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烟雨洗尘心,懒上西楼调素琴。
暖日醺风迎柳絮,小园新翠送馨歆。
蕊羞含露莺欢舞,春醉怜枝蝶喜临。
玉貌难遮芳骨傲,笑铺笺墨诉我襟。
话说此时“冥月”正因当年的恩怨,希望了结自己,遂将剑递给了雪姨,雪姨这个时候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旁的沈玲珑焦急如焚,朝着景瞻打着眼色。
“咳咳……”不和谐的声音却是景瞻咳嗽了起来,众人齐齐向他望去。
“这个,二位前辈既然都说了,这是以前的事了,那么小子不禁要问一句,此番若是小子几人迟回,不知两位自觉是否还能逃出升天。”
“恐我二人再无在此之理也,小兄弟大恩,在下铭感五内。”冥月莫叔没有做作,俯身便拜。
“大叔,不敢当,”景瞻急忙制止了莫叔“我只是想说,两位既然已经在奈何桥头走过一招,又何苦又再往那里赶呢?岂不是白费了我们这番功夫?”
“既然你们已经死过了一次,自此之后,再没冥月,再没傲梅,也没有了杨毅帆,没有秦家小姐,所有者,唯剩雪姨,莫叔尔,你们的事,也不在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而是关系到我们的事。前尘往事便由它随风散去吧。”
见两人有些犹豫,景瞻也心知,两人这些年来从没想过还能重拾当年的记忆,现在忽然想起其实已是恍如隔世,只是当时的情况太复杂,若是处置不好,那便还有让那旧仇重燃的危险,此时便是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将两人先压压再说。
“我代家师问一句,二位,可愿跳出红尘,入我道门,共求至道否?”景瞻笑着道。
听罢,众人眼前均是一亮,而雪姨和冥月也是,可是又很快黯淡了下去,“我们本是带罪之身,恐污仙门。”
如此甚好,如果毫不犹豫就答应的,反而会让人瞧之不起。
“嗯,你们也知道入师门这个不是小事。”其实景瞻只是想为他那子虚乌有的师门做做缓兵之计,不曾想这在众人眼中却变成了理所当然。
入师门自不是小事,何况像眼前这位吹个玉箫都能吹出七彩乐符的神奇少年人背后的师门呢?
“我还得回去禀明师门,又师门做主,希望你们理解。”众人均表示明白。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忘记自身前尘之事,入了道门,自不比那红尘之人,红尘孽障,通通放下,你们已经死过了一次,自此之后,再没冥月,再没傲梅,也没有了杨毅帆,没有秦家小姐,所有者,唯剩雪姨,莫叔尔。”
雪姨和莫叔都是老江湖,又怎么会不知道景瞻的一番好心呢,加之沈玲珑和蔡妍一旁的细心劝说,还有陈述了更种利弊,两人最后便应承了下来。
又嘱两人好心调养,等有了其他消息,自己自会差人通知他们,在此之前,望他俩不要忘记自己之命不再是自己的了,而且也已决心跳出方外,勿再旧事重提,等雪姨平静下来重新睡着,而莫叔也已归去,景瞻与蔡妍便才离去,沈玲珑继续留在那照顾她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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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爽的夏风撩拨着并排走着的景瞻和蔡妍两人,兼夹着丝丝细雨,两人却似未觉。
“诶,想不到有时候你也是很聪明的,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应付当时的局面。”蔡妍带着浅笑,说着刚才的事。
“妍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景瞻讪讪。
“少来啦,你我还不懂么?”说着小跳着跑到了景瞻前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盯着景瞻看,仿佛能把人看透一般。
“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景瞻无奈,心知这心智过人的女子心地善良,而且识得孰重孰轻,遂也没有隐瞒。
“那是自然。”一脸得意的蔡妍。
