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对水云正法的熟识,卓隽异常迅速地领会了‘北冥枯心决’的修习方式。
其实他取出程子孚的‘北冥枯心决’最初的想法,只是想于此法决中寻到术法的掌控之道,毕竟冷繁霜曾与他说过,这‘北冥枯心决’本就是源自水运正法的。
可卓隽却不曾想到,这‘北冥枯心决’中,居然有以气育魂之法。
大凡人界的修行功法,均都和炼气有关,多是以修行丹道为要,气机所出、所将,无不与上中下丹田祖窍有关,就连水运正法亦是此理。
偏这程子孚,却又另辟蹊径,将一身气机,化身无数,俱都蛰藏在于魂体三百六十五个气穴之中,而这气穴通联,敛息魂体,却又能以此道,育养主魂,再也不需行观想之法。
然卓隽自独立修行以后,所行之道,无不是以观想,冥思为主,此刻虽有水运正法修行的经验,却也不敢贸然行事。
但这事对他而言,又是绝大的诱惑,程子孚这以气育魂之道,不知道能为他省却多少的时间。
这气机蛰藏于气穴中,可以化生使用,或聚或散,无有不易。
化生聚散??
化生聚散。。化生聚散。。对了,想到这里,卓隽突然跳了起来:“此前融合于体内的冥血精水,不也和着这个道理么?”
血河门以外力催生魂力,这魂力的来源就是冥水,而这‘北冥枯心决’以自身气机为主修,但所修之道,不也是为了衍生魂力么?
那这气,不也正是魂力么?
说来说去,这以气育魂,岂不是成了以力育魂?
若是这样说来,观想冥识,岂不是绕路夺走,南辕北辙,多此一举?
是了,这还是各门派的修行方式所限,只是这桎梏,冥域中竟没人发觉么?
卓隽再次挠头,以力育魂,暂且不说,卓隽转了一圈,自语道:“不过这蛰藏气穴,却是个不错的法门。我那血河门的心法,还有那冥血精水,不外是水系法决,这精水化生为气,岂不简单。”
“精水化生为气,精水催生魂力,气亦是魂力。。啊哈哈。。”
却不想,这一语竟是惊醒了梦中人。
若是这样,以精水化生为气,以这气衍生气机,催生魂力,虽是有点绕路,但却可以省却大量的时间,直接在体内以气育养主魂,再也不需行那观想之道。
这,何止是事半功倍!!!
卓隽倒抽一口冷气,忽而张狂大笑,笑声震彻房内,嗡嗡铮鸣。
“把这冥血精水散了,化生为气,以气生气,以气衍力。妙,妙,妙啊。。”
探入一丝魂识,再将‘北冥枯心决’细细看了一遍,卓隽再次笑了起来。。
“元和内蕴,凝神入穴,神气归根,循环无端。”
“妙,妙,妙。。”
再是一阵狂笑,卓隽骤然跌倒,盘膝于地,瞑目入神。
一刹那间,身内精水突而化散,由一而百,由百而万,再百万,再千万,再有亿兆之多。
窍中动息,自在兀然,出无分散,体相虚空。
“散!”
一语喝罢,周身血水倏尔化生,丝丝血气,由内而现。。顺着北冥枯心决中的蛰藏气穴之法,缕缕氤氲,瞬间向着卓隽体内的三百六无处气穴而去。
这一过程,耗时并非很久,亦无一丝不安之处,相反卓隽本人,反如沐春风,惬意难言。
仅仅数息之间,这一身精水尽皆化生为气,被卓隽完完全全纳入了气穴之中。
翻身站起,竟无一丝不适。
卓隽再是大笑,笑毕,却又将眼一闭,缓缓行聚合之法。
亦是不足几息,散化在气穴中的精水之气,尽皆凝固,转而又化作了一颗冥血精水。兴之所至,卓隽在这小小的房中,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化散、聚合着冥血精水。直到在他认为是最短的,最有效的时间内,能够快速的转化为止。
做完这一切,便是实实在在地行那以气育魂之道。而对于此事,卓隽纯粹是一厢情愿,亦无半分经验,凭地只是他自己对于此事的认知。但到底是成还是不成,那只有天之道。
或许会和化散精水,融入气穴一样,简单。或也会,根本无路可行,有的只是他的一腔热肠而已。
但不论如何,他都要去做,这一切,不为别的,只为了心中那一份依然存在的父子情深,依然存在的那一份舔犊之情。百年之期,不过如过眼烟云,过隙白驹,弹指便逝,若是不能够掌控自己的修为境界,一切就都是空想。
缓缓坐倒,瞑目端心,运行合气,卓隽深深地进入到了以气行气,以气衍力,以力育魂的自研之道。
这一坐,便是一日。。
如此这般,一晃数日匆匆而过,聚灵坊的冥血寒冰容器还有那一根碧罗精金,也真的送了过来。
