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子奇怪的问道,司徒诸葛正要回话,忽听断崖对面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所有的人都眯着眼睛看着,应该是彪子赶过来。
到了跟前果真是彪子,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问题,早先司徒诸葛没有料想到,应该事先把绳子栓在这边。这样马儿跃到对边也不会无休止的跑下去,这下虽说彪子过去了,但是绳子的末端也到对岸,只是把人给拉过去,不能把绳子拴绑到两端解决不了问题。
我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彪子大骂:“你他奶奶的不早说,老子都已经过来了,你要是再让老子过去式不可能了。”苏姑娘笑着说:“咱们再歇歇,让马儿过来,让马儿过来。”
司徒诸葛愣了一下说:“好,不过这马刚才奔跑过去的时候用尽力气,若是过不来势必摔落在崖下,白白损失一匹马不划算。这匹马已经跑了七八趟了,在跑两三趟就能过去了。”说罢使劲儿的抽了那马匹一下,又是一阵嘶鸣声,这嘶鸣声听的都有些烦了,但还只能这么勉强的听着。
马跑到断崖跟前,司徒老爹赶过去使劲儿加了一鞭,都说快马一鞭,这也算是吧。马吃了一鞭子轰然跃起前蹄,后退用力一蹬飞身跃过断崖,“哐”的一声落在地面上。彪子有经验,让马前行了一阵便拦住马,这边的绳子刚好没有掉下去,我用脚踩住绳子拉起来,绑在这边的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绕了几圈打了一个死结,然后用力拽拽绳子,看没没大问题便说:“行了,能过去,就是要一点一点的攀过去,男的好说,苏姑娘也差不多。”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苏姑娘,“小妹可就不行了。”
小妹低着头,这几天一路的危险让她担惊受怕的,司徒诸葛看了看小妹说:“那,让她骑在马上,让马儿带着她跃过去。”
我看了看苏姑娘,这种事我不敢点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苏姑娘肯定会怨言连连的,只能让她自己拿主意了。当初不让小妹跟过来,她也不让小妹跟过来,小妹自己再三要求才让她来的。这才几天而已,只是出些小波折,后边的事情更是多的不得了,那时候估计可能就不想现在那般所有的人空出功夫想着怎么让她也跟着过去。
正当我们思考为难的时候,突然一匹马嘶鸣一声从我们身旁一窜而过,我们慌忙抬起头看去。竟然是小妹骑在马上,惊的我一身冷汗,苏姑娘尖叫着嗓子要上前拉住,但小妹趁我们不备,加上又是忽的跑过去。苏姑娘跑上前的时候马已经跑到断崖边,马儿奋力一跃而起,飞身在半空之中,苏姑娘攥着我的胳膊有些发疼,我只能忍住。
彪子站在对面也是吃惊的看着小妹,我们这边只能看见小妹的背影,小妹的脸色表情看不见,等马儿和小妹安安全全的落到对边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小妹能过去我们也就放心了,司徒老爹安排让我们先过去,然后日本人过去,剩下几个精壮的人留下来把带来的东西全都绑在绳子上,到对边的时候用马拉过来。
安排好之后所有的人依次按照老爹的安排慢慢过去,等我跟苏姑娘过去后,接着便是申屠老爹,我担心申屠老爹年岁有些大,可能过不来。司徒老爹没有让他先过来,而是让日本人慢慢的过来,双手吊在绳子上,一点一点的吊着绳子过来。
期间有三个日本人坚持不住尖叫几声掉落下去,吓得后边的日本人不敢在朝这边过来,这段距离说短不算很短说长不长,但掉下去的三个日本人让几个人见之胆寒。
我猛然想起静香子姑娘,只顾着苏姑娘和小妹,竟然把她给忘记了。想到这里心中不仅有愧,我又下了身子朝对面划过去,这边山势比对边高一些,把绳子缠绕在手上搭在绳子上顺着向对面划过去。
