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蔡妍正在雅沁阁自己居所里盘腿而坐,正在修炼那水镜门初代掌门水镜先生所传《水镜奇缘》秘籍:天地初生,幻化五行,由五行为基,分天时,地利,天时也,天地灵气之动流,地利,玄地灵脉之走势也。自然之道,变化万千,水镜阵法,引天地之力为用,阵有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是为八卦,八方之变,用之得宜,则挥手覆灭百万雄兵…… 只见蔡妍秀兰玉手一拂,几颗玉石便被置于了不同方位,手中不停地结着各种奇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最后蔡妍脚踏北斗天罡,娇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成!”字字如玉珠般掷地有声,那本是被置于不同方位的玉石连成了一线,每颗玉石都射出了一道银白色的光柱,旋即四周原本清晰的景色逐渐被黑色所笼,竟是看不着明物,蔡妍心中暗喜,再结法印,将自身灵力注入玉石,又向不同方位抛去,“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变!”四周再变,原来的漆黑一扫而空,转而换之的是一山村野林,秀色竹木在四周,隐隐还能听到清脆鸟鸣之音。
蔡妍大喜,这十方幻景阵是她根据水镜奇缘所传的基本的困阵和幻阵所推演出的复合阵,外阵里扣,内阵演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妙不可言。看着四周*真的景色,任谁也想象不出此乃幻阵虚境来也。而且不按阵门破阵指望破阵那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可以说蔡妍能在短短时日之内由基本的困阵与幻阵领悟出新型的复合型阵法,可见此子灵根天赋之高,想那阵法经过前人不断演绎推敲,历经多年才能得出一阵法,而蔡妍从学水镜奇缘以来月余便可自创新阵,一来是因为水镜奇缘实乃奇书之故,二来与蔡妍天资聪慧又怎脱得了关系,如果水镜先生亲见,也必会赞叹一番。
蔡妍压下欣喜,遂摇了摇头“可惜我现在法力低微,只能在这几丈之地布阵,要是我法力再高些,注入玉石的灵力再高些,必能在实战中起到作用。”
也罢,修行之事也不是一时半刻之事,况且阵法也算是有所小成,凡事过犹不及,我还是不要急成了。也不知道那些自诩阵法高手听到蔡妍这些话会不会喷出一口羞愤红血出来?
想罢便撤了十方幻景阵。周围原本春意盎然的景色顿时烟消云散,又变回了雅沁阁原来的房间。
“呵~也不知那惫赖小子和小三宝现在在干甚?我且去寻他,跟他显显我的阵法,吓他一下。”蔡妍也不过二八年华,虽说心智过人,也到底是一正值妙龄地女子,爱玩之心也无可厚非,而且没见那景瞻小子连天极锁都能看出门道么,与他讨教番说不定还有益处呢,蔡妍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换了身女装便出门找景瞻几人去了。其实蔡妍没有发现,以前不爱着女装出门的自己,这些时日偏喜爱着回女装了。
蔡妍就像一出笼燕雀般欢喜地往今日景瞻要去上工的茶楼奔去,只是刚到半路,笑容却给僵在了脸上,因为她看到了景瞻,而他的怀里正有着一白色倩影,心中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忙躲到一旁,不让景瞻发现。
“我躲什么?我为什么要躲?”蔡妍也不明白,只是想知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探出头偷偷看去。
“玲珑,怎么了?”景瞻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刚才老板让他跑腿去帮忙运些酒水入库,刚出门不久,便看见了那一身洁白,熟悉的倩影,不是沈玲珑又是谁?几月不见,景瞻也有些挂念于她。重逢之时,不知不觉便高兴了起来。
原本一路上郁郁寡欢的少女当看到自己心中牵挂的人儿,心中也是一喜,久不见的晴天重挂于她的脸上。
“玲珑,你憔悴了许多。”那总是挂着温暖笑容的少年关心的话语。
少女盯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原来准备要说的千言万语,现在却是如鲠在喉,硬是吐不出来,少女只觉一阵委屈,眼底涌出一阵热流,竟是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地上。
下一刻便飞扑入怀,“景瞻~”,将头埋进景瞻胸口,大哭起来。
景瞻一下子也愣了,不知所措,此时对着痛哭的少女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犹豫地环抱过去。
等沈玲珑哭累了,慢慢收敛,景瞻才问到:“玲珑,怎么了?”