而胡老头也着实是替卓隽忙乎了好几天,好歹把‘锁魂囊’也置换了过来。
有道是,一事顺,百事顺。这话说的大抵不差,和胡老头忙活的一样,卓隽以‘北冥枯心决’借助冥血精水育养主魂,也得到了突破。
若是他所料不差,这宗事儿算是定下了,丝毫无有大碍。而凭着他一身无量的血水,想要尽快的催生主魂,更是易如反掌。
此时距离阴灵草结果之日,已不足两月,若是一切无碍的话,卓隽甚至在想,这段时日内未必不能分魂大成。若是能分魂大成,修为已近凝魄,那他去谋夺阴灵草的话,也自然又多了几分把握。
在胡老头的手中取了置换而来的东西,又和胡老头言了几句,得了‘锁魂囊’的使用之法。卓隽拿着置换来的东西,再次关闭了房门。
一俟入内,卓隽便将冥血寒冰所制的容器和碧罗精金随随意意地放置在了桌上,这些东西,对他来讲,只是些简单的器物,并无特殊的吸引之处。相反,他倒是想急于知道,这‘锁魂囊’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再者来说,风生那小坏蛋,不晓得是否能够忍受睡在这小小袋子中。卓隽掂了掂,嘴角居然绽出了一点坏笑。邪邪地笑完,反手把风生自怀中取了出来,风生此时,依然故我,还是那么得贪睡。。
卓隽把它自怀中取出,放入手中,它却还是无知无觉,毫无反映。
瞅了瞅风生,卓隽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办,说到底,对于风生现在情况,他还是比较担心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前几日,他有暇的时候,也去问了下胡老头,不过那胡老头,显然也不大懂得,最后反而用一种很是鄙夷的异样眼光,对卓隽说:我老胡头又不是御灵宗的人,你问我,我问谁去。
对此,卓隽唯一能表现出来的,也就只有无语了。这些且不去说,只说卓隽,小心翼翼地将风生放在了桌上,随后拿起‘锁魂囊’就念起了*作的法决。
若是按照*作来讲,这‘锁魂囊’会将风生收入其中,而那‘锁魂囊’内,是自成空间的,莫说是风生,便是比风生再大生十倍,百倍,千倍的魂兽,也是能装盛的。
谁料念了半天,也没见到这‘锁魂囊’有何作用,非但不曾把风生收入囊中,就连那‘锁魂囊’本身,也无半点反应。。
卓隽眨着眼,很无言地看这一切,此时此刻,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怪这‘锁魂囊’。他怪的,却是胡老头,一个词瞬间自脑海中冒了出来:无良奸商。。
无奈,只有再将风生揣入了怀中,顺手把冥血寒冰所制的容器和碧罗精金收入了血灵囊,卓隽懊恼地出了房间。寻着了胡老头,细细地分说了半天,胡老头先是愕然,后是惊怒。随后竟是不顾卓隽,在卓隽的手中接了‘锁魂囊’转身就走。
不用说,必是去找帐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胡老头这才气呼呼地返了回来,回来之后,开口就骂,可骂的却不是和他置换‘锁魂囊’的修士,而是卓隽。
气梗梗地骂了半天,卓隽这才知道,那‘锁灵囊’是没有问题的。问题的本身在于风生!
依照胡老头的说法,此番给卓隽置换来的‘锁灵囊’最大的极限,是收纳蓝核魂兽,而风生自然达不到蓝核魂兽的标准。
换句话说,风生有问题,在想的深入一点,那就是,风生根本就不是魂兽。
知晓了这一点,卓隽立时沉默了下来。
风生有异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风生居然不是魂兽,难道风生和自己当初预料的一样,是人间风生兽的兽魂么?
但段鹏也说过,这冥域中,一直就不存在过兽魂的。。
那么,风生到底来自何地?它到底又是何物呢?
还有,风生现在的情景,到底是如何造就,想想一直睡在怀中的风生,难道它也是受到冥血精水的影响所致,才会变得这样嗜睡的么?
带着一连串地疑问,卓隽讪讪地对着胡老头说了几句无关疼痒的废话,只得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