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恕在下无礼了!”景瞻便不客气,踏上一步,左手虚握成拳,径直打向根叔的太阳穴,右掌当胸而立,拍向他面门。
根叔见他起手平淡,原先不以为意,右手外撩,意欲挡开他这一招双式,左手指力已出,直取景瞻肋下,本以为这一撩足以架开景瞻的一拳一掌,哪知景瞻出手如电,左拳一收,自右臂之下穿出,来拿根叔的左指手腕,右掌忽地一掌,势带劲风,打向根叔右臂。
根叔一愣,实未想到眼前少年出招如此快速,本欲左手指力后发先至,迫得他后退,但此时若不闪避,手腕便被他拿住,左手急收之际,景瞻已经结结实实一掌,打在根叔的右前臂上。
其实景瞻所学招数,皆是从雪姨那里获取的一些基本功招式,也是景瞻运气好,一入门就能遇到像雪姨这么对招式理解深刻之人。而景瞻也是聪慧之人,一点即明。
根叔猝不及防之下,吃了这一掌,只觉右前臂上一股大力袭来,倒退了数步才站稳,现在手已发麻。
根叔先输一招,脸上一红,斜开错步,双手成钩,来拿景瞻手肘。景瞻见招拆招。
那醉仙楼包厢之中能有多大,此时两人为了不束手束脚,便打到了大街上。
两人在大街上使的都是刁扣擒拿,分筋错骨与一类的武功,与方寸之间,斗得极为激烈。
“哥哥加油~~哥哥加油~~~”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宝。
此时景瞻斗得是酣畅至极,手上招数酣畅淋漓,这是自景瞻练《仙壶道经》以来首次与人交手,而且斗得一会功夫,景瞻便知眼前之人没有拼命之想,更加放心放手一试。灵力在体内飞快地运转起来。景瞻是越打越顺畅,招式也越打变化越多。
这刘小子的悟性真是高,教他的招数,武功,一学就会,并且融汇贯通,真是天纵奇才也。一旁的雪姨看得最是清楚,也不知是谁能教出如斯厉害的徒儿,可又偏偏只交内力不教招数,奇哉奇哉。
根叔则是越打越心惊,旁人以为斗得激烈,可他自己岂会不知,自己这是在给人做陪练啊。感觉像是给人练手用的。
四周的人都在纷纷喝彩,其时又有谁赶在天子脚下闹事,平时看那街边杂耍的颇不过瘾,此时能有机会看真刀真枪的,便奋力吆喝。
眼见自己无力战胜对方,而对方明显是拿自己练手,招式越用越熟,这样下去断无取胜之理,心知这场比试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根叔便止拳不打,摇头叹息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根某败了,心服口服。”对景瞻一抱拳, 真正的武者,是能坦然面对自己失败的人,不然怎么能去追求更高的巅峰?在最后一刻,根叔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而且好熟悉的感觉,坦然认输后,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根源。那是对方人中的白衣女子。像一株与周围天地格格不入的白衣胜雪。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
习武不到一个月,却能将银剑杀手打败,并且是要是传出去,绝对是耸人听闻的了。要知道,杀手听月楼的银剑使出浑身杀招以命搏命,现在即使是金丹初期的修士胜也是惨胜的,断无轻松获胜之理。(当然凡尘间极少会有修士随意走动,而杀手也不知道修真划阶就是了。)可见景瞻已有资本自豪了的,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自觉。
“哥哥~三宝就知道你一定能赢的~嘿嘿”小三宝一脸喜洋洋的,像是自己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景瞻,你真厉害。”沈玲珑的两眼冒着小星星。
“好啊,你小子,蛮着兄弟我,我知道了,你爹是个世外高人,他教你的是吧,我说他怎么不肯让你考状元,原来想让你去带兵?”萧时中压低声音嘿嘿说道。
景瞻只好笑而不语了,回身作揖,“承让。”
而另外一边,从没想过根叔会输的张富贵愣了。
根叔一败,还见到根叔在那里发愣。张富贵就慌了。眼见不知如何是好时,这边的吵闹,终于也引起了城卫的注意,领头一将领带着一队兵卒拨开众人,把事主给围住了。
本来还想示弱的张富贵一见那领头将军,便知这位是靠钱能搞定的主,遂起了官商勾结之心,没办法,谁叫那边那姑娘长得那么水灵呢?两眼色色地朝这沈玲珑那边偷偷瞟了一眼。
被沈玲珑瞪了回去。
“将军,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张富贵哭爹喊娘似的。
“哦,原来是张富贵张公子啊。”带头将领一看是京东商行少东家,虽知此人恶名在外,可他老爹出了名的护短。不为人知地接下了张富贵递过来的银票,大喝一声“那路刁民居然目无王法,在此作乱?”