其实蔡妍只是从景瞻不肯当面对扶摇子称呼师长猜测,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不准对外宣扬的协议,所以说再收门人,谈何容易,以为景瞻说的招收门人只是缓兵之计。而景瞻则以为,蔡妍知晓自己本来就没有师门,便也坦然承认。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知晓了,却也不明言,可是却是误会,有趣得紧。
“那可怎么办?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蔡妍自知关系重大,便想与景瞻说说,也好帮忙参考一下看看可行不可。
“到时便知,船到桥头自然直。”景瞻一身懒腰,心想着,实在不行,就自己把一些练功的口诀先传给那两人,将他们先把注意都放在其他事上。“好了,这事你也甭*心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能因为他俩命途坎坷,看破红尘,说不定真是修炼的好材料也不定呢。”
“呵呵,似乎你这人啊~就不知道忧愁为何物似的。”
“说到底啊,我觉得还是听月楼太坏了,从莫叔说的事来看,我觉得背后一定都是他那义父,听月楼主一手*纵的。”
“嗯,我也觉得。”蔡妍也是对听月楼毫无好感,忽然又以说笑的语气调侃着景瞻,“那不知刘大侠士是否能路见不平,为民除害呢?”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点功夫跟人家单打独斗还行,跟人家那么多人比斗,我这不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哦?~那就是说只要是单打独斗就没有问题罗?”蔡妍看着景瞻,像在看一条已经上钩了的鱼一样。
“你……你想干什么?”景瞻可是学乖了,这位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坏事的。”这小姑娘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似的,说没什么自己恐怕都不信吧?
“诶?那是什么?”蔡妍睁大了眼睛,玉指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景瞻下意识转头地顺着蔡妍手指指过去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奇怪?
这时,一阵柔和的鼻息和一个温软的触感印在了景瞻的脸颊上,景瞻瞬间呆住了。
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景瞻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呆子!”一声娇嗔,便随风飘走了。
过了好一会,景瞻才回过神来,蔡妍已经走出了好远,空气中只留下好好休息,明天见的话语。
清爽的夜风,和柔和的雨,吹拂轻润在景瞻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只觉得知晓那段莫叔和雪姨沉重的过去后的郁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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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景瞻也没有多想其他,盘腿而坐,便开始打坐练起功来。昨天与竹君的相斗,是一次十分可贵的经验,除了增加临阵战斗的经验,还有修为上也正准备从金丹初期向金丹中期渡去,所以需要好好地行功练气一番。
景瞻很快便进入了入静的状态,脑海中幻化出昨天与竹君一役的每个细节,然后在举一反三,瞬间便在识海里幻化出了众多的竹君的身影,而自己正在与他们交手,一时之间,这几百对人,几百种不同的招数便在不断的对练演化中趋于纯属,梦得真人是躲在景瞻的识海里,自是看得出这景瞻这独特的参悟,练功的方式。
梦得真人也是一番感叹,此子真是非同一般啊,这种一心多用,分心练手,而且还丝毫不乱,也就眼前的少年人刘景瞻,给自己见过尔。何止天才,简直神才。
那几百道对阵的人影便是景瞻心中幻想的竹君与自己,不断地在对招,喂招拆招。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对阵的人影的招式更显得自然潇洒,已是明显地比昨天对战之时的招数更加精妙了。