苏姑娘正忙着安抚小妹,没有留意我,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对面了。静香子看到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怎么会呢,我是先把他们送过去,然后再回来送你过去。再怎么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救了我两命,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你的。”我笑着说。
静香子听我这么说,笑了笑,然后板着脸说:“那你是不是救我两命这人情就算是还清了?”没想到静香子连中国的人情都知道,我忙说:“你既然知道人情那就好办了,你没听过宁可欠人钱不可欠人情,欠钱好还欠人情不好还啊。”
静香子听罢转过身子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那你这是在还我的人情喽?”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还人情吗?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我是在干什么,只能任由她说。
过了许久,人都过去的差不多了,后面再没有人跌落悬崖,马见到别的马安然无恙的跃过去也全都跃马过悬崖一个个跳了过去,连同带来所有的行李装备也都运送过去,悬崖上只悬着一根绳子。这边也只剩下申屠老爹和司徒诸葛,我和静香子。我看了看司徒诸葛说道:“咱们可以把绳子绑在咱们四个人的身上,然后让他们把绳子绑在马身上,最好绑上个十一二匹马,这样咱们就不会由于下沉把马往下面带,也能很快的到对面。”
司徒诸葛点点头,我把意思跟彪子说了,彪子点点头,苏姑娘高声喊道:“柏大哥,你可要小心点儿啊。”我点点头,然后上前把绳子先帮在申屠老爹的腰间,然后是司徒诸葛,接着是静香子和我。
绑好后我们慢慢的走到悬崖边,依次站好,司徒诸葛回头说道:“一会儿绳子落下去肯定会带着咱们朝对面的崖壁上撞,一定要伸腿伸脚,可记住了,要用脚尖点对面,不能用脚蹬。要是用脚蹬的话会把你的腿给生生的撞折。”
我跟静香子点点头表示听明白,然后高声对彪子喊道:“我们这边好了,你们那边好没有?”
“好了!”彪子和苏姑娘齐声高喊。
“跑马!”司徒诸葛高声喊着,由于是坐在断崖边上,喊出来的声音不是很大了。我是在最后边,站起身子高声大喊:“跑马!”
悬崖下边的山谷中回荡着我的声音,“跑马——跑马——跑马!”声音高亢有力。
但见对面的彪子转过身子,跟十几个日本人一起抽马屁股。彪子不愧是经过事情的,很会排列马匹,把最高最大的马匹安排最前边作为头马,只要头马一跑起来后面的马会跟着跑。头马身后是两匹大马,大马身后是一排群马,这样可以最好的让马跑起来。
马鞭子猛然一响,所有的马儿迈踢狂奔,顿时山谷中想起阵阵齐声马蹄响动。我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绳子拖着向前掉下去,好在腰间绑着绳子。转瞬便到了对面的崖壁,我闭着眼睛用脚尖点了一下,身子还是结结实实的撞在崖壁上。
脑子顿时一片黑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不知是吓得冷汗还是血流到眼睛中,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睛被往上拖。十几匹大马跑起来是快,不等我反应过来又被拖上来,早在岸边等候的几个人身高马大的日本人把我们拉上来,我躺在地上喘着气。
苏姑娘跑到我身边,拿出手帕给我擦血。流到嘴边湿漉漉的,我舔了一下,咸咸涩涩的,不用说,是血。苏姑娘用手帕按住我的伤口对彪子说:“快,拿块布,柏大哥流血了。”
不多时,彪子骂骂咧咧的跑过来,踢了我一脚说:“还没死吧?”我骂道:“你他娘的盼着我死啊,早知道我就先过来了,也不用吃这么多的苦头了。”
解开身上的绳子,苏姑娘吃力的扶我起来,坐在一边歇息了一会儿苏姑娘小妹还有静香子帮忙生火做饭。这么一个断崖跑过来,所有的人都又累又怕的,筋疲力尽,我还是过来又跑过去,体力消耗的更多。
