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了,是的,就在我的面前。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亦没有所谓的同伴。
天真地幻想白马王子能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为我遮风挡雨。
终于,我遇到了一个与幻想中有略微偏差的人。
他不是王子,却为我舞动手中的剑。
阳光明明那么耀眼,可罗梅尔仍旧觉得周围的温度好似跌了十度不止,他搓动着双手正在想对策。或许老天就是喜欢耍他,每次都能把握机遇,可每次都会节外生枝。自从对方自报姓名后,罗梅尔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王国之剑”第一骑士的称号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真是糟糕透了!”
罗梅尔自认倒霉,论年龄和经验对方都不如他,可力量上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新晋的这位骑士是国王最信任的将军,他有着一柄令所有敌人都为之敬畏的剑——帕库塔斯战刃。罗梅尔可不想一睹这个年轻人的风采,至少不是在这样的场面下。
“你想做她的白马王子吗?年轻的骑士!”罗梅尔在为自己壮胆,同时琢磨着接下来的对策。
“我不是王子。”罗杰举着帕库塔斯战刃朝前走了一步,“我是剑。”
罗梅尔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闪耀着锋芒的帕库塔斯战刃有多恐怖他可是有所耳闻的,在布伦纳尔攻防战中这个年轻人就是靠它以一敌百的。
“是谁要取她性命?”
“你觉得我会说吗?”
“我想你会的。”
言毕,罗杰的身影突然冲刺,掀起周围一股气浪。罗梅尔反应也不慢,蓄势待发的两颗冰弹直接飞出,然后朝后方连退数米。冰弹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巨型冰花,每一根冰刺都能刺穿人的身体,它们起到了阻挡作用。
“轰——”完全没有预兆,猛烈的冲击波将障碍物击得粉碎,对罗杰来说这些东西根本没意义。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尽管罗梅尔始终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这距离正在缩短着。
“为什么克莱西斯给我的任务总是表里不一,一次比一次难应付!”罗梅尔现在只能全部的不幸归结于那个龙族的家伙。
“你幕后是谁?”
“什么!”
罗梅尔惊讶之际,战刃已经指在他的鼻梁上了,对方竟然在移动中束缚了他。停下了无谓的逃跑,罗梅尔直视着眼前的巨剑,一滴汗缓缓落在剑尖之上。
“杜隆将军,你搞错了一些事情。”罗梅尔故作笑脸,他决定赌一把,“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想必你很清楚吧。”
罗杰皱了下眉头,尽管他没有回答,但对方却抓住了这个细节动作。
“这是陛下的意思,希望你别阻碍我。”
“胡说!”
罗梅尔心底窃喜,显然从克莱西斯那里听来的信息是正确的。罗杰•杜隆,与国王史里昂•霍华德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来说史里昂的话就是一切,绝对遵从!
“那个女人知道陛下的秘密,再加上她显赫的身份,更加不能留活口!”
罗梅尔的进一步诱导,让年轻的将军陷入了沉思。想来真是千钧一发,力量相差如此之大的两人,现在局面进入了另一面发展,而且罗梅尔占据了主导优势,只能说对方还是太年轻了。
帕库塔斯战刃仍旧毫不动摇地指着敌人,但握着它的手略微有些松动,时机差不多了。罗梅尔突然单膝下跪,低头恭敬道:“望杜隆将军以大局为重!”
“你!”
“杜隆将军的手不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让鄙人替您*刀,也算是为陛下排忧。”罗梅尔已经无路可退了,言尽于此只看年轻将军的回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贾巴尔……”
“噗嗤”,头颅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终于停了下来,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得滚圆,罗梅尔到死都没想明白这突然的变故,他都已经准备好一个假名来搪塞对方了。
罗杰掏出随身携带的白布,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看着罗梅尔的尸体,他平静地说道:“我会告诉陛下,你因公殉职了。”
收起帕库塔斯战刃,年轻的将军朝艾梅里亚走去,他的随从赶忙向他跑来然后去处理杀手的尸体了。
“嘭嘭嘭”,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那个男子正一步步地走过来,应该说些什么好呢?
终于他停了下来,站在了女孩的面前。
“刺猬头……”
“格兰特公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出人意料的冰冷语气,艾梅里亚一下子觉得眼前的男子是如此的陌生,他的眼神如凛冽的寒风,正肆意席卷着女孩柔弱的身躯。
“抱歉,我不该喊你刺猬头,当初我们说好的,只要离开……”
“格兰特公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艾梅里亚很想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这一刻实在是太冷了,就像一丝不挂地在受刑一样。在心里为了自己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如此冷漠,为什么我的眼睛里在翻滚,为什么……
“来人,清理现场,把可疑分子全部带走。”年轻的将军对不远处的士兵吩咐道,然后他用右手指着艾梅里亚,“包括这个女人。”
等等,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艾梅里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当士兵粗鲁地将其束缚起来,准备带走时,她发现这并不是噩梦。
而是比噩梦更残酷的现实。
“罗杰,你为什么……”她很想大声回答之前罗杰的问题,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那个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周边的房子塌陷了一大半,杰克丝毫不敢懈怠,他的心思多半还是在公主的身上,面对塔卡疯狂地进攻,只能选择避让。塔卡将前进的路全部封死,他和杰克所站的地方是沉降了足有十米的区域。
“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解除误会的,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用谈,我马上就告诉你结果!”
杰克叹了口气,看来对方是完全被自己激怒了,“和谈”的计划失败后,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简短地为自己吟唱完一段祝福后,他的移动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光明系就只会躲躲藏藏吗?”
