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朋友们的鼎力相助,苹果会一如既往地为了写出更好的书而努力的,朋友们,兄弟们,《仙踪》也会一如既往地陪伴你们的,苹果今宵要爆发~*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曹雪芹之后两日景瞻过得颇为宁静,在与梦得真人的商讨下还是决定暂时不与父母交待事情经纬,待得他日有机会再和盘托出,因则父母知之无用,且怕漏与敌人破绽,维持此状,方能保全家平安。
从这点上看,景瞻与他爹刘尚德不可谓不像,两人都是考虑家人安危可以将重责一肩挑起之人。这两日,景瞻开始练了那《仙壶道经》的入门阶吐纳之法,与平时似乎稍显不同,有了些麻痒之感,不过对睡眠的帮助倒是显著,只要景瞻一躺床上,很快便能进入熟睡,让景瞻每日起来精神好不抖擞。
这日,景瞻来于扶摇子那老道帮其卖符,卖符这事是景瞻最喜的差使,卖符这事不比在菜市卖菜,需要大声吆喝,卖符特别是卖已经小有名气的扶摇子老道的符,只需与他一样,正襟危坐,双目似闭似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就自动会有肥羊上门便是了,所以卖符这活虽不比在那白家帮工收入多,但也让景瞻乐得清闲。不过这两日也有让景瞻觉得不同寻常之处,那便是庙会已经过去两日了,为何城内旅人不见减少反而略略见增呢?这让景瞻好不疑惑。不过也不要紧,再怎地也与自己没甚大关联不是?
周围几个似是轿夫打扮的人像是要为景瞻解惑似的讨论了起来。
“陈大哥,这苏州庙会不是已过了么?怎么现在还稔地人多?”
“兄弟有所不知,听说今晚锦碎街那边有猜谜灯会,所以现在庙会已过,人却未散。”
“怎地凭空生出个灯会,以往未曾闻说?”
“哈哈,兄弟这一问可是问对人了,老哥我平素跟随老爷串门讨生意,略微耳闻,知晓了些细情,兄弟莫急,我这便与你说说。”
“大哥快说,这猜谜灯会还有甚蹊跷?”
“因为……咱们苏州听说来了个大人物!”
“大人物?莫不是提督府大人来了,可是那可是青天顶日的官儿,怎会在乎你一灯谜会?而且就算是顶天的大人来了,让苏州办一灯会也着实奇怪。”
“呵呵,兄弟,我想你也猜它不着,不知有句话你曾听说否?‘黑玉含雪,金财纹上,神戒通宝,号令天商’。”
“这说的是甚?我好像曾经有所风闻。”
“此话说的正是传说中物——能号令天下商人的财神戒指啊!”
“财神……戒指?”
“‘黑玉含雪,金财纹上,神戒通宝,号令天商’此话可能与你这些年轻一辈的人许是陌生,可对我们老一辈的人可是如雷贯耳,财神戒,能号令天下商人,掌管九州财源,或许,这么说你是不知,我说些例子,你可知上一届财神戒主是何人?正是那沈万三,沈三爷啊!”
“沈三爷?富可敌国沈三爷?”
“说他是财神,并不是单指他的那些小银钱儿,比起那些金山银山,他手中的财神戒才是真正呼风唤雨之物啊,先说与你知,这财神戒又可出三种品阶之物,财神铜钱,财神银元宝,财神金锭都会变得特别,而这些都是那些商会门能识别出来的,不可造伪。财神铜钱,得者五年挣得百万身价;财神银宝,可得天下商会暗助,当年洪武皇帝刚开始带兵打天下之时是将少兵寡,可是得了沈三爷赠的一枚财神银元,你待如何,咱们现在的大明朝都给打下来了~!”
那大汉嘴巴张成鸡蛋般大小。微微颤颤:“那财神金锭呢?又……又能如何?”这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答案。
“这谁也不知,你以为那么好出啊,财神银元是五十年才一出啊!财神金锭,莫不是要等个几百上千年了。也不知江浙商会从哪得了消息,说这一届的财神戒主颇喜欢灯会,猜灯谜,所以特地整了财神灯谜这一出,不过寻常百姓怎知?呵呵,也幸好你问的是老哥我!”说完那人还骄傲地挺了挺胸!
“欸,老爷出来了,我们走吧!”