旁边围观的人心中都暗暗摇了头,这民与官斗之事,那升斗小民如何说得清呢?恐怕到时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原本以为的求饶讨好声没有,换来的却是一声冷哼。
“哼!”一声冷哼,犹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不是雪姨声音又是谁人?
那根叔一下子好像受了什么重大刺激般,这一冷哼那是刻入灵魂的震撼。忽然很多事情便如看皮影戏般上演出来了,这一刻根叔恢复记忆了。
“大人!”刚才根叔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只觉眼熟,现在恢复记忆。忽然想起眼前之人是谁,连忙下跪行礼。
跟着便冷汗直流,我竟然对这位大人无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知不觉,根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这下张富贵可懵了,连银剑杀手都要称呼为大人的,那……那是何等恐怖的事啊。
“原来是雪姨认识的人啊?雪姨,怎么你在外面是大人?从来没听你提及的?”沈玲珑一见峰回路转,很是兴奋。
“许是以前旧部吧。”雪姨的不自然的谎言丝毫没有引起沈玲珑的注意。
那位城卫巡检官见几人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刚想发作,可是眼角一瞄到雪姨手中取出的令牌,脸色骤变,二话不说,直接将张富贵踹倒了,下令拿下。
那领头的将领立刻下跪,“参见大人!”那两腿还在打颤。
“将这废物给我拖回去好生伺候,别在这里扫了几位大人的雅兴。”
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那么快,张富贵想都不敢往下想,直接尿裤子了。
“哥哥,大胖子尿裤裤了。~”三宝捏着鼻子,当着众人的面前指到。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带头将领边说边作揖往后退去,一群官兵也是识相,瞬间便如退潮般离开。围观的人也瞬间就散去了。
城卫那边,领头的将领抹着冷汗,暗叹一声,差点触霉头了,北都巡抚锦衣卫令,这官对我这小将领,捏死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看那大人脸色,估计今次算是逃过一劫了。能从锦衣卫手中逃掉,赶紧回去烧香拜佛还愿去,想罢还阴冷地看了张富贵一眼,心中动气,都怪这个臭家伙,什么人不好人,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此时的张富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再鬼门关走了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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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根叔带到一旁好好询问,雪姨得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哦,自己居然是十六年前,听月楼‘松梅竹菊’四君子中的梅,可是十年前忽然与‘冥月’一起闭关。从此在听月楼未再露面。而根叔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根叔是她以前教导过的一批弟子之一。
雪姨沉思片刻,还是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便决定暂时不跟任何人提及。给根叔下了几道禁令,便安置根叔在她身边为她办事。
雪姨不动声色地回到景瞻几人那边,几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刚才景瞻的神勇表现,夸得景瞻都不好意思了。景瞻一见雪姨过来,忙岔开话题。将话题引到雪姨身上。
“还好你爷爷给了我枚令牌,不然这次麻烦岂不大哉?”沈三爷何等人物,富可敌国,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面锦衣卫令牌虽然费了不少银两,不过物有所用嘛。跟景瞻几人解释了一下这个令牌的来由和用途,几人都称妙不已。
“有了这令牌,在这边岂不是螃蟹走路般横行无忌都可以了。”萧时中感慨到。
“你爷爷差人传讯,说家里有事,让我赶紧带你回去。”说着,雪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可是众人皆未留意。雪姨刚才盘问了根叔,得知了关于自己身份的一点线索,听月楼‘松梅竹菊’四君子中的梅便是自己,那我为什么会不知道。雪姨是想早点回去询问自己身份一事,难道自己也像这位根叔一样是任务失败,失忆了?