然后从那几百对的对阵的人影之间,随着对招接招,不断演化都会慢慢生出一些光彩,或明或暗,最后都能凝练出一丝银线,往紫丹方向汇聚,梦得真人自是知道那银线是何物,那便是景瞻对那一战的真悟,是真正由自己掌控的领悟,而这领悟来的道更是刻入骨髓深处不可磨灭的东西,对追求更高的层次是很有帮助的。
仙壶道经的心法默念于心,景瞻仔细看着自己丹田之中紫丹的变化,那紫丹悬浮当中,随着每一条真悟的融入,给人的感觉这紫丹便凝实一分。紫青色的光晕不知不觉地分布环绕在紫丹周围,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就像是给紫丹再穿上了一层衣裳一般。
本来凡间的真气是比较稀少的,可是稀少不代表没有,再加上景瞻修炼功法特殊,与天道契合度高,练功之时便很容易与那天地灵气沟通,引为己用。
景瞻小心地将引来的天地灵力在怀中的啸天剑魄输去,不一会儿,啸天剑魄又将带着紫色的真元回馈了回来,只留下了一点滋润己身,煞是有趣。景瞻又将引来的灵力真元往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轮转了七七四十九个周天,又在天机脉上小心拓展了一番,又用啸天剑魄反馈回来的真元好好温润,流转了一番。那条天机脉便是那一条新开发出来的神秘经脉,景瞻也不晓得这神秘经脉的真面目,只觉得对自己很是有用,便在此途不懈努力着。皇天不负有心人,景瞻在与竹君的对战中硬是已连绵不绝的内力把实际境界比自己高的竹君给打败了,而这连绵不绝,如海浪般不知停息的真元流转便跟自己的新开发的隐藏脉络,天极脉有很大关系。就更是坚定了景瞻走这条开拓新经脉的想法。
又小心地控制着真元灵力,不断地开拓着那天机神脉,按着上次因为自己的福至心灵的忽然感悟得来的那幅人体脉络图小心地前进着,而景瞻自己则小心地控制着真元凝结成的细针,在那如树根般盘枝错节中慢慢敲打着,那真元灵气的细针何等之小,控制困难至极,可是景瞻依旧是耐心地凝针修炼,散了有凝,凝了再散,再散再凝。良久,景瞻的耐心也获得了回报,那天机神脉比以前又拓宽了一些,其实景瞻在这个过程中更是锻炼了自己控制真元灵气的能力。
等将经脉之类的事情做完,景瞻便将仙壶道经的后续心法也念练了起来,再将功法按照指定的方位进行冲脉,紫丹中的光晕慢慢地凝结与紫丹上面与紫丹结合为了一体,慢慢地,身体全身的骨头都劈哩啪啦地作响,景瞻知道,这是修为提升时身体一并得到改善,增强的信号,便也放心地任由真元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
那紫丹凝得比先前大了一圈,而体内经脉中由紫丹那里输出来的灵力更是比以前加多了一倍,景瞻此时便一时突破至了金丹中期了。
其实景瞻经过一场恶战,由战悟理,而紫丹上面,灵力的积累本来也到了进阶的量,诸事加了起来,便让景瞻将修为提升到金丹中期,就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再自然不过了。虽是如此,看着自己的变化,景瞻心中也是欢喜,现在的自己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想着了想几个月前自己还是苏州城里什么都不懂的一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现在能有此机缘都是拜梦得壶所赐,心中也是感激。不过正像梦得真人说的那样,努力提升景瞻自己的修为才是对梦得真人的回报,因为梦得真人的修为与自己的是休戚相关的,自己强则他也就会跟着变强了。
又运转了几圈真元道力,感觉到那凝实的感觉,景瞻心知金丹中期的境界慢慢地算是稳固了下来,又分出一部分真元慢慢地向啸天剑魄和梦得壶玉输去,啸天剑魄与自己有缘,景瞻将它放在怀里,感觉自己与它似是同根生养一般,特别自己和李庄主还有七七之约,李庄主对自己也有相助之恩,啸天剑魄的滋润自是不消说的。而梦得壶玉对于自己更是意义非凡,景瞻更是尽心尽力地温润与它。
等感觉到啸天剑魄和梦得壶玉都饱和了之后,景瞻这才又行功运气,练起了仙壶道经来。
屋外,已有公鸡报晓,这一夜很快便过去了,景瞻舒了舒懒腰,以前可能由于功力浅薄没有太大感觉,现在随着修为的精进,景瞻这便才算是嚼出了练功的好处。
这一夜练功,居然也像是得到了彻底的休息,比那睡眠更好,现在精气儿神仿佛是更足了似的。
推开了窗门,看着窗外漂亮的朝阳照在了景瞻的脸上,烁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