这时旁边的那棕袍男子出声了,“公子,此处不方便说,我们回雅沁阁详谈。”雅沁阁的老板便是沈玲珑,自家地方。
刚才没仔细看,原来是上回在南京城的根叔。
景瞻看他脸色肃然,不敢怠慢,急忙和两人同回了雅沁阁,沈玲珑也悄悄跟了回去。
…… “前因后事便是这般,还望少侠念及往日旧情,请尊师出手,化解我家主人此劫!”说罢对景瞻行了一礼。
听完之后的景瞻脸上阴晴不定,雪姨对他亦师亦友,景瞻承她恩情却是不少,而且单就玲珑那层关系来说,也是非救不可的,可问题是我哪来的武功高强的师尊啊,我一身本事是从梦得壶所悟而来,梦得真人也说了他的修为与我休戚相关,以灵体出手更是不能,哪来什么武功超凡入圣的师尊呢。
根叔看着眼前少年,知道自己的要求也是强人所难,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理没有错,可是要求人人都以命相报却是不能,所以只是静默地恭候答复。
沈玲珑也没有多言,虽说她心知此行万分凶险,不希望景瞻冒险,可是事关待己如母的雪姨,一脸期盼就写在脸上。
“救,一定要救,”景瞻一脸坚定地说,“此事还不用劳烦家师出手,在下一人前去足矣。”
根叔暗松了一口气,沈玲珑是一脸感激。
“此事事不宜迟,我写封信留给时中和我父母,我们即刻出发。”
“好!”
“我也要一同前去。”蔡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根叔本想出手擒住进来之人,被景瞻制止。带着妍儿一同去也好,妍儿足智多谋,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应了下来,几人便去备了几匹快马,待景瞻写好信差人送走,便骑马出城了去。
正在挂摊在睡着的扶摇子老道脸上涂鸦的小三宝玩得不亦乐乎,似有所感,朝着城门方向望去,在纸上挥笔数笔,便投笔跑开来。
景瞻几人刚出城门不久,景瞻便看到三宝追来,跳上了马背,“三宝,哥哥只是稍微出去办点事,办完便回,你先回去你爷爷那,哥哥很快回来。”此行危险,景瞻怕自己分不开神来保护三宝。
“不,哥哥去哪~我便去哪~”三宝还是笑容可掬的样子,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哥哥此行有点危险。”
“哥哥去哪,我便去哪。”三宝还是不肯。
拗不过这小娃娃,想到三宝的武功也是不差,自己多照看着便是,遂要求他凡事听话,不可自作主张,便应了他,几人纵马绝尘而去。
等扶摇子老道一觉睡醒,看到卦台上有三个歪歪斜斜的字“我也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哪?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便不管其他,继续卖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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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你确定那伙人此时还没有离开玲珑她们沈家?”
“嗯,沈姐姐请宽心,依我之见,听月楼既然有瞬杀沈家护卫的手段,如果要取你雪姨性命,那大可不必费这许多周章,直接派高手潜如沈府杀人便是,照我看来,听月楼必是在沈家还有要寻之物或者谋图沈家家业,以雷霆之势给沈家下马威,是为了便于以后行事,所以是说,雪姨她现在至少性命无忧。”
沈玲珑也是关心则乱,现在仔细想来,确实如此。不禁又对对面那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女子又高看了一分,心中欣喜,可是转念一想,敌人势大,能否救出雪姨还是未知之数,遂又黯然。
看沈玲珑脸上的变化又怎会不知此时沈玲珑的想法,景瞻握了一下沈玲珑的手,柔声说道:“放心吧,雪阿姨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到了沈家我们自会知道应该”
虽知是安慰之言,可是心中还是觉得温暖。
休息完毕,几人又重回去赶路了,等赶到沈家,此时已是暮晚。
“根叔,你在院外林中给我们做接应。”此次为刺探敌机,沈玲珑熟悉路线,蔡妍智多,三宝,咳,不让跟也会跟着的,便就如此安排了,约好时辰撤离,等到入夜,便开始了行动。
景瞻因他啸天剑现在只是匕首长短,心想用不了实战,于是便向根叔借来他的佩剑来持。
几个不显眼的黑色身影趁着夜色翻进了沈家围墙,凭着沈玲珑对沈家护卫安防暗哨的熟悉,几人有惊无险地到了沈院深处,潜到现在沈家的当家人沈千富所在之地,只见蜡灯从沈千富的房间中映出了两个人影。蔡妍让几人止了步,打了个手势,景瞻几人便靠近纸窗,捅了一个小洞,眼睛凑了上去。
只见房间里一中年男子正来回踱着步,须发皆白的沈千富坐于上位。那来回走动的正是沈千富的长子沈良,只见沈良来回踱着步,颇为不安的样子,终于,沈良开口到:“爹,你说会不会是来的那伙人想要谋夺我们沈家的家财?”