***********************************待那几名轿夫抬轿走远,景瞻还在快意地遐想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见见那枚号令天商的戒指那得多威风啊?
正当景瞻遐想之际,忽觉肘部被撞了一撞,寻状望去,见一旁的扶摇子老道正往另外一头努着嘴。
一转头,正看到萧时中与沈玲珑一同朝这边走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萧时中摇着他那颗帅头,摇着那白家那风流雅士必备的檀香扇说道。“想不到我以为某人得过个冷清灯会节日,本要与他同赴望月楼赏月,没想那人已经佳人有约了。”
“咳咳……”
这几日沈玲珑可是经常来找景瞻要他带着她去玩儿,少女好玩,天性使然。按她说法,那道衍和尚有事走了,留下自己也无趣得紧,景瞻则是她在此地认识的好朋友,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嘛,这不,就经常往景瞻这里“靠”了。
而萧时中与这位沈姑娘的认识的过程颇具戏剧性,那日萧时中偶然发现景瞻与一自己不认识的“公子”走着,心中顿生疑窦,便一路跟踪,这一路下来,可没把萧时中吓死,那“公子”时不时的撒娇动作,与景瞻的稍嫌亲昵的动作,差点让这位萧二公子冲不去打两耳光了。
当然,他想打的是景瞻,“你怎地如此不长进啊!没钱找兄弟我啊,犯得着找一有娈童之癖的人让他占你便宜么。”一路跟踪下来,萧公子为了自己的行迹不败漏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最后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自然为了自家兄弟的“清白”,萧二公子最后还是勇敢地跳了出来,直接把景瞻护在身后,而沈玲珑则以为景瞻遭人绑票,差点便上演一出智斗歹徒了,可不是,平地生出个泥头土脸的家伙把自己同游之人跟自己隔去,不是绿林好汉是谁?
结果当然是十分尴尬地解决了误会,只是从那之后萧二公子每次一见沈玲珑便显得不那么自然,“这家伙幸好是女的,男的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家的闺女呢!”这个念头是景瞻所不知道的。
“景瞻,听说今晚有灯谜会,我最喜欢猜灯谜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景瞻苦笑,不是他不愿意啊,而是其实这问题等于没问,他这几日算是明白了,只要这位姑奶奶想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阻止得了她,自那日扶摇子老道在沈玲珑一下买下他一半道符之后,老道便也像白家掌柜一样把自己给卖了。那无耻老道居然还说是沈公子一次买的符太多,怕他不会使,差景瞻去教教他。
靠!这东西有啥不会使?不就贴上就完事了么?
“嗯,我今晚有空,便陪你去吧。”不想拂逆她意。
“时中,我们同去吧,人多更有趣儿。”
“这书呆子能有啥趣儿?”自被以为是娈童之癖的人后,沈玲珑便与萧时中不对路。
“呃…呵呵,那便同去,人多好玩儿~”好男不跟女斗。
“景瞻,那我们到时在锦碎街头碰面,今晚……”沈玲珑的声音弱了下去,“今晚怎么了?”
“今晚我着女装出来好了,男装着了多日,自是腻了。”粉脸上泛起了红晕,煞是可爱!
“唔,唔,好……”景瞻居然看呆过去,怔怔应了两声才没算失礼。
“那,那便这么说定了!”沈玲珑转过头去,像小兔跳脱似地一溜烟拐过街角,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痴痴的景瞻跟嘿嘿坏笑的萧二少。
……
******************************************天刚黑,空气里弥漫着烟花的残香,还有一种烟花和美食香混合的味道。
“怎么还不待见沈姑娘?”
“急甚?人家女孩子出门打扮要的时间,况且‘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
“?”
“说说,我感觉那妮子对你……”还未带说完,语音戛然而止,景瞻向萧时中看去,只见他嘴张o型如鸡蛋般,两眼怔怔看向前方,景瞻转过身去,看见一女子,这是怎样一名俏佳人啊?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这纤纤白衣女子,竟似比那天上皓月更加夺目耀眼。定睛一看,来人不是沈玲珑又是何人?
“你……你怎么这般看我?”
“你……你真美!”