又一处房屋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在这个地下十米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没有藏身之处了。杰克有些后悔,是不是平时对光明更加虔诚一些,自己就能化作一道白光飞向天空呢?
“看来我的觉悟还是太低了……”杰克停止了逃跑,手中的法杖驻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他看着对方问道,“你的实力和利刃组织的杀手比起来哪个厉害?”
塔卡听了之后竟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你该庆幸我不是他们,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真是可惜,恐怕你得在这里躺下了。”杰克将法杖横于胸前,也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其实我比他们中的某些角色稍微厉害那么一点点!”
街上处处都是水花,这里仿佛被大雨洗礼过一样,不过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它们竟然不会结冰。
“你儿时没玩够水吗?”
“你怎么知道?有句话说得好,女人是水做的,所以玩水就等于玩女人!”
“狗屁理论!”
集水双枪刚刚挡住对方全力的一斧头,克劳奇马上就品味到了疼痛的滋味,他的肚子挨了对方沉重的一脚。摆正重心后,克劳奇没有摔倒,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松口气了。
赞普卢斯像只发了疯的野兽,自从被艾伦夺走一只左臂后,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现在他要尽情地宣泄压抑的情绪。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睛又和以前一样变成血红色。
克劳奇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实力在攀升,因此他已经解开了集水双枪的威力,满地的水花充斥着斗气,所以不会凝结。
沉重的一击砸下,溅起猛烈的水花,赞普卢斯眉头一皱,明明应该击中目标才对。背后传来空气摩擦的响声,他下意识转过身去,手里的战斧横扫出去。
“又是水花?”
就在赞普卢斯诧异之际,耳边又响起气流声,赶忙一个侧身避开。集水双枪擦着他的右耳而过,克劳奇的身影不知何时从水中冲了出来,赞普卢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右臂一挥根本不在意自己现在的不利位置。
“啪”,水花又溅起,克劳奇的身影化作无数水滴四散而去。赞普卢斯由于惯性在地上摔了个跟头,当他立马站起来时,喉咙间有种冰凉的触感。
“不好意思,我是技术流的。”克劳奇大言不惭道,“说说你是谁吧,还有你的目的何在。”
“呵呵……”赞普卢斯不惊反笑,“你是技术流?那我就是……爆发流!”
克劳奇还未明白对方的意思,眼前就空无一物了,几乎同一时刻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警告着危险的来临。
“铮”,克劳奇被击飞了数十米,连带溅起更多的水花,他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只能隐约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赞普卢斯终于现身了,着实让克劳奇有些惊讶,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
“看来要分出胜负了。”克劳奇暗自想着。
“噗噗噗……”,刚刚劈出的战斧像失去动力一般朝一旁偏斜而去,克劳奇眯起了眼睛,因为一些液体溅到他脸上了。
“怎么回事……”
赞普卢斯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时在水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身上莫名多了几十个血窟窿。他无力爬起来,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击中的。
“哎,我提醒你了,我是技术流了的。”克劳奇指了指自己的武器,笑眯眯地说道,“地上的水全部来自于它,我用斗气控制它,同时也控制了那些水元素。怎么样,这种全身打孔的感觉还不错吧?”
赞普卢斯露出不解的表情,一个武者控制斗气能够达到这种地步吗?这不是只有魔法师才能做到的吗,况且魔力不可能凭空附着于那么多水元素上,那要多浪费才行?
“喂,是不是该聊聊天了?”克劳奇蹲在赞普卢斯的身旁,他自信对方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你讲信用么?”
“嗯?”
与想象的待遇略有些区别,艾梅里亚没有进入冰冷的牢房,也没有被当即处死。现在她坐在一辆封闭的马车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想喊话,可双手被牢牢地困住了,嘴巴里还塞了一块布。
马车前进的速度很快,车外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似乎是离开城市了。除了马蹄声外,听不到说话声。
艾梅里亚几近绝望,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他,却以这种结局来收场。她无暇估计自己将被带往何处,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问号,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绝情之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的感觉终于结束了,此时车门开启了。
“下车。”这个声音很冷漠,却十分熟悉。
她勉强朝门的位置挪了挪,终于看清那人的容貌,没错就是他。罗杰伸出手将艾梅里亚从马车里接了下来,将她口中的布取出为其松绑。
“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
艾梅里亚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其实她还有很多疑问想要说出口,但对方根本不会给她时间。
“离开这里,回到落日帝国,再也别踏上这个国家的土地,否则……”
“否则怎样?”
他一定不会说那句话的,一定不会!
“否则处死你。”
艾梅里亚觉得天塌了,眼前的地面在发生剧烈的抖动,很快她便会在这自然的躁动下沦为一具尸体。她下意识地摇着头,显得那么无力。
“你说谎!为什么要处死我?”
“这是陛下的命令。”
艾梅里亚嗤笑一声,这是她这辈子最讨厌听见的话了。
“又是陛下!在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他的话是绝对的,除了他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你改变思想吗?”
“对于陛下的不敬,我宽恕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好冷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静了?不对,是冷血才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我不顾生命危险来这里……”
艾梅里亚说不下去,她觉得自己像个猴子一样在这里一厢情愿地表演杂技,而唯一的观众连块香蕉皮都不愿赏给她。
“最后说一遍,离开这里。”
“处死我吧……”她一抹刚刚落下的泪水,苦笑着对眼前的男子说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有权拿走。但在那之前,请允许我最后任性一次……”
她朝前一扑,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捧起对方的脸颊,然后……
她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