做好饭我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苏姑娘一边喂我饭一边恼怒的说叨我,既然过来了冒什么险有过去。我笑笑没吭声,若是我再顶几句嘴肯定又是一堆的话。
吃晚饭有歇息了半个多时辰,司徒诸葛起身说:“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好在没人不愿意,起身上马往前赶路。后面的路没什么艰险,赶了四五日出了差不多除了草原。远处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石砾和沙漠,司徒诸葛指了指远处的森林说:“到了那片森林的边缘咱们就歇息。”看了看头顶上大太阳,赶过去可能天已经黑了。
快要过年了,我们这帮子人他娘的还要赶去找什么云端悬棺,真他娘的丧气。走了一个时辰的行程,马儿的步子也开始便的踉踉跄跄,也跟喝醉了一般。司徒诸葛匆忙勒马,说道:“这是酒漕风,人闻见了没什么大碍,若是动物闻见了就跟喝醉酒一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如同喝醉一般。”
彪子骂道:“他娘的,我说这马怎么回事,跑着跑着怎么走起来,还一步三晃,跟喝醉了似的。”申屠老爹走在最后,一路上从没有听见他说过话,这和我知道的申屠老爹不一样,但凡是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总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一路上遇到的倒也不少,但从没有听他说去过。
苏姑娘坐在身后问司徒诸葛,“司徒老爹,你说的这酒漕风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远处放了很多的酒吗,风一吹过来便会有酒的味道,我确实闻出来风中有些酒的味道。”
彪子听罢笑着说:“要是没钱喝酒的穷鬼知道这么一个地方肯定愿意过来,站着闻闻味儿就能过酒瘾。以前有人说和西北风,我看这里却是能喝西北风,就是没有下酒菜啊。”
司徒诸葛下马,辨别了风向说:“这风就是从西北吹过来的,在那片森林伸出有一处酒漕谷,酒漕谷中有大片的酒浆果,这酒浆果到了秋天便会落下在地上。动物是不敢吃酒浆果的。吃了酒浆果的都会晕晕乎乎的,会被豺狼熊虎之类的吃掉。因此大片的酒浆果烂在地里发酵,原本酒浆果中就含有酒,发酵以后就跟酒一样,被风吹过来便会带出阵阵的酒味儿。”
苏姑娘听罢点点头,笑着对我说:“若是咱们能回来,一定要取几个酒浆果的种子,回家栽种,长大以后发酒就不用要很多的本钱,咱们就开一个小酒馆,这样你也不用干那不要命的行当了。”
我笑了笑说:“你倒是想的挺美啊,说不定后面的树上还会有长肉的果子,咱们也取几个种子,回去种肉树就行了,咱们既卖酒又卖肉,还没有本钱。”苏姑娘听罢靠在我的背上说:“真要是有你说的那就好了,咱们找一个小地方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多好。”
司徒老爹顿了顿说:“咱们得加紧功夫跑过这片风地,这片风是顺着那边的树林跑过来的,风吹到树林中间被阻住,然后就跑过来,这下跑咱们是顶风跑啊。”说着催着马往前跑,虽说马跟喝醉了一般,但毕竟不是喝酒了,还能勉强的往前跑。
跑了十几里地马便跑不动了,醉醺醺的样子就跟喝了十几斤酒似的,步子西扭东晃的,我跟苏姑娘几次险些被摔到地上。
司徒诸葛无奈,下马说:“跑是跑不动了,咱们得牵着马走。”说罢带头下马,我们只好从马上下来。每人牵着两匹马,低着头弯着腰顶着风向前边走,这样又走了五六里路彪子受不了,便上前问道:“这还要走多长时候啊老爹?”
“走就是了,什么时候没有风这酒漕风地便是走过去了,走不过去你问他还是酒漕风地。”司徒诸葛说罢便紧紧的闭上嘴。我回头看了看苏姑娘和小妹,脸上也是红扑扑的,竟是喝醉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