沈玲珑脸上升腾起了一片绯红,可是心中却是感觉甜甜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两人一时怔在那里,谁也不言,气氛暧昧。还是萧二少识得。
“好了,好了,沈姑娘的确是容貌秀美,可是这也不能拿来吃不是,再不去玩,等下别被人抢光了。”
毕竟几人已算熟稔,一会便把尴尬的感觉抛诸脑后了。
财神灯会,也在起灯乐声开始时宣告了开始。
四面八方传来班次不同的锣鼓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好象巡回的圣乐,那是起灯的乐声。人在遥远的楼里听着,不免激动起来,如隐约看到一扇通往欢乐殿堂的大门在目光深处徐徐敞开,一个遥远的童话重又上演。在这个特别的财神灯会里,人人都快乐着,欢腾着。
晚上,大街上突然像集市一样热闹,人山人海,无数张脸在灯火的辉映下兴高采烈着。当一支灯队到来,人群和烟花便都沸腾起来,人们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你拥我攘,而锣鼓声敲得更欢。这一刻,多么火热,仿佛天地间所有若隐若现的阴霾都被驱逐干净。狂欢定格,空气也好象笑得喘不过气来。灯队很多,来了又去了,去去来来间,人心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乐里尽情追逐和沐浴。
灯的种类很多,有花灯,平灯,人物灯。迎灯队伍也五花八门,既玩既演的活动简直比任何一次舞台演出都使人激动和自豪,脚下是坚定厚实的土地,手中是欢欣鼓舞的音符,心中自然乐开了花,脸上想要不笑都难。灯队一路狂欢不已,特别是后面灯尾巴部分,不时会捣乱一下,左摇右摆,有时故意使劲拉住不肯走,前面灯头部分如拉扯不动,只好转回来向灯尾邀请示好。这迎灯的时候,人们真是急尽闹腾之能事,灯是一条龙,人就能使这条龙腾飞。迎灯的体会,累而开心,所有热能的宣泄只为祈祷财神的富佑和带给人们财富。
仰望中伫立,融于这无边无际的灯夜,心灵成了跳动的火苗,尽情舔吮空气的*。几人似成了那点快乐的星火迎空摇曳,这一刻,只有幸福,只有欢愉之心。
晚上,灯火辉煌,肉香酒缘,整条街巷都喜气洋洋,非常热闹。
灯,可大可小。用小竹片片扎成灯架子,用纱纸粘上,再贴些用色纸剪成的人物图案、景物图案,然后在灯上写上自己的祈求。有的还选写一二句古诗古词名句。当真是个艺术品。
灯,那时可以墟上买到,也可自己加工做成,自己做成的彩灯,更美,更可爱。
河边,早就有人献灯,陆陆续续献到晚上。献灯,不是随便把一只灯挂上灯架;献灯,大都是老子与儿子扛着所献的灯走到玄妙观里,按规定的仪式隆重地把灯悬在灯架上。因为灯多了,玄妙观容不下,就要悬到观门口的灯架。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六角灯、南瓜灯、蝴蝶灯、公鸡灯、走马灯,琳琅满目,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点亮灯内的蜡烛,真是一片灯海,争奇斗艳,好看极了。
而那些摆在灯谜区的灯谜,因是财神灯会,不是元宵,没有兑奖邀赏,每人只是在灯里找到谜语,然后竞猜,再在灯底处翻看答案,只图趣乐,不图奖赏,倒也颇具一番趣味。
……
“播种(打鸟名)——布谷;黑孩子(打人名)——墨子;欸,景瞻,你倒是快猜啊,我都猜了好多个了~!”
“嗯嗯,在猜在猜,’在娘家青衣婆娑,在婆家青少黄多,别提起,一提起,泪洒江河’?说的是何物?”
“兄弟,这是船篙(竹)啊!”
“多兄长(鸟名)——八哥;故乡(中药名)——熟地;景瞻,你猜出了什么?”
“唔唔,这个,‘四月将近五月初,窗纸刮破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儿半字无!’猜四味中药。这又待是何物?”
