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夏天已经来到了九洲大陆,温度的升高让人困乏。但对于展恒天来说,自从和玄子大师春暖阁一谈后,很多事情等着他在做。
“大哥,大事发生。”孟浩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恩?什么事?”
“大哥,江东庭大人他刚才在家不慎跌倒,头部着地。现在昏迷不醒了。我遇到了江昂,他急急忙忙的去找大夫。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上奏这件事情。”
“皇上,尚宁大人求见。”孟浩话音刚落,卫士就进来通报说尚宁求见,展恒天估计就是为了江东庭而来。
尚宁进来后,行了礼便不等展恒天发问就说道:“皇上,首辅大人他今天早上在家跌倒,昏迷不醒。城内最好的大夫为首辅大人诊断后说江大人年事已高,如今突然头部收到重创,恐怕熬不过这一关。臣知此事重大,特来禀告。”
“不用说了,来人,传太医。尚宁,你立刻随朕一起去首辅阁。”
展恒天叫了太医,和尚宁向皇宫外不远处的首辅阁而去。孟浩的心里,却起了波澜。一旦江东庭去世,那大哥的变革之路上最大的一块拦路石,就这么没了。难道这是天意?
当然展恒天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么多,再怎么说江东庭也是他的长辈。他很快就来到了首辅阁。江昂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口迎接。由于多年前,江东庭的老伴先走一步,他也没有什么小妾。所以江昂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
“皇上,父亲他。”看到展恒天来了,江昂说道。
展恒天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示意御医进去为江大人诊断。他也跟了进去。
江东庭躺在卧室的床上,双目紧闭。头上缠着纱布,外表看来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面色蜡黄,呼吸急促。连展恒天这样不怎么懂医道的人都看得出情况非常的危险。
御医仔细的为江东庭把脉后,在旁边的桌子上写了几个药方,然后起身交给了江府的侍女,让他们迅速为江大人熬药。然后走到展恒天的身边,轻身说道:“皇上,江大人此次非常危险,臣开了护心养脉的药,可以让江大人的痛苦减轻。至于能否熬过这一关,臣实在无法断言。”
“知道了。你尽力吧。”展恒天点点头,说道。
由于江东庭昏迷,展恒天在江东庭的卧室内也没什么好做的,便和江昂来到了客厅。
“江昂,御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有心里准备啊。”展恒天见江昂面色难看,便安慰的说道。
“皇上,臣知道。咳。”江昂低落的说道。
展恒天见江昂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又坐了一会后便起身回宫了。
皇宫里,孟浩一直没有离开,见展恒天回来了,便问道:“大哥,江大人怎么样了。”
“御医说,江大人年事已高,这次跌倒,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如今只能尽可能的减轻他的痛苦,至于生死,已经由不得他自己选择了。”展恒天幽幽的说道。
“大哥,这件事要从两个方面来看,江大人作为轩辕族的长辈,国家的首辅。他的不幸自然是全族的不幸,全国的悲哀。但大哥,江大人一旦辞世,那对于变革计划来说,确实少了一个拦路石。”孟浩一直在琢磨怎么把这个话说的尽可能婉转一些,虽然他是在玄城长大,对南城的这些贵族没什么感情。但展恒天不一样,他几乎是江东庭、尚宁这些人看着长大的。自己当然要照顾这个大哥的感受。
“是啊,我回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就算江大人能熬过这一关。我也打算撤去他的首辅职务,让他安心静养。二弟,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展恒天这句话明确无误的告诉孟浩,他一年多来心甘情愿的居于幕后,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日子要结束了。接下来,他将正式走上政治舞台,成为龙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孟浩没说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兄弟两个对视一笑。
此后的几天内,江东庭的病情一直在反复着,展恒天也去过江府好几次,探望过他。直到六月十三这一天,江东庭的大限终于到了。
最早发现的是江昂,展恒天考虑到他的情况,暂时让他放下手中的情报工作。安心照顾父亲。于是他就一直守在江东庭的榻前,这天早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的江昂突然发现父亲的手变的冰凉,他先是探了探父亲的鼻息,发现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了。在叫来奉命值守的御医检查,御医仔细检查后告诉江昂,他的父亲归天了。
顿时,江府内从江昂到侍女,从管家到工人,哭成一片。御医则回宫向展恒天交差。
当天夜里,展恒天便带着穆王展云翔,左相尚宁,右相江吉,大将军司剑川,玄城城主孟天涯在内的主要官员前往江东庭的灵堂吊唁,并且下达圣旨,让其他驻外官员回都吊唁。其实展恒天还有个目的,便是召所有的人回来,正式宣布变革事宜。