“我看恐怕不简单。这伙人怕就是‘南听月北冥阁’里面的南听月了。”
“爹,你可肯定?”沈良一脸骇然,听月楼的凶名在道上谁人不知。
“八九不离十了,你没见那带头的是叫‘竹君’么?传闻,听月楼四大护法,‘松梅竹菊’各个武功深不可测,之上的‘冥月’的武功更是骇人,当年听月楼便是靠着这五人一举将唐门灭了满门,成就不世凶名。现在竹君亲至,我好像隐约听到他和部下还说了什么‘寒梅’,‘冥月’之类的话,莫不是这几人都来了吧?”一脸的担忧。
“哼!一定是那老不死以前惹的事,问他一下便知!”
说罢沈良便走到衣厨处打开柜门,转动了一个极其不显眼的机关,那衣橱后墙居然应时打开,原来背后别有洞天!一滑床随即推出,一个与沈千富有着三分相像可是脸色憔悴之人,沈玲珑骇然,差点脱口而出爷爷二字已被蔡妍捂住了嘴,向蔡妍投以感激的眼神,又继续看了下去。
“老不死的,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惹上的听月楼?”
一阵剧烈的咳嗽,“你们这两个忤逆的家伙,就不怕有天遭天谴么?”
“大哥哥,不是我说啊,现在听月楼*上门来,你说清楚,我们也好对症下药,你就忍心你付出了大半辈子的沈家就此败了吗?”
“咳咳……败了也好,省得落入你俩这等贼人手中。”
“大哥哥,你就别嘴硬了,我答应你放沈玲珑一条生路,你想让二弟我食言不成?”
“你……咳咳……无耻!”
“大哥你便早点说吧。”
“唉……我早年时曾与一豪爽之人结识,他对我曾有救命之恩,我与他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后来当我知道他的身份,江湖人尽皆知的听月楼王牌‘冥月’便是他,也没有改变对他的态度。有一天,他带着一重伤垂死的女子来见我,要我想办法救活她,我当时手中有一颗异丹,是我机缘巧合从一异人手中得来的,据说此药唤作‘忘魂’,只要一息尚存,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治愈,可是代价是忘记所有记忆。”
听到此话的几人都是惊奇,居然有这等仙丹。
沈万三继续讲到:“后来我便是用那药救了‘冥月’带来的女子。”
一切已经呼之欲出,“可是雪姨?”沈良问到。
沈万三点了点头,“那‘冥月’现在又在何处?”
“便是那莫叔。”
莫叔?柴房砍柴的莫叔?不只沈千富父子,连着外面的沈玲珑也是惊讶至极。
“为何他这等高手要去柴房砍柴?”
“‘冥月’当时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心灰意冷,自封武功,以后,我不打算这样委屈他,他却执意不肯,只说是想离那位他带回来的女子近一点,每天见上她几眼便足矣。”
“呵呵,我说怎么听月楼的那伙人将雪姨绑在东边的林子里施加刑罚呢,原来是想引冥月现身。”
沈万三也是轻轻摇着头。
在外面蔡妍给景瞻他们打了手势,退到了一边 (景瞻,你先和沈姐姐去久雪姨,这边我来对付,等完了之后我再去与你们汇合。)
(嗯,好,那你万事小心。)
(妍妹妹,你……)沈玲珑欲言又止。
看着沈玲珑,蔡妍哪还不知她的心思,(放心吧,我暂时还不打算要了那两个败类的命,你们快去,斥责生变。)
众人便不再迟疑,分头行动起来。
景瞻几人即刻赶到了沈府东边的树林里,只见雪姨与另外一男子正被分缚于木桩之上。周围是四五十个蒙面人,只有台上的一丰神玉润的绿袍男子,旁边竖着一根长枪,正是人称听月四君子的“竹君”。这一脸得色地看着被绑缚的两人。
“哈哈哈~没想到啊,‘傲雪’,你也有今天?‘冥月’,没想到你一身武功已废。哈哈,我可是连做噩梦都想不到我有一天能够踩在你的头上!”
“哈哈哈~小竹子~以前打你屁股的时候我也想不到会有今天,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打多一点,打重一点了!”
“你!”刚想发怒,竹君转念一想又恢复了笑意,“你不过是想激我以求速死罢了,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地遂了你的愿。”
“我要让你痛不欲生,”说着就叫人拿来一弓,搭上箭矢,瞄准的却是雪姨。
此时的雪姨本来的白衣上已经沾着大片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血迹了,那便是为引诱“冥月”现身,竹君下的每隔几个时辰就往雪姨身上钉入一枚钉子,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呵呵,‘冥月’你不是厉害么?看着心爱的女子在眼前慢慢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煎熬却又如何?”
“住手!你这畜生!要射便射我!”这样的咆哮和怒吼正是那绿袍男子所想要的。
只见竹君向前跨了一步,弓拉满月,指尖轻放,这箭便飞速地朝着雪姨冲去。
“尔等何敢?!”一声清啸,破林而出,斩断那破空而来的飞箭,互在雪姨之前,“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我是何人?我乃啸天,噬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