“啊?这么快?”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还是觉得早了点。
“你外出已久,是该回去一趟的了。”雪姨继续道。
玲珑很少见雪姨如此坚决,便无法拒绝她,便应承了她。
等宣布消息的时候,几人也是接下来几人一阵劝慰,沈玲珑无法,只好央求雪姨再让她玩几天,这几天整天都跟景瞻在一起四处游玩,也快活得紧,可是,回家的日子也是转瞬即至了的。
城门口,几人。
“三宝,以后要听哥哥的话,别随便乱跑,知道吗?”
“嗯,三宝最听话了,姐姐你办完事要早点回来跟三宝玩啊。”有姐姐在就会有各种好吃的了。
“景瞻,我就要走了,你好生保重。”七巧玲珑心能辨人善恶,明人心思,可是眼前这少年,从遇上他开始一直到如今都是一尘不染,始终如一,还舍命救了自己一回,自己对他……想到这,沈玲珑羞红了小脸,可是想到自己身世,不禁一阵酸楚。
“景瞻,我们……日后还能相见么?”像是问景瞻又像是问自己一般,沈玲珑喃喃说道。
“玲珑,我相信我们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见的。”景瞻轻轻说到。
沈玲珑也不知道心中 萧时中最受不了这种场景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分开一段时间,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嘛,哈哈~”调笑到。
沈玲珑先是脸上闪过一片绯红,旋即怒目一瞪萧时中,萧时中连忙讪笑。
经时中这么一闹,离别也变得洒脱了。
“刘小子,这是锦衣卫都尉令,在京城有什么为难之处,就用它来解决吧。”雪姨说一不二,将令牌塞进了景瞻的手里。
景瞻一阵感动,与这位姑姑相谈不多,但是每次都是她仗义出手,还教了自己不少武功,对自己是亦师亦友,现在又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怎么会不感动?
“景瞻谢过雪姨姑姑,来日相见,必当奉还。”
雪姨也是怕那张富贵还寻机来报复,自己和沈玲珑又不在,自己与景瞻几人也算是有缘,而且雪姨视玲珑如己出,俗话说,知女莫若母,这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她。不想他们在京城出什么乱子,便留令牌给了他们。
其实雪姨的担心多余了,张富贵此刻正在大牢里受着酷刑呢,估计就算出来,以商人的头脑计算又怎会不知那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呢?也是以前沈家老爷将令牌给雪姨时,说保护小姐要紧,也没细说这令牌有多大能量,所以雪姨也没看得多重,只觉好使罢了。
“好了,玲珑,时候不早了,有那令牌在手,他们在京城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赶紧上路吧!”
依依不舍的玲珑还是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 “浩荡青冥,清虚襟度漫与。景瞻,若是有缘,我们日后自有机会与她们相见的,现在陪你兄弟我去喝两口,醉仙楼的席位这丫头可是还帮我们交了这三天的订金的。”拍了拍景瞻的肩头,萧时中看着载着沈玲珑的马车在古道尽头越变越小,安慰道。
景瞻心境趋成,也没有感伤太久,心想,是啊,若是有缘,必能相见,且就随它吧。
从雪姨那里学来的武功招数只要慢慢熟练就好,然后自己每增加一分修为,那对抗幕后黑手就多一分把握,景瞻心中意志坚定了下来。
管他是“雷雨江山,刘子尚德”还是“雷雨江山,刘尚德子。”我心随我,这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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