很快,青龙关主将石远,南城城主南康,莫城城主慕剑,娄泗代城主罗明,西北大营主将江祥在内的主要官员马不停蹄的赶回玄城,吊唁首辅大人。连刚刚接交了防务,暂时代理浒城城主一职的浒城贵族邵凯也赶到了玄城。
七月初一这天,按照国葬的规制,江东庭安葬在了南城外的皇家陵园区,对于这位尽心尽力辅佐展鹏和展恒天的老臣,展恒天亲自宣读了悼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两天后,展恒天准备在早朝上和这些高级官员封疆大吏们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为此,展恒天将孟浩和江昂一起交到了议事厅参加早朝。
龙国的早朝难得一次是如此的大团圆。除了江东庭的位置暂时空缺着。左列站着尚宁,孟天涯,慕剑等。右列则站着司剑川,江吉,石远等。展云翔站在了龙椅台下的位置。孟浩和江昂则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众人就位后,展恒天大步前来,坐上了龙椅。待众人行礼后,他说道:“近日首辅江大人不幸去世,实乃我龙国之损失。如今,半月国丧已过,一切秩序恢复。朕召各位前来,便是和各位商议,接下来龙国的朝政。
下面的人,有些如尚宁,南康等人是不知道展恒天的心思的,他们私下商议过,对于首辅人选,他们想到的是尚宁。有些如慕剑,江吉等人明白展恒天话里的意思,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在后排的两个年轻人。还有比较特别的,比如司剑川,在他的心里,不管展恒天怎么说,他都想辞去大将军一职,归隐田园。比如罗明,当初展恒天南城一谈,他回去告诉了老城主许虞,经验丰富的许虞一听便明白了展恒天的目的,他让罗明千万不要出头,以免得罪人。无论展恒天说什么,拥护便可。
就这样,带着不同的心态,尚宁首先出列说道:“启奏皇上,江大人已经去世,首辅一职空缺。请皇上迅速认命新的首辅人选。”
“诸位又何人选推荐给朕。”展恒天顺利成章的问道。
“启奏皇上,臣认为左相大人一直得到江大人的指点,有能力胜任首辅一职。”出列的是南城城主南康,他的话完全在展恒天的意料之中。
“启奏皇上,臣推荐慕剑大人,莫城在他的带领下,秩序井然,完全可以胜任。”司剑川一直对慕剑有好感,觉得这个比他小六岁的人能担当大任。
“启奏皇兄,本王推荐孟浩。”展云翔见这些老家伙们说的完全不对点,便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最后一排的孟浩。
展恒天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孟浩,孟天涯之子。十年前我龙国开国一战,随父与我军内外呼应,破城建国。后由随朕一起到松坡书院求学,得玄子大师和其他松坡书院大德之肯定。能力毋庸置疑。穆王言之有理。”
他这么一表明态度,石远,江氏兄弟,罗明等纷纷表示了赞成的意思。但尚宁和南康此时心里拧起了一个大疙瘩,像吃了苍蝇一样的不舒服。只不过嘴上不怎么好说。
好在展恒天也没有当堂决定。因为司剑川又出列说道:“皇上,随着先皇和江大人的先后离去,老臣诚惶诚恐,先请皇上恩准,让老臣交出帅印,归隐田园。”
“大将军,何出此言,你乃国家之栋梁。”司剑川的请辞到是让展恒天很意外。
但司剑川很坚持的要归隐,展恒天只能宣布退朝,说自己要好好考虑众人的意见。
散朝后,司剑川,尚宁,南康,慕剑等人一起来到了左相府。
“大将军,你为何要辞官啊。你比江大人还小一岁,又是练武出身,怎么也担心身体。”南康刚坐下便问道。
“咳,这里除了慕大人和你,我和左相都是族长同龄之人,如今族长和老江都已经走了。我怎么能不担心,何况,你们没发现皇上他下定了决心要让孟浩坐上首辅之位嘛,我看接下来会是一系列的变革接踵而来了。我也力不从心了。皇上他得松坡书院玄子大师的指点,将来必有大成。我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回到乡下,把剩下的几年就这么过吧。”司剑川感慨的说道。
“老司,你是说皇上他下定决心要改革了?”尚宁听出了司剑川的意思。
“恩,自从上次给范云龙他们封爵,我就看出这个味道了。那个时候老江坚持,所以皇上他不能多说什么。如今首辅之位空缺,皇上他怎么可能不动手。老宁啊,老哥我劝你一句,别凑热闹了,和我一样,归隐吧。”
“这。”尚宁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好久,尚宁沉声说道:“皇上这次改革,一定是效仿越国那样,从平民的利益着手。从越国的国力来看,这也不失为一条大道。南康,你怎么看?”
“大人,我只要皇上还记得南城老家,不让南城从上到下受委屈,我没什么话反对。何况我家小齐也在西北大营任职,将来仕途也不会差。”南康说的,便是在西北大营和张元吉一起辅佐江祥的南云齐。
“尚大人,我也觉得南大人说的不错。”慕剑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呵呵,看来我们这一辈,确实到了该退的时间了。哈哈,好,那剑川,明日你我就一起请辞。把天下让给年轻人。南康,慕剑,你们一定要尽心辅佐皇上。”
在众大臣达成一致的时候,展恒天将孟浩,展云翔,江昂,石远召到了宫中。一方面是商讨司剑川请辞的事情,一方面是让大家相互认识下。当然,为了避免弟弟太多的麻烦,展恒天没有像当初那样按年龄排排序。
经过这些年轻人的商议,展恒天决定接受司剑川的辞呈,将石远调回玄城出任大将军。
龙国的变革之路,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