“咳咳!其实我景瞻兄弟已是猜到,故作谦虚,我替他答,那便是——半夏,柴(才)胡,当归,白纸(芷)!”汗,我这般辛苦何苦来哉,你小子怎地不长进,想在你沈姑娘面前给你长长脸,兄弟做这份上那都快像小书童了!我可是将来要考状元的人啊,你对得起我么?一脸悻悻。
景瞻和沈玲珑两眼都是小星星,尽显对萧时中的敬佩。
……
又玩了灯谜一会,几人皆是尽兴,抬头仰望苍穹,天空晴好,一轮上元的满月硕大如盘,慈祥地对几人微笑。
在萧时中的提议下去他家把酒赏月,景瞻与沈玲珑自是应承。
来到他家,萧员外也是极为欢迎,萧时中与刘景瞻的关系他岂会不知?兼有一层刘尚德的关系,萧员外平时对景瞻也极是客气的,而沈玲珑这样的美人儿,萧员外更是大喜过望,哈哈,好小子,长进啊,这样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写在那张老脸上,萧二少也懒得解释,直接跟老爹要了今晚**的使用权,让下人把家里的美酒,下菜都端去,自己热情地招待景瞻与沈玲珑起来。
一段劝酒,觥筹交错,萧二少更是开怀得不得了,还让人备下文房四宝,为景瞻与沈玲珑画起画像,打算留作纪念。画中少年神清俊朗,少女犹如谪仙,让作画之人都自己感叹自己的才华来,当然少不了其他两人的戏谑。
又是一段劝酒交杯,萧二少也跟着吟起了那些郎朗爽口的名篇炙作来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
这一夜玉华光转,几人也醉得一塌糊涂了。那氤氲香气,酒洒遍地,几人横陈,白衣伏地……
有道是:幕天席地,瑞脑香浓笙歌沸。
白纻衣轻,鹓发霜髯照座照。
轻簪小珥,却是人间真富贵。
好着丹青,画与人间作寿星。
……
远远望向锦碎街,灰茫茫的天空上,飞满了点点的心愿灯,一盏一盏,像一颗颗摇动的星星。那是人们今晚放飞的明灯,细看却如某一刻以往的闪现和跳跃,多少次佳节去了又来。那一盏是“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的灯,另一盏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灯,它们诉说着永久的美丽……。广博而寂寞的苍穹下,有多少星火飘摇不息,又有多少美丽曾抱满怀,火红的灯光照亮了色彩斑斓的锦碎街。
……
“你小子,努力啊,我看她身着华贵,不似寻常家人,你要想那样这般地,得去考个功名才是,没个功名还真不好说话哈”无时无刻不想鼓动景瞻的萧二少,连醉酒也不忘多喊几句。
这事萧时中在景瞻忍着酒劲送沈玲珑回她居所的时候说的话。
“我……我何曾想过那般事情。”身上酒气颇浓的景瞻还是不忘辩解。
“咦?你怎知我说的是哪般?莫不是此地无银?哈哈哈”
“你这呔货,去!只知戏耍于我!”
送完沈玲珑回她居所,景瞻独自一人今晚时辰迟了,景瞻打算如往常一般先去扶摇子那边过上一夜,明日再回家中,迟归这种事时不时也会发生,景瞻父母一般是不会担心的。
一路灯影模糊,人脸恍惚。
脚底踉跄,景瞻心中若有所思,与沈玲珑告别之前,沈玲珑那句“真想……一直这般……,潇洒快活。景瞻……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说好么?”醉酒之言景瞻自是笑而不答。
那句话直到现在,景瞻往扶摇子住处走去的时候还在想起。
嗯?一直在一起?想到两人身份差距之大,而且景瞻还有一个很沉重的背负在身上,景瞻便觉得心情愈是沉重,那一丝情愫也荡荡开来,似有还无,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心情沉重,也无心周围热闹场景,呆呆想着心事,木偶扯线般向前走行,只是渐渐地,渐渐地,心情沉重,足下便是犹如灌了铅一般,只是片刻,便难以继续行动。
唉!是我着相了,这一切怎待我想?一切随缘吧,一切随缘吧。今晚许是喝多了,怎地有这种奇怪想法?嗯,不管了,头晕晕沉沉的,先回扶摇子老道那边睡一觉便好了。
可是无论景瞻如何提步,那脚就如扎根一般,愣是迈它不开。
我都想通了!为啥还不让我走??醉酒之后的景瞻,仔细一想,不对!
足下灌……铅??
再怎么地犹如足下灌铅,也不用真的走不动吧?
忽然觉得事情蹊跷,低头一看,正迎上一张红彤彤娃娃笑脸,那小娃子紧抱着景瞻正要举步的右脚,使景瞻动弹不得,只见他笑吟吟朝景瞻讨好腻道:“哥哥~~~!!!”
银铃般的童孩大声叫嚷犹如撞钟一般,把景瞻这尊大钟一下子给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