姑娘你不去救他了?”彪子只顾着看我,我提到时他转头一看,“苏姑娘”已经漂流的很远了。彪子在后面费力的追着,刚跑了两步猛的停下来看着我说:“哎,你刚才说这条河是上下两层对流的。那你潜在水里面,等一会儿不就能拦住苏姑娘了嘛。”

  听完彪子说的,我心里不得不佩服他的猪脑子,冲他说道:“这河是上下两层对流的,只不过你站在这儿只能看着苏姑娘越漂越远,根本就拦不住。你他娘的猪脑子啊,一个向下游,一个向上游,怎么会遇到一块儿呢。赶紧的追去吧。”

  没等我说完,彪子便大跨步的追过去。我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以防万一。没想到河面上逆流的水速惊人的快,彪子才跨了几步那具不知是尸体还是苏姑娘的东西越漂越远,直至最后万全消失掉。彪子痛惜的拍打着大腿喊道:“肏啊,这他娘的算什么啊,费这么大劲儿的出来了,怎么就会死了呢?”

  当那具尸体越漂越远的时候我心里的困惑稍稍解开了。那就不是一具尸体,更不是苏姑娘。从我们昏迷过去后,苏姑娘可能就已经出去了。从我们醒过来后,原来是苏姑娘昏迷的位置就一直坐着一个人,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们误以为那个人就是苏姑娘,其实那个人不是。因为从出现鬼火,到鬼火熄灭,再到我们撞开墙壁,苏姑娘一直做咋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这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正因为太反常所以我才觉得疑惑。只不过当时急着逃离那里,便对苏姑娘没有多加留意。

  最奇怪的事情就是彪子钻进木屋里去救苏姑娘,好一阵子没有出来,等我钻进去的时候竟然成空的了。直到跑到了断崖处才相遇,然而彪子背了苏姑娘那么远的路竟然没有发现背上背着的那个人不是苏姑娘,或者没有发现那是个死人。

  想到这里时我拉过彪子问道:“咱俩钻出木屋后你又折回去救苏姑娘,怎么半天都没有出来?我进去找你们两人,木屋里什么都没有,你那时又跑哪儿去了?”

  “我当时进屋后便拉着苏姑娘出来了,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因为谁能想到坐在屋里面的人已经不是苏姑娘了。我跑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草忽然长高了一截一样,猛然比往常高了许多。我这边钻出来,哪知道他娘的跑错方向了。越跑离你越远了,那草还很高。我就乱窜起来,结果就走迷路了。后来咱就又碰到一块儿了。”彪子说着想着,好像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还需要现编。

  不过彪子这个说法至少让我照不到破绽,这种事情只要是谎言肯定就会有破绽,只是来早来迟的罢了。别的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我把暂时困在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对彪子说:“一会儿你用手捏着鼻子耳朵,别让水钻进去就行了。咱们这下可能要出去了,他娘的,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他娘的一定到泰丰楼好好撮一顿,不把这些天落下的都给不上没完啊。”说完没等彪子反应过来,我一把扯过彪子的衣袖,使劲儿向下拉,彪子便和我一起摔倒进水中。

  咸涩的水浸泡在身上,使得伤口感到无比的酥麻痒疼。水面下的水流极快,我跟彪子灌在水中,耳边只传来轰轰隆隆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水流变的越来越慢,且越来越凉,天也开始亮起来。

  东方的太阳升了起来,我跟彪子在水中漂流了一个晚上,终于到岸上了。阳光洒照在脸上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一样,彪子躺在河岸上说:“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啊?”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竟然有人在洗衣服。棒槌敲打衣服的声响特别的清亮,没想到还有这么早起床洗衣服的人,我看一眼彪子说:“快看快看,那不是苏姑娘嘛,怎么会在哪儿呢?”

  彪子听到我说起苏姑娘,如同吃了枪药一样,身子“腾”的一下起来,看着远处洗衣服的几个女子。彪子愣愣的盯着那浣衣女看了好一阵子,冲我骂道:“肏你大爷的柏广,那几个怎么会是苏姑娘呢。瞎了你的狗眼了。”

  等他骂完,我一字一顿的对彪子说:“你他娘的骂老子,你还想不想吃酱香猪蹄了啊,还想不想吃灌汤包子了啊,还想不想吃黄河鲤鱼了啊?”

  “什么玩意儿?咱们怎么会跑到了河南?”彪子反应挺机灵的,听我说了那几个吃的菜就知道到了河南。

  就在彪子骂我的时候我听见远处那几个浣衣女相互间的说话声,说话声音中汴梁的音调很重。虽说我不是河南人,但我还是能听出来南阳宛城,洛阳和开封三个地方的方言的,作为同一个省的方言,只有些许的字词发音不一样,其余的大致变化不是很大。

  彪子看我一言不发的盯着那几个浣衣女,便说:“又想什么呢,不会是没银子了你打哪几个姑娘的心吧?”

  我白了他一眼骂道:“那都给你一样的,衣冠禽兽的。赶紧的找个村子,把咱这一身的破烂衣服换换才成啊,还有老子后面还得找个辫子,不然进城了他娘的都得被抓啊。”

  我跟彪子一瘸一拐的走进一小村庄。刚走到村外时便闻到阵阵的炊烟,原本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嗅到这种味道更是让我跟彪子肚子都是疼的。肚子翻江倒海了一阵子,是在忍受不住了。我跟彪子走到一家正在生火做饭的人家门口,敲过门之后便是等着主人看着我俩的打扮样给施舍点吃的。好歹能垫吧垫吧肚子,不然等进了开封真有小笼包子和黄河鲤鱼让我吃也饿的张不开嘴了。

  屋主人是一个农民,满脸的沧桑透露出朴实,等我俩说明来以后主人从屋里搬出两把椅子来,让我跟彪子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我跟彪子实在是太困了,晒着晒着竟然睡着了,睁开眼我们面前已经摆好了一碟子萝卜丝拌大蒜,里面透出些许香油的味道。饿的太久了,我跟彪子连菜都不吃,拿着馒头便啃。我俩都吃得太急,馒头噎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憋的脸红脖子粗的。

继续阅读:九十二 汴梁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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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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